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本王無礙…」
「都吐血了,還說無礙,當我眼睛瞎的嗎?」
他的聲音溫暖執著,真的像她眼眸中的熱淚,從接觸的肌膚開始,溫暖一直延伸,直至心脈。
凜冽的風,伴隨著血腥的味道瀰漫,一切都充滿陰謀的味道,她幾乎忘記了他所處的環境,記憶停在了他說要永遠陪著她的那一刻。
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高高在上的帝王捨得發話了,「劉太醫,去看看戰王。」
但是現在,戚司遼在握緊她的手,指尖滑動,似乎想要傳達著什麼。
他寫下了個字——欽…
莫非…
是想要她找欽天監?
劉太醫的腳步接近,戚司遼握她手的力度就越大。
忽然間好像明白了些許,當即,立刻說話阻斷劉太醫過來的步伐。
「欽天監,方才你說戰王府有污穢之物,此事為真?」
話說出口後,戚司遼的力度就鬆了,她果然沒猜錯,他是想把欽天監引去戰王府。
欽天監恭敬地行了個禮,道:「臣不敢撒謊。」
胡鸞飛咬牙,欲語淚先流,「即如此,還請大人移步戰王府把污穢之物找出。」
「臣正有此意。」
然而,欽天監退下後,蔣貴妃和蔣慧真對視的那一抹奸笑讓胡鸞飛的眼神立刻變得冰冷,如薔薇的花刺般尖銳。
所謂的污穢之物,怕不是她們埋下的局,一旦發覺戰王府內有不對勁的地方,定會抓住這一點治全府上下死罪。
她不禁感嘆,會宮斗的女人都好狠。
「皇上。」她頓了頓。
「戰王妃有何事?」他的聲音說不出的清冷。
胡鸞飛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極為苦澀,「此事因貴妃查出有孕所起,臣妾想,若能與貴妃一同前往探個究竟,也免了日後她若有個三長兩短就跑來污衊我們的糟糕事。」
戚司禮看了眼貴妃,「你的意思呢?」
蔣貴妃弱柳扶風般,嬌滴滴起來,「全憑皇上做主。」
「那好,今日宴會先到此,朕陪蔣貴妃等人一同前往戰王府。」
他丟下這句話,一甩袖離開,一群太監宮女浩浩蕩蕩地跟在後方出了迎客堂。
這冷漠的離場,仿佛躺著吐血的男人並非他的親弟弟似的,冷漠得連她這個外人都看不慣。
以前曾經聽說過一句話,兄弟就是一個圓,少了誰都是殘缺的。
可是,戚司禮和戚司遼卻始終無法成為完整的圓。
他們一個外柔內剛,一個外剛內柔,行事作風天差地別。
待帝王嬪妃散去後,文武百官紛紛圍過來幫忙。
不過,戚司遼只願意依賴胡鸞飛,誰來也不需要。
戰王府傳出不詳,未及半柱香,這個消息便插翅一般飛遍了整個國都城。
一時之間,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人人都在議論此次發生的事故。
帝王貴妃的車轎大張旗鼓地穿過鬧市,朝戰王府行駛而去。
胡鸞飛和戚司遼的馬車跟在後方緩慢地前進著,隱隱的,她的心很不安。
「王爺,你不怕他們在王府搜出其他不好的東西嗎?」
「噓,你看外邊。」
街道兩旁的建築物上出現了好幾個蒙面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觀望,探看他們一行人的隊伍。
一確定隊伍中戰王所在哪輛車轎後,其中兩個黑衣人往後縮了縮,掏出幾個鐵球猛然往街道砸去。
鐵球墜地,冒出陣陣濃煙,煙霧中帶有辛辣刺鼻的氣味。
「有狀況!」跟在後方的帶刀侍衛吼道,警戒地衝上前保護帝王貴妃的車轎。
車夫眼看情況有異,緊急拉住受驚狂躁的馬車,所有黑衣人飛下,訓練有素地圍住他們。
「我的天啊,是刺客!」
「回來!」戚司遼反應快,厲聲喝令,扯住後領把她拉了回來。
「咻——」
一支長箭突然從小窗口飛進,驚險地擦過胡鸞飛的鼻尖,「咚」的一聲,正中車架柱子。
她驚喘一聲,跌坐在戚司遼的懷裡,清秀的小臉嚇得慘白。
剛才要是他的手腳再慢些,或是她再前傾些,那支箭恐怕不會擦鼻而過,而是直接穿透她的腦袋。
同一時間,無數支飛箭劃破蒼穹,有如下箭雨一般,緊接著,馬蹄聲狂亂,伴隨著百姓倉皇逃跑的聲音,黑衣人從天而降。
「有刺客,護駕!」帶刀侍衛和御前侍衛蜂蛹而出,眾人齊心協力,揮動著利劍大刀,將飛來的箭悉數打落。
箭長眼似的直直朝戚司遼飛來。
胡鸞飛一瞬窒息,整個人死死地抱住他,以自身做為肉盾保他平安。
戚司遼身形一頓,僵硬地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倏然抬手,握住了飛來的利箭。
「啪!」箭在手中斷成兩截。
他面無波瀾地反客為主,將她禁錮懷中,「顧好自己,本王可以應付。」
幾十名黑衣人手持各種兵器,從前後左右衝殺出來,將帝王貴妃的車轎團團圍住,包括後方不起眼的馬車。
轉眼間,能上戰場的人都上了,不能上的都跑了,兵器交擊,發出鏘然響聲,夾雜著尖叫與馬嘶,場面一度混亂。
一陣廝殺下來,滿街上全是斑斑血跡,車隊勉強抵達戰王府,得知帝王駕臨遇刺,府裡頭還在練武的弟兄們紛紛提劍上陣。
黑衣人縱然武功高強,戰王府家的弟兄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個個都是戚司遼帶出來的兵,護主心切,自然拼了命地下死手。
自始至終,戚司遼只躲在馬車內無動於衷。
凡是來刺殺他的黑衣人,全都被弟兄們擋了去。
又隨著一陣箭雨飛來,刺客的人數增多,在紛亂的刀光劍影中,雙方局勢不變。
車簾翻飛,一個刺客闖入。
胡鸞飛猛地驚跳,慌亂地與之對視,這眼神……好像在哪見過。
「抱歉,走錯了。」
他莫名而來,莫名要走,聽到聲音的那刻,胡鸞飛腦海里突然冒出在桃花村遇刺時的場景。
「是你?」她沉聲。
黑衣人動作一頓,冷然道:「不是在下。」
說罷,掀簾飛身而出在人群中飛旋,手中利劍揮舞,順勢替王府的弟兄們解了圍。
胡鸞飛百思不得其解,「他怎麼選擇幫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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