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醫女:病夫寵上天 第一百五十四章 狀元及第,天花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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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慎之與賀錦榮行跪拜之禮,垂目望著地面,不敢直視元晉帝。筆神閣 m.bishenge.com

    元晉帝盯著薛慎之,見他低垂著頭,開口道:「抬起頭來。」

    薛慎之與賀錦榮抬起頭,看向元晉帝。

    薛慎之微不可見的蹙一下眉心,元晉帝打量的視線太直接,仿佛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這種感覺很怪異。

    轉瞬薛慎之便明悟了,他是寧雅縣主的兒子,元晉帝在他身上看見母親的影子。

    「你是薛慎之?」元晉帝猜到薛慎之的身份,寶翎口中的李家後人,就是他吧?再沒有人會有他這般像寧雅與李玉珩。

    元晉帝腦中閃過這個名字,捏緊了拳頭。

    「正是草民。」薛慎之不卑不亢地回答。

    元晉帝頷首,收回視線,目光落在薛慎之做的文章上。

    拿起賀錦榮的文章,抬頭看向賀錦榮,「你父親賀岱才華蓋世,博古今通。你做的文章徜徉恣肆,斐然成章,有理有據,比你父親當年更勝一籌。」

    「臣子還有需要進益的地方。」賀錦榮謙卑有禮道。

    元晉帝看一眼薛慎之,緩緩地說道:「你的文章見解獨到,立意深刻,分析透徹,耐人尋味,發人深思。的確是一篇錦繡文章,與賀錦榮的文章,各有妙處,難分高下。朕宣你們入宮,便是打算親自策問。」

    薛慎之已經猜到這一點,十分淡然鎮定。

    賀錦榮看向薛慎之,唇角微抿,收緊袖中的手指。

    元晉帝將文章放下,開口道:「邊疆年年戰亂,外邦侵犯,物質貧匱,該如何應對?」

    賀錦榮先一步開口作答道:「回稟皇上,外邦無故來犯,我國當然要以傾國之兵迎戰,同時派出使臣出訪談判,也可以與其他國家結盟。至於物質貧匱,讓百姓耕種,能夠解決問題。」

    元晉帝點了點頭,看向薛慎之,「你有何見解?」

    薛慎之看向賀錦榮,看著他胸有成竹,十分自信的模樣,沉吟道:「草民主張鞏固邊防,屯兵邊塞,士兵可以耕種,也可以防守。來可拒,去可防,國則無憂,邊境無虞。」

    薛慎之的戰略觀點,得到太傅與尚書的認同,「皇上,薛貢士的方法能夠從根本上杜絕問題,外邦未來犯之前,可以屯養兵馬,外邦出兵必然會有顧忌。而無戰亂之時,士兵耕種,能夠改善物質貧匱,緩解糧草短缺之憂。即便外邦來犯,也可以儘快的防禦,或者出戰,不必擔心城門失守,等朝廷派兵去援助。」

    賀錦榮心裡頓時緊張起來,之前他以為狀元勢在必得。

    如今薛慎之的提議,的確比他的出彩。

    薛慎之這番主張,也深得元晉帝的嘉許。

    只是——

    元晉帝再問,「天地間什麼最大?」

    薛慎之與賀錦榮同時愣住。

    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良久,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皇上。」

    「道理。」

    賀錦榮拱手作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臣子以為,天地間最大的是皇上。」

    禮部尚書點了點頭,十分贊同。

    太傅撫摸著鬍鬚,看向薛慎之,看他如何解答。

    薛慎之抿緊唇,如今天下間都認定是君王至上,賀錦榮的回答不偏不倚,容易討得皇上的歡心。他的回答,極有可能惹得皇上的不喜。

    沉默半晌,薛慎之依舊耿直地回答道:「天下雖大,治之在道。四海雖廣,治之在心。沒有道理的世間,破裂天常,敗壞人紀,公道不存於心。草民認為,萬事脫不開一個道理。」

    賀錦榮乍然看向薛慎之,臉色微微發白,萬事脫不開一個道理,身為天子也是要遵循道理行事,豈不是屈居道理之下?

    「啪、啪、啪。」

    元晉帝鼓掌道:「好一個天下雖大,治之在道。薛貢士的回答,深得朕心!」

    硃砂筆一揮,將薛慎之欽點一甲第一名,賀錦榮一甲第二名!

    命劉勇送二人離宮,元晉帝將名次定奪下來。

    曾濱與太傅看到前三甲之後,突然跪在地上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這次春闈是天降祥瑞。」

    元晉帝一怔,「天降祥瑞?這次考試,天降異象了?」

    太傅笑著說道:「皇上,您欽點的狀元郎薛慎之,他可是連中三元。他出色的表現,微臣對他了解過一番,此子非池中之物,八歲的秀才,如果不是體弱多病,耽誤他科舉,只怕是十幾歲的狀元郎。說來太過可惜,差一點,他就連中六首,這可是從未出現過的事情!」

    禮部尚書也很高興,「常言道:『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間無。』,一個三元,卻也是百年難得一遇。皇上是盛世明君,方才得一個得力的賢臣輔佐。」

    曾濱默然,實際上薛慎之是連中六首,只是當年為保命,自降名次罷了。

    元晉帝臉色沉鬱下來,八歲的秀才的嗎?

    李玉珩當年十四歲的解元郎,風光無限,名動盛京。幾乎以為他會連中六首,只可惜會試發揮失常,屈居第二,殿試奪得魁首,拿下文武雙狀元。

    薛慎之在文章上青出於藍。

    賢臣?

    元晉帝眼底的情緒意味不明。

    ——

    夜空破曉。

    巍峨莊嚴的皇宮,伴隨著悠揚肅穆的鐘聲響起,午門的三扇正門,東西對開的兩扇掖門緩緩開啟。兩隊身穿金色飛魚服,手持一丈畫戟的殿廷衛士,整齊劃一的從中門外的四個門洞而出,立在漢白玉鋪成的五條大道旁。

    宮門外,這時已經站滿穿著朝服的文武百官,以及三百位身著深藍色羅袍的新科進士。大家心裡又激動又緊張,從這一刻起,他們正式走上仕途。

    薛慎之被召進宮,被元晉帝親自策問,對自己的名次,心中稍微有底,不是狀元,便是榜眼。他在人群中抬起頭,看著象徵權利的皇宮,午門正門三扇打開的門高大無比,中間最高的門有十一丈高,這是歷代皇上出入禁宮的專用門。除此之外,便是皇后大婚時從此門入,再之後就是歷屆新科狀元、榜眼、探花可以從皇帝的御用道走過,一輩子僅此一次,享受讀書人一生之中最高的榮譽,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十年寒窗苦讀,為的便是今時今日。

    城門上一聲鐘響,內侍扯著嗓子喊道:「吉時到,百官率貢生覲見!」

    文武百官往左側門進宮,公卿貴族往右側門進宮,新科進士從掖門入,去往奉天門。一眼便看到白玉石欄杆雕刻著騰龍,氣勢壯闊。十分寬廣足以容納萬人的廣場,廣場盡頭是一座坐落在三層漢白玉高台之上,金壁輝煌的金鑾殿!

    新科進士心潮澎湃,心生匍匐,那是天生對皇權的敬畏,全都跪在大殿外御道兩邊,文武百官進入大殿。

    一切儀式之後,內閣首輔裴遠從殿中出來,站立在一眾進士面前,手持金冊朗讀,「皇恩浩蕩,開科取士,為國掄才,出身莫問。今元晉十一年甲戊科殿試結束,由皇上策試天下貢士,欽賜一甲進士及第三名,二甲進士出身一百一十名,三甲同進士出身一百八十七名。」

    眾人屏住呼吸,聽著裴首輔宣讀名冊。

    裴遠宣讀道:「殿試一甲第一名薛慎之。」

    站在兩側的殿廷衛士齊聲道:「一甲第一名貢生薛慎之覲見!」

    薛慎之一怔,似乎沒有料到他被欽點為狀元,當時的情景,賀錦榮的勝算更大一點。

    他側頭看向賀錦榮,賀錦榮低垂著頭,神色不明。

    薛慎之跟著接引的官員走入金鑾殿,裴遠繼續宣讀第二名、第三名,分別是榜眼賀錦榮,探花裴焦。一直等到裴首輔將二甲進士宣讀完畢,眾人魚貫而入,百官一同三拜九叩行大禮,元晉帝賜下金榜,交給禮部懸掛在午門三日,元晉帝乘龍攆回宮。

    元晉帝離開後,眾人相互道賀。

    賀錦榮站在薛慎之的身側,他主動開口,「薛狀元,恭喜連中三元。」

    薛慎之看著溫文爾雅的賀錦榮,微笑道:「賀榜眼,同喜。」

    這時,文淵閣大學士徐耒過來,讓前三甲去更衣遊街。

    徐耒將他們領到偏殿,「衣物裡面準備好,各位快去換衣。」

    薛慎之等人一起進去,三位宮婢捧著進士袍子,服侍他們更衣。

    「我自己來。」薛慎之往後退一步,避開宮婢準備解衣扣的手,示意她出去等。

    宮婢遲疑一下,放下袍子離開。

    薛慎之穿上寬大的進士袍子,與其他大臣無異,腰間革帶則換成了光素銀帶,掛藥玉佩,頭上的狀元帽,左右各簪了一朵大紅花,看著十分的喜慶。他從裡面出來,看著賀錦榮與裴焦各戴一朵花,榜眼在左,探花在右。

    全都確認無誤後,三人由三位輔政大學士親送至午門外,禮部尚書迎接上來,親自扈送三鼎甲,向正門出去,眾進士隨行在左側官道上,薛慎之站在正中間,賀錦榮與裴焦在左右兩側,三人心思各異的從御道上出宮。

    官員給薛慎之胸口掛上紅綢,扶著他上馬,遞給他一條馬鞭。薛慎之往身側望去,賀錦榮與裴焦都已經上馬。

    街道兩邊圍滿了百姓,翹首期盼著這一屆的狀元郎。

    商枝站在人群里,她攙扶著嘉郡王妃,探著腦袋往街道上望去,就看見禮部尚書護送蟠龍金榜緩緩而來,身後跟著一眾進士,她一眼就看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薛慎之,頭戴狀元帽,身披紅綢,芝蘭玉樹,耀眼奪目,緩緩朝她這邊靠近。

    百姓看到新科狀元、榜眼、探花,都是翩翩少年郎,全都歡呼著往他們身上扔花瓣,清風拂過,花瓣紛紛揚揚的灑落在街道,襯得他們宛如天神下凡。

    商枝看著意氣風發的薛慎之,熱淚盈眶,這一刻他們都等得太久太久!她的目光追隨著薛慎之從身邊走過,就看見騎馬過去的薛慎之,忽然回過頭來,一眼看見人群里的商枝。

    人潮中,四目相對,商枝心底剎那間湧起一抹悸動。薛慎之清冷淡漠的面容,展眉一笑,杏花樹下,君子如玉。

    他比著嘴型:等我。

    商枝鼻子驀地一酸,用力的點頭。

    此後經年,回憶起這一幕,仍是色彩鮮亮,毫不褪色。

    「中了!中了!是狀元!」

    嘉郡王妃激動地握著商枝的手,似乎任何言語也無法表述她此刻的心情。

    商枝望著不見他身影的長街,只有杏花零落,微微笑道:「連中三元。」

    「像他父親,有乃父之風。」嘉郡王妃雙手合十,念了幾句佛號,「等瓊林宴後,我們擺幾桌,請一些親朋好友,一起慶祝。」

    「好!」

    商枝扶著嘉郡王妃擠出人潮,一起回松石巷。


    在松石巷門口,看見等候多時的嘉郡王。

    商枝問候一聲,「嘉郡王。」

    嘉郡王點了點頭,看著眼眶通紅的嘉郡王妃,含笑道:「看見慎之騎馬遊街了?」

    嘉郡王妃板著臉,一言不發的進屋。

    嘉郡王習以為常,臉皮厚實得很,他不請自入,坐在嘉郡王妃的身邊,「慎之算是光耀門楣,親家在天有靈,也能感到欣慰。」

    提起李家,嘉郡王妃眉宇間染著傷感,愈發的沉默。

    嘉郡王眼底閃過懊惱,似有些無措的捧著茶杯,不知該如何哄她展顏。

    商枝輕嘆一聲,老一輩的事情,她是攪和不進去。記得上一次,嘉郡王妃問她會不會做佛跳腳,商枝去廚房裡準備食材,將空間留下來給二老。

    廚房的門合上,嘉郡王低聲道:「你與我置氣二十年,我們如今已經遲暮,還有多少個二十年?你難道打算這輩子,不再原諒我?」

    「我的原諒只是讓你從愧疚中解脫出來。」嘉郡王妃抬頭看向嘉郡王,「當年我為母親守孝,你收下老祖宗給的通房生兒子,那時候我就應該和你解除婚約。」

    或許,就沒有之後這麼多的生死別離。

    嘉郡王這輩子唯一愧對嘉郡王妃的就是這一件事,也就是這一件事,讓這個家差點散了。

    這一生,他不曾辜負任何人,只對不起嘉郡王妃。

    「你若只是想求一個心安,便當做我已經原諒你。」嘉郡王妃的語氣平緩,沒有任何的波瀾,「這大半生,我為郡王府而活,為顧全大局而隱忍。如今我這為數不多的後半生,只想好好守護著慎之。你若顧念著這些年我為郡王府的付出,顧念著這些年的夫妻情分,就不必再來擾亂我心情。」

    嘉郡王喉間一緊,「阿阮……」

    嘉郡王妃閉上眼,不準備再多說。

    嘉郡王收緊茶杯,將到喉間的話,咽下去。

    屋子陷入沉寂,只有火爐里發出噼啪地聲響。

    不知過去多久,嘉郡王起身道:「慎之要留任清河縣,這件事我已經有眉目,等瓊林宴後就能確定下來。」

    嘉郡王妃頷首。

    嘉郡王落寞地離開松石巷。

    商枝從窗戶里看著嘉郡王離開,走出廚房,將一碟點心放在桌子上,就聽嘉郡王妃道:「枝枝,你覺得我是對,還是錯了?」

    「沒有所謂的對錯,您只是想為自己而活。一輩子就這麼長,難得能隨心所欲。」商枝覺得無法從內心去接納、原諒,逼著自己去做違心的事情,對自己是一種殘忍與痛苦。

    嘉郡王妃釋然地笑了。

    薛慎之遊街誇官回來,商枝正好將飯菜全都做好,端著擺在桌子上,她走過去替薛慎之將胸口的紅綢取下來。撥弄著他狀元帽上的大紅花,樂不可支道:「這樣一穿,倒是像新郎官。」

    薛慎之笑道:「不如新郎官心情激盪。」

    商枝嬌嗔地瞪他一眼。

    薛慎之卻是掐著她的腰肢往懷中一提,低頭在她紅唇上磨輾輕啃一番,低啞地說道:「狀元郎之後,就是新郎官。三日後就是瓊林宴,之後拜訪主考官,我們可以將婚事提上日程。」

    「日子還沒有選呢!」商枝掙扎著跳下去,「日子要提前一個月選定,咱們回去怎麼著也要四月中旬,婚事最早也要五月份去。若是五月份沒有好日子,還得往後推。」

    薛慎之看著商枝掰手指頭數日子,目光柔和道:「很想嫁給我?」

    商枝一怔,抬頭看著眼底笑容滿溢的薛慎之,張口道:「是!不但想嫁給你,還想給你生小蘿蔔頭。」

    薛慎之目光瞬間變得幽暗,他緊緊地將商枝摟進懷中,發了狠去親吻她。

    商枝氣喘吁吁地推開他,「郡王妃還在外面,你收斂一點。」摸一下嘴唇,都給親腫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

    薛慎之抬手將她鬢角細碎的頭髮拂至耳後,握著她的手,牽著商枝往走,「她是一個很開明的長輩。」

    商枝頓時記起在貢院門前親他,不少人都看見了,其中就有郡王妃。

    她紅著臉,掙脫薛慎之握著的手,去廚房裡用冰敷。冰冷寒意凍得商枝一個激靈,腦子靈光起來,將冰塊往木盆里一扔。

    「怕什麼?郡王妃是過來人,小年輕總是會有……衝動。」

    「什麼衝動?」嘉郡王聽到商枝嘀咕聲,目光落在她唇瓣上,忍不住笑開了,「是,小年輕難免躁動了一些。慎之方才和我提一下親事,我明天請人測算日子,挑選黃道吉日,最好在五月份。這樣回杏花村,咱們可以直接準備婚禮,不用再挑日子。」

    「這個主意好。」話一出口,商枝就恨不得咬斷舌頭,里子面子都在嘉郡王妃面前丟盡了,太恨嫁了一點!

    嘉郡王妃愉悅地笑道:「這是慎之的主意。」

    商枝臉蛋紅彤彤的,話都說開了,似乎也沒有什麼好難為情。

    「日子最好在五月底,我還得給乾爹乾娘去一封信,若是方便的話,需要他們提前幫忙準備一番。」商枝擔心京城裡會有變故,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就怕時間不夠用。

    「五月的婚禮,也差不多該準備。」嘉郡王妃目光一轉,詢問商枝道:「親人都在京城,你想先在杏花村辦理婚禮,京城張羅嗎?」

    商枝蹙眉,她沒有想過要在京城辦。

    嘉郡王妃嘆息道:「看慎之的缺位如何安排。他如果在京城,那就一定得辦,與各府聯絡一下,為他今後官場打基礎,多結交一些人,總會沒有錯。」

    商枝心思頓時凝重下來。

    嘉郡王妃拍了拍她的肩頭,「順其自然。慎之有自己的主意想法,我不好插手你們的事情。如果想在仕途長遠走下去,在翰林院是他最好的去處。」

    商枝點了點頭,讀書人做官之後,首輔才是追求。

    薛慎之想要在清河縣做縣令,是她的願望。

    但是,他的想法呢?

    可有想過在官場上施展拳頭?位極人臣,成為當朝首輔?

    兩個人從廚房出來,嘉郡王妃想到喜事連連,又有商枝特地為她準備的佛跳腳,吃得腰肚兒圓。

    撐著了,從袖中摸出一瓶消食丸兒,當做糖丸往嘴裡塞。

    商枝見了,眼皮子抽了抽,「藥有三分毒,您吃太飽,就讓忍冬扶著在院裡走幾圈,總好過吃藥。」

    嘉郡王妃點了點頭,又往嘴裡塞一顆消食丸。

    酸酸甜甜,真好吃!

    商枝:「……」

    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說的就是嘉郡王妃與秦老夫人。

    薛慎之在一旁看了抿唇忍笑。

    屋子裡的氣氛,十分融洽。

    等待恩榮宴的日子,薛慎之將商枝畫的筒車改善一下細節部分,又外出走訪木匠,與他們討論手搖水車的結構,慢慢的倒是琢磨出一些門道。

    薛慎之扛兩根木頭回來,買了做木工的工具,鋸木頭,做迷你縮小版的筒車,木盆里裝水做試驗。

    失敗一次,改進一次,薛慎之全副的心思放進去了。

    轉眼,就到恩榮宴前一日,薛慎之遇到瓶頸,他決定再去走訪木匠。

    而染坊那邊也有消息傳來,老師傅制出標缸,請商枝過去看一看。

    商枝與龔星辰過去的時候,老師傅將一匹瀝乾的布給商枝看。

    商枝捧著毛青布,面料平整光潔,用最好的藍靛染成,色澤大方,十分柔軟,看著很清爽。

    老師傅驚嘆道:「這色染得很牢固,不但不會褪色,反而越洗越艷,我在染坊幾十年,從未見過這種布。」

    商枝看著染得很成功,含笑道:「多虧您老道的手藝,才能將布染得這麼好。如今毛青布已經制出來,可以大量的生產,往江南一帶售賣。」

    龔星辰卻另有想法,「妹妹,你說將這毛青布做為貢品,進獻到皇宮裡如何?」

    「你是認真的?」商枝不過一瞬,明白龔星辰的意思,如果買青布能成為貢品,他在布莊界算是站穩一席之地了!「做兩手準備,試著上貢,然後在外推出市場。」

    龔星辰很贊同,樂顛顛地找老師傅商量,讓他掌管標缸,防止知道的人多了,會流傳出去。然後打算在毛青布開拓出市場後,再打算給老師傅一點紅利,如此他才不會被人挖走!

    商枝將會的其他幾種顏色,教給老師傅,便打算回府去。

    走出作坊,就看見小高氏抱著孩子,從對面的醫館裡出來,神色焦灼,眼睛發紅。

    孩子被小高氏包裹得密不透風,商枝看不清楚情況。小高氏有載過她一程的恩情,這次撞見了,商枝便打算看看孩子的情況如何。

    「夫人,孩子病了嗎?」商枝喚住準備上馬車離開的小高氏。

    小高氏聽到商枝的叫喊聲,轉過頭來,看著商枝靠近她們,連忙道:「別過來!」

    商枝腳步一頓。

    「商姑娘,你得過天花嗎?如果沒有,就不用靠近我們,會傳染給你。」小高氏往後退兩步,看著懷裡高熱昏迷的孩子,大夫說治不好,開兩副藥調節一下,靠孩子自行自愈。若是熬不過來,感染其他的病症,便要聽天由命。

    天花?

    商枝神色凝重,天花來勢兇猛,發展迅速,對未免疫人群感染後十五至二十天內致死率高達百分之三十。若是及時服藥控制,不伴有併發症,很大程度上能夠治癒。

    「染天花幾天了?」商枝從袖袋裡翻出自製的口罩戴起來,走過去道:「我看一看。」

    小高氏帶著哭腔道:「有五六天,之前只當做是尋常的高熱,緊接著額頭、面頰、手臂出現紅色疹子,我才意識到不對勁,不是普通的高熱,請郎中診斷出是天花。」

    「疼……娘……豆豆好疼……」

    豆豆昏迷中囈語。

    小高氏心絞擰著疼,「豆豆乖,很快就不疼了,娘給你買了糖人,你醒來吃一口,就不疼了。」

    商枝給豆豆號脈,撩開他的袖子,皮膚上的丘疹變為皰疹,有的皰疹轉為膿皰。

    商枝心裡有了底,對小高氏道:「冬春季是天花高發的季節,豆豆的情況不算特別嚴重,我能夠治,跟你一起回府。」

    小高氏幾乎要喜極而泣,她找了太多的郎中,全都說看孩子的造化,沒有藥方能夠治療好,她看著孩子難受的模樣,心都要碎了。

    「商姑娘,多謝你願意救豆豆!」小高氏給商枝另安排一輛馬車,擔心傳染給商枝,然後派人去請賀錦榮回府。

    ------題外話------

    親親們,下午三點二更,麼麼~



第一百五十四章 狀元及第,天花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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