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點頭,雖然他沒有見過榻上女子精緻的像是畫像裡邊走出來的臉蛋,但是她那身不屬於姑娘家會穿在身上的灰色衣物,卻是讓雲雁記憶猶新的。
他不知道為什麼雲鷹會對她沒有印象,但他卻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如何被踹了一腳,就被夫人強迫地在榻上躺了那麼多天。
這個女子,絕對就是當初在梨花村被他看到的『小偷』!
所以,雲雁才會猜測,她是夫人手底下的人。
突然,營帳之內吹起一陣怪風,帳門被吹得激烈地晃動了幾下,雲烈朝營帳門口看去,卻是什麼都沒有。
當他心裡頭忍不住嘀咕了幾句,轉過頭的那一刻,「嚇——」
完全被嚇到了,這雲戀,啥時候站在榻前的,他竟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果然是殺手出身的人,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不過,雲烈雙眼再瞄向躺在榻上昏迷的姑娘,不是殺手出身的人不一般,而主子身邊的人,都不一般。
雲戀右手朝著榻上臉色蒼白的青青伸了伸,最終還是沒有扶上去,轉頭憤怒地看向榻前的三個男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雲戀必須要深吸一口氣,才能強制的壓下自己心中騰騰往上升的怒意。
青青的身手,雲戀怎麼可能不知道,現在卻被傷成了這個樣樣?這怎麼可能?除非那三個探子帶她進入了陷阱,否則……
而且,就算是進入了陷阱,也不可能會便得那麼重。
「呃。」雲雁被雲戀語氣中的怒意給一噎。
他不由地看向自己榻上的女子,果然,他猜測得沒錯,她真是主子的屬下。
可是,他們怎麼從來都沒有在主子的身邊看到過她?
「我們也不知道。」雲鷹雙手一攤,表示自己真的不清楚。
「你手底下的那幾個探子呢,死了?」難道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青青可是去救他們的,現在卻是橫著回來的,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青青可是精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便受傷了。
聽主子說,當年青青可是吃下了主子整整一株雪靈芝,靈力可不是一般精靈能比得上的,更何況是凡人呢?
「他們也不知道,只是說被榻上的這位姑娘給救了,至於她怎麼受的傷,當時炸彈爆炸,硝煙瀰漫,他們根本就沒看清楚。」
「炸彈?」雲戀抬手捏了幾下緊皺的秀眉。
難道青青是被炸彈給……不對,如果是被炸彈給炸傷的,怎麼著也有傷口啊,不可能是現在的這個樣子的。
「不過,他們有匯報說,緊追他們不放的女子,極有可能是魔靈族的人。」雲鷹說道。
「魔靈族。」雲戀本就緊皺的眉頭,更加的深了。
蠻寇軍中竟然還有魔靈族之人,難怪九月會下雪了,原來是魔靈族在作怪,這就怪不得連青青都會受重傷了。
魔靈族本就是修魔的族類,對於像青青這樣的精靈,與其說是精靈,倒不如說是妖,那便是天敵。
「雲戀,青青怎麼樣了?」雲戀還在沉思之中,被匆匆趕來的離秋葉給打斷了。
雲戀眉間一松,「主子,青青遇上了魔靈族的修魔之人,只怕是受傷嚴重了。」
「魔靈族?」離秋葉聽到此話,也是眉頭緊皺了起來。
「雲鷹,你立即去找殘歌,將凝雪露珠拿來急用。」她當即立斷,對著雲鷹下令。
「是,屬下立刻就去。」雲鷹也沒有猶豫,人命關天,轉身就出了營帳。
離秋葉在榻邊坐了下來,伸手想給青青探脈,只是,當她的指尖觸碰到青青的腕間時,一陣無語。
「主子,青青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大礙。」雲雁心知他問的是廢話,主子都讓雲鷹去爺那裡拿救命的良藥了,那肯定就不是一般的急了。
離秋葉嘎巴嘎巴嘴唇,她能說,她完全摸不到青青的脈象嗎?
人家是精靈啊,怎麼可能摸得到脈象呢?
她嘆了一口氣,眼神從未如此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三個男人,「雲鷹,雲烈,雲火,待會兒看到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明白了嗎?」
雲鷹他們三人被離秋葉的話給弄得愣神了。
「主子,您這是……」雲戀只是看了離秋葉一眼,便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果然,她的話還沒能說完,一個精緻的小娃娃,便站到了主子的身邊,那不是別人,正是被主子養在空間裡頭的萌萌。
「主人,您叫萌萌有事兒嗎?」
萌萌此刻地手中,還拿著半截甘蔗,一副沒吃飽的模樣,清脆地聲音,差點把雲鷹他們三人給嚇掉了魂兒。
這……
三人皆是看到鬼一般地看著憑空出現的萌萌。
「萌萌,你給青青看看,究竟傷得重不重?」離秋葉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
「啥?」萌萌不明白地看了看主人,然後把腦袋轉向榻上,然後……
「哇……啊——」
雲烈被甘蔗擊中了嘴巴,慘叫一聲,伸手往臉上一探,果然是出血了,流年不利,戰場還沒上,就被甘蔗給砸出血來了。
而萌萌則是大驚失色地看著躺在*上的青青,趕緊跳*,把小手往青青的腦袋上面一探,「主人,不好了,青青她……」
「她怎麼樣?」雲雁和雲戀同時叫道。
「主人,青青她……」萌萌也不管其他人,只是一味地看著青青,眼淚『唰唰』地往外冒。
頓時,所有人都知道情況不妙了,臉色更是都如死灰一般,哀戚地看著榻上的青青,這麼年紀青青的姑娘,怎麼就不是個好命的呢?
「主人,您快救救青青吧,她被人一掌擊中胸口,五臟六腑移位,這不是最重要的,青青她,被修法之人傷了一魂二魄,如果再不施救,只怕……」
「只怕什麼?」離秋葉沉沉地問道。
雲雁也是一臉急色,其他幾個雖然是聽得雲裡霧裡,沒搞明白什麼是傷了一魂二魄,但臉上也皆是擔憂。
「只怕……」萌萌咬著唇。
「只怕什麼,你到時快說啊。」雲戀受不了萌萌磨嘰的樣子,急切地問道。
「會……會被……打回原形。」
「什麼?!」雲戀聽到萌萌的話,差點跳腳,「打回原形,那不是變成……一隻兔子了嗎?」
雲戀腦中出現一副一隻灰色的大兔子在草地上咬著小草兒的模樣,立即甩了甩頭,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她沒法想像青青會變回一隻兔子。
「萌萌,你到底會不會看病,你……」
「不會有生命危險嗎?」離秋葉閉了閉眼,問道。
萌萌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叫不知道,萌萌,你說清楚一點啊,青青到底是怎麼樣了?」雲戀從未像現在那麼暴躁過,一把抓起榻上的萌萌,使勁地搖晃著。
「呃,啊。」萌萌頓時被搖得頭暈眼花。
「早知道,早知道就應該我去的,我……」雲戀停下動作,無力地放開萌萌。
「要是你去了,還能回來嗎?」離秋葉倒是冷靜得很。
「我……」雲戀無語,連青青都傷成這樣了,如果去的是她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回來的。
雲雁迷茫地和兩個兄弟對看了一眼,主子他們說的話,為什麼他們有聽沒有懂?什麼叫被打回原形?什麼是原形?
雲戀說的兔子又是什麼?
「主子,這位姑娘她……」雲雁不知道該問些什麼,但還是看著榻上閉目昏迷的青青,她是什麼人?原形是什麼?難道她……
「主人,不如您再給青青吃一片雪靈芝試試看。」萌萌建議道。
離秋葉搖頭,「青青就是因為誤食了雪靈芝,才能成人,現在雪靈芝對她來說,根本說沒有用的。」
「那怎麼辦?」萌萌也沒有辦法了。
「等殘歌過來。」
……
靳殘歌的營帳之外,雲鷹被雲霜給攔了下來,「雲鷹,你做什麼,不知道爺在休息嗎?」今夜是她當值,不管是誰,都不准打擾爺休息。
「你讓開!」雲鷹冷冷地開口,沒有跟她客氣,人命關天的事情,他沒有心情跟這個女人計較。
「雲鷹,你若再敢上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你……」雲鷹本打算繞過雲霜直接去叫醒爺的,沒想到被她給擋住了去路。
「讓開,主子找爺有事。」
雲霜在心頭冷笑一聲,這麼晚了,肯定是急事兒吧,不過,她心裡可以肯定,不是軍中之事,所以,她就是要攔著,就是要破壞。
「想叫醒爺,也不看看本姑娘手中的劍答不答應。」雲霜手中的劍一提,作了個要撥劍的姿勢。
「雲霜,你做什麼?」雲雷和雲霧聽到聲音趕了過來,一見雲霜對雲鷹怒目想向,還想撥劍,頓時怒吼出聲。
「你們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存心跟我作對嗎?」雲霜回頭冷凝了兩人一眼,「想吵醒爺,門都沒有。」
「雲霜,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再這樣下去,誰都保不了你。」雲霧見狀,一把甩開雲霜手中的劍,她沒見過那麼冥頑不靈的人。
簡直是不知好歹到無藥可救了。
「我什麼樣子,今夜是我和你當值,本就應該讓爺好好休息,難道我做錯了嗎?」雲霜不知悔改地看著雲霧,還是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雲霜,我已經說了,是主子找爺有事,你……」
「主子?」雲霜冷哼一聲,打斷雲鷹的話,「她也配做主子,她連給爺提鞋子都……啊!」她還沒說完,便尖叫一聲,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在黑夜之中濺起一地的灰塵。
雲鷹他們三人一驚,朝營帳的方向望去,只見靳殘歌一臉肅殺地站在營帳門外,剛才打雲霜那一掌,便是他。
「爺……」雲霜摔落在地後,捂著胸口一臉哀戚地看向靳殘歌,爺竟然出手打她,竟然出手打她。
為什麼,她做錯了什麼?難道只是因為她阻止雲鷹打擾爺休息嗎?
她有什麼錯?
雲鷹見到靳殘歌出來,看也不再看雲霜一眼,直直的走向他,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去同情。
雲霧見連雲雷都站在原地,不去虛扶雲霜一把,便只好自己上前去扶她。
雲霜看著雲霧向她伸過來的手,一把推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爺,為什麼,屬下做錯了什麼?」
「下次再敢對秋葉不敬,你便給本王滾迴風都去,本王身邊不需要如此目中無主,不知分寸的屬下。」靳殘歌難得對兩個女屬下說那麼多的字眼。
「屬下……」
她就是看不慣離秋葉,可是這有錯嗎?她也是女人,同樣能陪在爺的身邊,為爺出謀劃策,難道她這樣的想法,為錯嗎?
憑什麼那個離秋葉就是不可替代的?
「出了什麼事情?」靳殘歌不再理會雲霜,而是直接問雲鷹。
「爺,主子在屬下的營帳之內,今日接到派出去的探子的信號,主子便派了人去營救,只是此人現在昏迷不醒。」
靳殘歌皺眉,雲鷹沒有說是雲戀,那便不是她。
秋葉身邊可以用的,除了雲戀,就只有青青了,她不可能派萌萌他們出去的。
「主子現在急於要爺身上的凝雪露珠來救命。」
「走,過去看看。」靳殘歌聽到秋葉竟然要漲雪露珠來救命,便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趕緊邁步往雲鷹他們的營帳方向而去,雲鷹也疾步跟上。
雲霧和雲雷也要跟上,連被靳殘歌打了一掌臉色不好的雲霜,都想要跟上去。
「你們兩個在此看著雲霜,別再讓她惹事生非。」靳殘歌冷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雲雷和雲霧均是一頓腳,暗自嘆了一聲。
雲霜這是何必呢,非得踩著爺的底線,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而雲霜則是狠狠地咬著唇,爺怎麼可能這麼對待她,這不是跟雲雷他們明說不再信任她了嗎?這讓她以後還怎麼在雲雷他們面前立足?
他怎麼可以那麼無情,十餘年的主僕情份啊,還比不了一個認識一年多的女人嗎?雲霜恨恨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靳殘歌遠去的背影,雙手緊握成拳,連五指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都沒有感覺到半絲的疼痛。
「秋葉,青青如何了?」靳殘歌一掀營帳門帘,便問道。
「殘歌。」離秋葉站了起來,等待地臉色已經有些發青。
「沒事的,別擔心。」靳殘歌來到她的身邊,輕撫了一下她的臉色,一股涼意便從指尖傳來,這丫頭定是擔心壞了,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萌萌,快拿去給青青喝下。」他將秋葉交給他的紫色瓷瓶遞給萌萌。
「謝謝男主人。」萌萌趕緊接過瓷瓶。
在眾人緊張的眼神之中,萌萌打開瓷瓶在青青的唇上滴了兩滴凝雪露珠,主人說過,凝雪露珠一滴便可救人命,但青青不是凡人,一滴肯定是不夠的,所以,萌萌便自作主張地滴了兩滴。
「男主人,還給您。」萌萌把瓷瓶重新蓋好,交還給靳殘歌。
過了一小會,萌萌再次將小手放到青青的額頭之上,然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抬頭看向眾人,「主人,青青應該沒事了,只是沒那麼快甦醒,需要休息一陣子。」
聞言,離秋葉腿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幸好靳殘歌及時地扶住她。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她口中喃喃地念著。
「沒事了。」靳殘歌將她顫抖不停地身子摟進懷裡,輕聲安慰。
「主人,萌萌能回去了嗎?」萌萌問道,如果可以,他想把青青也帶回空間裡去,那裡頭有靈水魔水,對青青的病情,會大有幫助的。
「主子,屬下也進去吧。」雲戀在一旁說道,她不放心讓萌萌他們幾個小的照顧青青,還是由她進去照顧為好。
「好。」
「不行。」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是離秋葉與靳殘歌。
離秋葉不解地看向他,讓雲戀進去照看青青,不是很好嗎?他為什麼還會說不行呢?
靳殘歌低頭看向她,自然是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解,「秋葉,現在鎏豫關人蛇混雜,雲戀還是時刻在你的身邊為好。」
特別是在現在這個連青青都傷得如此重的關鍵時刻,就更加不能掉以輕心。
「對,對,王爺說得對。」離秋葉還沒有答話,雲戀便急急地說道。
她都急糊塗了,怎麼就忘了剛才雲鷹說的蠻寇**中的魔靈族的人呢,她是絕對不可以離開主子半步的,就算是在空間裡頭,也不行。
「主人,您放心,我跟左左,右右會照顧好青青的。」萌萌在一旁保證道。
離秋葉一臉為難地看著萌萌,畢竟還是小孩子心性,怎麼可能照顧得好青青呢,而她又不能隨時進空間去,這軍營之中畢竟是人多眼雜。
「主子,讓屬下進去照顧青青吧。」雲雁在一旁開口道。
雖然不知道爺和主子說的是什麼地方,但云戀是絕對不可以離開主子的,別說是蠻寇國那邊不安寧,就是他們自己的身邊,還有個見不得主子安穩的雲霜在,也是疏忽不得的。
「你!」離秋葉明顯地一愣。
雲雁此話一出,連雲鷹他們幾個都被嚇到了,雲雁這小子,知道主子說的是哪裡嗎?而且,他要照顧的,可是青青啊,一個姑娘,不是大男人啊。
「雲雁,你不合適!別說胡話。」靳殘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從剛進門,他便已經注意到了雲雁,而他對當初梨花村被青青打傷之事,也一直耿耿於懷。
他當然不是說雲雁是懷恨在心,他擔心的是,恰恰相反,雲雁他對青青太過於執著了,反而不是好事。
畢竟雲雁是人,而青青是精靈,說得難聽一點,便是妖。
「爺,屬下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雲雁眼中有著一抹堅定。
「雲雁,你……」離秋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當初在沒想清楚的情況下,她便起過這樣的念頭,但卻被殘歌給阻止了。
可是,現在卻又讓他們兩個碰到了一起。
「主子,讓屬下去吧。」
「殘歌,你看這……」離秋葉頗有些為難地看向靳殘歌,希望他能做個決定。
「秋葉,你看著辦吧。」靳殘歌也只能在心中嘆息。
有些感情,不是他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就如同他自己,對秋葉的感情,如果是換了別人知道秋葉的身份,只怕早就跑得遠遠得把秋葉當成妖怪了。
可是,在他的眼中,秋葉便是他的一切。
「這……」離秋葉猶豫了一下,低頭閃了閃神,想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雲雁,「雲雁,你剛才也聽到我與雲戀,萌萌之間的話了,青青她……不是人,你懂嗎?」
雲鷹,雲烈,雲火都倒抽一口氣,特別是雲鷹,因為沒有聽到離秋葉剛才的話,所以這會兒更加地吃驚,這位躺在雲雁榻上的姑娘,竟然不是人!
「屬下知道。」雲雁認真地回答。
「你和她,不一定會有結果的。」離秋葉再開口說道。
「主子,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屬下只是想要照顧她而已。」就這麼簡單的想法,雲雁現在沒多大的想法,只是簡單地不希望看到青青如此虛弱地躺在榻上,這一點兒也不像當初一腳便把他給踢暈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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