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幀有些痛苦的垂上了眸子,臉頰上火辣辣的痛讓她終於承認,唐金龍從來就只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是一個貪得無厭,良心泯滅的瘋子!
「說啊!」唐金龍鬆開手,一腳接一腳狠狠踢在了蘇雪幀的肚子上,儼然把她當做了一個發火的工具。
蘇墨寒蹲在欄杆前,看著素來溫柔的母親臉色因為痛苦而變得慘白,看著她的嘴角不斷流出殷紅的血跡,看著她的神情糾結而痛苦……
可唐金龍儼然看不到蘇雪幀的痛苦,對她也全然沒有半點柔情。
眼見她始終不肯開口,一番拳打腳踢之後再次伸手將人拎了起來:「賤人!你竟敢背叛我!你竟敢將我辛辛苦苦的研究成果交給項氏夫婦!你這個賤女人!」
唐金龍甩手就將蘇雪幀扔到了牆壁上,蘇墨寒記得清楚,母親的後腦撞在雪白的牆壁上,在牆壁上留下一灘血跡,血水濃稠,浸入牆壁,而後緩緩躺下,宛若一桶油漆,潑在其上。
他將欄杆抓的更緊了一些,死死咬著唇瓣不敢出聲。
雖然他和父親一直不親,但是那個時候在他心裡,他卻始終都是他的父親,他也曾幻想過,等到有一天她們忙完了工作可以帶他去一次遊樂園,也曾記得,忙碌一天之後母親洗手羹湯,父親在身後幫忙。
他甚至還記得,唐金龍也送過他一次生日禮物,雖然禮物是一套醫用的工具。
但是他還是很開心,他一直將其視若珍寶,甚至開始思考自己以後要不要像父母一樣成為一名醫生,雖然忙碌了些,卻可以救死扶傷,治癒病痛。
那個時候,在他眼裡,父親和母親都是英雄,雖然他對他們看起來好像總是有些冷漠,可事實上他只是有許多話不知道該如何去講,以至於久而久之他便開始沉默。
可那一天,帶著一副厚厚玻璃底眼鏡的唐金龍卻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也徹底讓他重新開始審視這個世界。
他蹲在欄杆旁看著他對母親拳打腳踢,他卻始終什麼也沒有做。
蘇雪幀被扔在牆上後,並未因為腦部的撞擊就此死去,除去後腦大片的粘稠血跡,她臉色蒼白的看著唐金龍,目光中帶著一抹疲憊和釋然。
「你到底說不說!」唐金龍再次大步上前抓起了蘇雪幀,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蘇墨寒緊咬著牙關,看著母親的瞳孔一點點渙散,而他抓著欄杆的小手也越來越緊,滿滿的都是汗水……
「你若是不說,就不要怪我對墨寒不客氣了。」唐金龍再次冷聲開口。
蘇雪幀看著面前的男人,目光里閃過一抹擔憂,終於扒開他的手費力的開口道:「你…你就是拿墨寒威脅我…也沒用,時間…時間那麼倉促,我根本就沒有備份……」
唐金龍終於鬆開了手,面色陰沉而泛紅,看起來宛如一個瘋狂的魔鬼。
而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終於明白,原來在這個所謂的父親眼裡,他根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甚至遠遠比不過他們口中所謂的項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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