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雪帶著李峘回到了房間,這房間本來就不大,木床就更加不大了,好在顏如雪身姿纖瘦,李峘也不過是個五歲的孩童,兩人睡在床上到也不算擠。
「姐姐,我睡不著!」李峘瞪著兩個烏溜溜的小眼睛祈求式的看著顏如雪。
在李峘的記憶里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睡的,不管是冬天的暖炕,還是夏天的竹塌,床上永遠都是他一個人,每次他看見府里那些家生子的小廝、小丫鬟們躲在自己娘親的懷裡撒著嬌,他都好生羨慕,他還不如那些個丫鬟、小廝!
第一次躺在一個女子的懷中,李峘忍不住的將顏如雪當成了自己的娘親。
睡不著?顏如雪皺起了眉頭,哄孩子她還真不會。「那怎麼辦?」
「你能不能像娘親一樣給我唱歌聽?」李峘往顏如雪的懷中拱了拱,嗅著顏如雪的體香,李峘鼻頭有些酸楚,如果這個真的能是他娘親該多好!
像娘親一樣!李峘的這句話讓顏如雪一愣,猛然間發現,這個小傢伙從來都沒提起過他的娘親。「你娘親都給你唱什麼歌?」
「我…我娘親…我從來都沒見過她…嗚嗚…奶奶說…奶奶說我娘親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
李峘說到最後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時間顏如雪也跟著難受了起來,安慰道。「不哭了,你好歹還有個爹了,不管這個爹好不好的,總你是能見到的,可我了,我連我親生的爹娘是誰都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連想問他們一句當初為什麼要把我丟掉?我都找不到人問……」
在聽到有人比自己還慘的時候,人們總是很容易就忘卻了自己的痛苦,更何況李峘不過是個五歲的孩童。
眼淚還掛在臉上,李峘抽著氣問道。「姐姐,你也沒見過你娘親嗎?」
顏如雪點點頭。「恩,沒見過,也不想見了,你娘是離開了人世,但是我爹娘卻是將我扔在了雪地里,那樣冷的天,他們是壓根不想讓我活命了……」
說到傷心事,顏如雪也抽噎了起來。
李峘伸出小手輕輕的撫上了顏如雪的臉龐。「姐姐不哭,等峘兒長大了,峘兒一定幫你找到你爹娘,把他們也扔到雪地里去!」
幼稚的話語卻讓顏如雪感到了溫暖,輕輕的在李峘的鼻頭上一點。「小傻瓜!」隨即緊緊的將李峘摟在了懷中,低聲問道。「想聽什麼歌?」
「隨便,姐姐唱什麼我聽什麼!」李峘滿意的笑了起來,他要的只是這樣被人摟在懷中輕聲吟唱的感覺,像是娘親的感覺。
隨即房間裡便響起了輕柔的吟唱聲,聲音不高不低,柔軟的鑽進人的心裡,李峘漸漸的閉上了雙眼,嘴角微微上揚,讓人平靜的歌聲,溫暖的懷抱,輕輕的撫摸,這就是娘親的感覺……
李袛帶著人馬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了秦家院子外,軍士們舉著火把將小院團團圍了起來。
「就是這裡?」李袛看著眼前的這個小院子不由的有些發愣,他的這個小侄子他還算了解,從小可以說是嬌生慣養,他原本以為他的小侄子是留在了這附近的哪個大戶人家的家裡,可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戶農家小院,他小侄子什麼時候能吃這種苦了?
一直跟在李峘身後的小廝連忙躬身回道。「就是這裡,小公子從前些日子就喜歡往這裡跑,下了課就來,放了課也來,今天不知怎麼就突然不走了,還命小的回去收拾了些衣裳!」
「這樣呀!」李袛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裡是兩條巷子,巷子裡的住戶挨的都很近,如果他們聲音鬧的太大的話,肯定會驚動附近的住戶,到時候指不定會傳出是什麼難聽的話來,為了峘兒的名聲,他這次來只能悄悄的進行了!
「派人敲門!」李袛一擺手。
小廝得令即刻上前敲門。「叩叩叩!顏公子!顏公子!」
小廝只道李峘是跟著顏辰來到這裡的,並不知其中還有顏如雪的事,所以開口喊的只是顏辰。
顏辰一直都有夜讀的習慣,他的房間又比較靠近院門,聽見有人敲門還是叫他的,心裡便泛起了嘀咕,即使是在書院裡他也很少跟人有所交集,這麼晚了回事誰了?
起身前去開門,開口問道。「誰?」
「是小人!」小廝回道。
顏辰聽出了是李峘身邊的那個小廝,只道是王府里不放心李峘,一聲長嘆,真是個禍害!無奈上前開門。
一開門,面前一片火光,顏辰不禁眯起了雙眼,問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小廝回道。「我們是來接我家小公子回去的,勞煩顏公子能不能將我家小公子請出來?」
顏辰回頭一看顏如雪房中的燭光已然滅了,回頭說道。「你家小公子只怕是已經睡了,你們要真的想接他回去的話,最好還是等明天早晨吧!」
顏辰並不是怕他們打擾了李峘的好覺,他是怕他們打擾了顏如雪的好覺。
小廝為難的回頭看向李袛,後者蹙眉,一聲嘆息。「還請公子將小侄喚醒吧,否則換成他爹來的話,這一條街都別想安生了!」
聽李袛喚李峘為侄兒,顏辰就大概猜到了李袛的身份,想起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王爺,顏辰臉色一沉,轉身去了顏如雪的房間。
雖然熄了燈,但是顏如雪也並沒有睡著,晚上回想起了傷心事,顏如雪的心頭一直如同壓著一塊石頭一般怎麼也睡不著了,聽見外面有動靜一時也沒在意,直到顏辰來敲門。
「阿姐?睡了嗎?」
「沒!」顏如雪應道,這麼晚顏辰沒事的話絕對不會來打擾她的,所以應完了後顏如雪便即刻起身穿衣,整理了一下臉上的面紗便打開了房門。
顏辰道明了緣由,顏如雪便讓顏辰進去抱出了李峘。
顏辰將李峘送到了門口,小廝伸手準備接過李峘。
「等等!」顏如雪從後面追了出來,手裡拿著秦老太太剛剛給她做的哪件襦裙,將李峘里里外外包了起來,嘴裡解釋道。「這衣服是新的,一次都沒穿過,天涼了,晚上更涼,小心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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