淅瀝小雨,依舊在繼續。文字谷 www.wenzigu.com
卻一下將女子拉回了現實。
仙江宗前段時間捕獲了一隻為害人間的蜘蛛精,本欲在三日之後當眾斬殺妖孽,為宗門立威的同時也收穫足夠聲望。
當時她正在親傳弟子朱世昌的帶領下,看守這隻蜘蛛精。
卻萬萬沒有想到,朱世昌見財起意,仗著有封印的緣故,偏要打開囚籠取下那蜘蛛精的一根本命蛛絲,導致那蜘蛛精逃脫。
如此重大的失責,並沒有讓朱世昌遭受懲罰,反而因為身份的緣故強行將鍋甩到了他們這些人的頭上。
無力辯解的眾人自知這種失責,必會被處死,這才逃出仙江宗。
而因此,也遭到了仙江宗的追殺,且還是由朱世昌親自帶隊。
這一路下來,當初一起鎮守蜘蛛精的弟子除她之外,都被朱世昌當場格殺,實則是他怕為了夜長夢多選擇滅口。
「小女子秦冰月,還未請教恩人姓名。」女子起身抱拳道。
「恩人不敢當。」
王也輕聲說道:「在下王也。」
「恩人姓名秦冰月銘記在心,若有來日,必定湧泉相報。」秦冰月堅定說道,看了一眼窗外,起身便欲離開。
儘管不知朱世昌的人為何還沒有追來,但是追上她是遲早的事。
一旦讓他追到這裡,自己命危事小,恐怕還會連累了一旁的王也和旁邊的那位抄書人。
說什麼,也不能連累了他們。
「雨變大了。」王也笑道:「陸姑娘繼續坐著,無妨的,剛好我有些犯困,姑娘陪我下兩把棋吧?」
不等王也發話。
旁邊的殘劍就自己起身,端來了棋盤,輕輕放到了桌上。
棋子也被殘劍擦拭的乾乾淨淨,在他看來,哪怕有半點污漬都是對先生的玷污,對先生的不敬。
「這」
秦冰月頓時犯了難。
但也只是一瞬的猶豫,便還是要走。
比起恩人的身家性命,拒絕恩人反而顯得是小事了。
而且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把自己身上的麻煩長話短說說清楚更好。
因為以朱世昌的手段,即便自己離開了,也很有可能找到這裡來。
說清楚了,才能讓王也有所應對。
「恩人,實不相瞞,我在被人追殺,若是我再不離開,恐會連累您也」
然而。
她話剛剛說一半,就被王也輕聲打斷了。
「我雖然棋藝不高,但也稍有水平,姑娘想要下贏我,當心無旁貸。」
「再者下棋也是一種娛樂,一種休閒,這種時候何必去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說著,王也淡淡一笑,率先落子,「姑娘見諒,我先占個便宜。」
看著王也心無旁貸,一心在棋盤的模樣,秦冰月也不知為何,心中莫名的出現了一股安全感,鬼使神差的又重新坐了下來。
旁邊,殘劍連忙掏出了小本本。
他要將先生這種大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江河決於頂而面不驚的意境給記錄下來,回去細細品味。
窗外的雨還在下。
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停。
棋盤上,黑白雙子縱橫交錯,有來有回。
隨著時間過去,秦冰月那顆焦急的心,隨著棋盤上的博弈,竟然徹底放鬆了下來。
「姑娘,承讓了。」
終於,隨著王也手中最後一顆棋子落下,兩者分出了勝負。
「恩人棋藝高超,秦冰月慚愧。」秦冰月低了低頭。
「險勝,險勝。」
王也輕聲笑道。
秦冰月苦笑。
哪裡是險勝,分明就是王也讓著她,給足了她面子。
心思從棋盤退出,她的目光也隨之又看向了窗外。
不安的心,又躁動了起來。
按理說,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仙江宗的人應該早就追過來了,為何遲遲不見。
她有些疑惑,又有些慶幸。
「再下一盤吧?」王也輕聲問道。
聽到王也的問話,又看著他那雙眸子,秦冰月那顆不安的心不知為何,又再一次放鬆了不少。
也不知是抱著僥倖還是如何,她竟再一次答應了王也的請求。
可世間,無巧不成書。
她剛剛答應,嘈雜的雨中,就夾雜著人聲傳來。
「搜。」
「那秦冰月必定就在附近,她跑不了。」
這話一落,讓剛剛放鬆的秦冰月嬌軀一顫,緊繃的身子宛如彈簧般豎起,頓時花容色變。
「陸姑娘,這把你來。」
王也輕聲說道。
「恩人,我必須得走了,再不走,真的會連累你的。」秦冰月緊咬著紅唇,急迫說道,那模樣看起來急得都快要哭了。
心中暗暗後悔不應該答應王也下那盤棋,若是自己儘早離開,雖然自己大概率也免不了一死,但絕對不會連累到王也。
「恩人,若有來生,秦冰月定報今日之恩。」
秦冰月誠懇躬身。
王也搖了搖頭,輕聲安慰,「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就像我剛才所說,下棋之時,當心無旁貸,不然這把你恐怕又要輸了。」
秦冰月苦笑不已。
都到這地步了,她心中哪還有心思下什麼棋,更別談心無旁貸了。
「先生,要不我去關一下門?」
這時,旁邊的殘劍說道。
「不用,你且抄書。」
「可是先生」
殘劍欲言,卻被王也擺手打斷,搖了搖頭,隨後看向了窗外。
清秀的臉上,逐漸浮現上一絲不快。
修長的手掌從盂中抓起了三顆棋子。
下一瞬。
三顆棋子宛如流星般激射而出。
雨。
還是在下。
卻沒有了吵雜的聲音。
一旁的秦冰月卻崩住了神經,瞪大了雙眼,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的同時,震撼的神經久久不能平靜。
可看眼前的王也,心思卻完全在棋盤上,一幅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甚至旁邊的抄書人,筆尖也依舊在動作個不停。
仿若對於方才的事情,全然不在意。
她這才恍然大悟。
這座小院,眼前的王也甚至旁邊的抄書人,哪裡是什麼平凡普通人,根本就是隱士不出的超級強者。
「抱歉兩位前輩,沒能認出兩位前輩的身份是冰月有眼無辜,還望前輩見諒。」
緩過神後,她惶恐的跪在地上。
「姑娘嚴重了,我們我們只是」
一旁,殘劍起身連忙扶起秦冰月,卻吞吐半天,怎麼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
倒是旁邊的王也淡淡一笑。
「姑娘不必如此,我們只是一個讀書人和一個抄書人,當不得如此大禮。」
王也親自將秦冰月扶起。
殘劍也恍然大悟,連忙應道:「對對,我們只是一個讀書人和一個抄書人。」
同時也不禁苦笑。
自己和先生的境界,還差得遠啊。
「這棋,就算再下,也變的乏味了。」
王也搖頭一笑,收起棋盤,泡上了一杯茶,同時也給秦冰月泡了一杯。
「先生怪我。」
殘劍低頭道。
「怪你作甚。」
王也搖頭。
「感謝兩位恩人救命之恩,小女子就不再叨擾兩位前輩了,待小女子日後修煉有成,定來報答兩位。」這時,秦冰月起身行禮,也知道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我看姑娘要不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吧。」王也端起茶水,輕聲說道。
「恩人,這怎麼敢?」
秦冰月受寵若驚。
「你現在出去並不安全,何時安全了何時再走吧。」王也淡淡笑道:「多住一段時間,無礙的。」
「多謝,多謝恩人。」
秦冰月喜極而泣,當即跪在地上。
她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仙江宗並不會善罷甘休,跟在王也身邊就能活命,誰不想活命呢?
誰不想跟在高人前輩身前呢。
「先生大義。」
這時,旁邊殘劍也起身躬身。
大義個屁。
從秦冰月來這裡開始,他就已經沾上了因果,躲都躲不掉。
當然,王也並未說出口,依然一副淡淡笑意。
至少在殘劍面前,這人設
還不能崩!
「讀書人,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說完,他有些瞌睡,起身負手朝房間走去。
「為天地立心」
殘劍嘴中呢喃,眼中有光,敬仰之情再一次達到頂點。
「好好品。」
王也躺下了。
但不知為何。
每次殘劍在這裡待久了,他看著書架上的書有些犯噁心。
看自己,竟也有幾分反感。
但硌人的床頭,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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