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漾被送到了醫院,看著流得血很多,但其實沒有傷及要害。
恢復一點後,就一直吵鬧著要求見謝平舟。
謝平舟忙了一天,晚上時抽空去了一趟。
喬語漾見到他,唇邊瞬間溢出一抹笑,他還願意見她,她歡喜叫,「平」
謝平舟沒往裡走,只站在門口處開口,「最後一次。」
喬語漾的話噎住,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愣了幾秒後,意識到他什麼意思,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受傷的是我!平舟,你看看。」她抬起自己缺了一根小拇指的手,又指了指包著紗布的頭,「受傷的一直都是我!」
她說著流下淚來,燈光下漂亮的的臉蛋看上去悽然可憐。
「你先動手的。」謝平舟冷峻的臉上浮現一抹諷刺笑容,異常涼薄的語氣,「這不是活該嗎?」
喬語漾的手瞬間無力地垂落下來,眼眶含淚,緊緊地盯著謝平舟。
謝平舟沒有理會她,轉身就走。
喬語漾眼淚緊跟著大顆大顆地落下來,幾乎模糊了雙眼,她捂住臉哭了會兒,放下手時,臉上又充滿不甘心的恨意。
謝平舟到了外面,上車後說了顏朝霧那裡的地址。
今天梁助理跟他一起去參加了一個朋友開業剪彩的活動,所以是他開著車。
將他送到樓下時,梁助理忽然開口,「謝總。」
謝平舟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梁助理猶豫一番後,「顏小姐很害怕你會因為喬語漾的傷生她氣。」
謝平舟沉默幾秒,未發一語就走了。
上樓進門後,就看到顏朝霧抱膝坐在沙發上,什麼也沒幹,像是在發呆,直到他進去關上門,她才回過神往門口看了一眼。
真是印證了梁助理的那句話,她一看到他,整個人就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很害怕的模樣,但是反應過來後,又面無表情地坐在那看著他,眼睛黑白分明看不出情緒,只有緊緊捏著沙發墊的手顯示她在強作淡定,有點可憐的樣子。
一段時間不見,心裡壓著的怒火已不再像最初那樣強烈,此刻看到她這樣可憐巴巴又倔強的模樣,驀地心裡一扯,好像是冰面在碎裂。
他看著她走近,聽不出情緒地問一句,「有哪受傷沒?」
她微的一愣,才輕輕搖頭,「沒有。」
他當然知道她沒有,梁助理已經第一時間給他匯報過,她沒事,喬語漾頭破了,他也回看了監控,她被抓了把頭髮,後來喬語漾跌倒在洗手間,她關上門,洗手間裡沒安攝像頭,他看不到了,但猜她也沒吃虧,因為喬語漾那一下摔得不輕,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他解開西裝扣子在她旁邊坐下,沒再問其他的,也沒有她擔心的生氣,謝平舟感覺到她緊繃的呼吸都平穩許多。
兩人之間陷入靜默的狀態,都沒有什麼話要說。
謝平舟拿著手機心不在焉地回了幾條消息,側目看她一眼,她扎了個鬆散的丸子頭,坐得挺直,他則是陷在沙發背上,視線正好落在她的脖頸上,天鵝般,細細的,雪白如玉。
他看了一會兒,抓住她手臂拉了她一把,她一下歪到在他懷裡,微轉過身,額頭在他唇上擦過,他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低頭找到她的唇吻上去。
唇齒相纏中,他感覺到她又瘦了許多,她的腰在他手中瘦得不盈一握。
抱著吻了會兒,他抱起她到臥室,關了燈,在床上。
這一次,沒有冷言冷語,只有兩具年輕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結束後,謝平舟照舊如往常一般離開。
這次回來,謝平舟還是會幫大哥謝揚帆做事,上次的貨船偷渡事件,謝揚帆在警方、在老爺子面前完美地撇清了自己,但實際上他並不清白,並且和一些國外組織牽扯很深,所以,他迫不及待想把謝平舟拉到他的船上,最好能把整個謝氏拉進來,到時候他們真可以說是同生共死,老爺子就算知道他做的一切也必須得保著他,不然一家子都得完蛋。
在謝揚帆看來,有顏朝霧在,他就不用擔心謝平舟會在謝氏之爭上贏過他,而捏住季燦就捏住了謝平舟,所以再見謝平舟,他又一次問怎麼處置季燦。
他們現在已經偽造出季燦跑出國的假象,家裡人已經不像以前那麼著急了,只是停了季燦所有的卡等他回來。
謝平舟坐在辦公椅里翻著文件,漫不經心反問:「你說怎麼辦?」
「要我說,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謝平舟抬臉看他。
他說:「留著他對你來說始終是個隱患,十幾年了吧,一直惦記你媳婦,八成這輩子是不會死心了,你也不想哪天他突然給你戴個綠帽子吧。」
謝平舟臉色冷下去,沒接話。
他又說:「你再好好想想。」
接下來幾天,謝平舟去顏朝霧那裡的次數越來越少。
就算去了,兩人之間也像是隔著什麼,彼此冷漠著一張臉,除非必要,大多數時候沒有任何交流。
直到一天,謝平舟喝了點酒後有失分寸,顏朝霧突然說疼。
她的聲音細若蚊蠅,謝平舟都以為聽錯,「什麼?」
她說:「好疼。」
這次已經帶了哭腔。
自從把她丟到這裡,就連第一天晚上,他異常冷漠,她都沒有這樣示弱過。
但今天晚上,她卻這樣說。
謝平舟頓了頓,什麼也沒說,翻身下來躺在她旁邊,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平復自己,什麼也沒說,更別提安慰。
黑暗中,能聽到她小聲的啜泣,隱忍的,委屈的,抑制不住般持續著。
謝平舟一開始默默聽著沒管,過了會兒突然側身把她摟到懷裡,「真的很疼麼?」
她在他懷裡哭著不吭聲。
他再次問:「真的麼?嗯?」
她濕漉漉的臉貼在他心口處,哽咽說:「嗯。」
說完她聲音更大了,嗚嗚嗚的。
謝平舟聽著快要沒力氣,突然低頭吻她濡濕的鬢角,他說:「是我不好。」
接著他連說了好幾遍。
顏朝霧聽著聽著手臂也軟綿綿地抱住了他的脖頸,眼淚打濕他的胸口。
他反手將她抱得更緊,抱了一會兒,他問:「以後乖點好不好?」
她很乖很乖地哭著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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