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上!」曲皓月不再廢話,直接讓人把店掀了。
兩名壯漢揮拳而下,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撩到對方就被秦觀之一掌轟出店外,兩扇小門當場被砸得粉碎。
店外觀望的客人有四五個來不及閃躲的被重重壓在地上,慘叫連連。
這些客人中大多是身強力壯的腳夫,紛紛跳起將兩人團團圍住,但又礙於小霸王的身份不敢開打,只好在心裡重重啐了一口退了回去。
「你小子找死!」曲皓月猛得合起扇子朝著秦觀之攻去。
「發生什麼事了?」阮初音從後廚的小倉庫里抱了一捆柴火回來就聽到外面炸開了鍋,連忙放下捆柴奔了出來。
曲皓月瞳孔猛縮,在空中打了一個迴旋穩穩落到原位。
竟然有個姑娘!
聽聲音,嬌滴滴的,火氣當場消了一半。
「你是這個小白臉的娘子?」他愣愣問道。
藕紗遮面,亭亭玉立,宛若一株出水芙蓉,飄飄若仙,清麗脫俗。她的個頭比一般女子高挑,就是站在一群男子中也不顯矮。
霧安街何時來了那麼一位氣質超然的美人?
凝視著她那雙一汪秋水般的眼睛,失神地都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你怎麼出來了,快進去。」秦觀之緊張地將她護在身後。
阮初音看著被砸碎的大門還有那名年輕男子身後的兩個壯漢,內心的恐慌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擔憂地拉過秦觀之小聲問道:「是來找茬的嗎?」
做小本生意走到哪裡都會遇到幾個橫行惡霸,不想自己有一天也會遇上。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瞥見虞煜還傻愣愣地站在前頭,距離那三人不足半丈,連忙一個箭步將他拉到身後。
「阮姐姐。」虞煜先是一怔,隨之而來的是發自心靈深處的感動。
阮姐姐居然不顧自己安危,用她那孱弱的身體為自己遮風擋雨。
她那強烈的破碎感和眼中的慌亂激起了虞煜身為男人的保護欲,不再裝弱,活動了兩下十根指關節準備大戰一場。
想踩在鎮國將軍府的頭上,這幫孫子怕是嫌命太長!
可是——他怎麼突然覺得對方有點兒不想開打了呢?
只見那名紅袍男子背過身子默默抖了幾下衣襟,再度轉身已經徹底換上了另一副面孔。
「姑娘,誤會。正值飯點,我與兩名家僕只是想來此用膳。聽說明月小館的。。。」曲皓月語氣一頓,朝著幾人頭頂上方掛著的大木牌望去,繼而又道:「滷肉很有名,特來嘗嘗,大家說是不是?」他揚起雙臂,轉了半圈,冷冷地盯著門外圍觀的人群赤裸裸地威脅著。
今日誰敢折他曲某人的面子,一會兒就把那人的大臉往死里踩。
「對對對,曲公子是來吃飯的。」門外的附和聲此起彼伏。
「那你們還不進來,都處在外頭做什麼?」曲皓月瀟灑地打開摺扇笑不達眼底地請他們各歸其位。
阮初音察覺到秦觀之眼中的冷意並沒有消褪,連忙拿起一個大碗切了一斤滷肉,又舀了一大勺湯汁遞給紅袍男子,錢的事兒一字未提,就當是花錢消災買太平了。
「姑娘,多少錢?」曲皓月瞅著手裡的滷肉,稍稍低下頭嗅了嗅。好濃郁的肉香味,似乎還夾裹著藥香,不禁動了動唇遞上一兩銀子。
「用不著那麼多,我們新店開業頭三天全場八折,這一斤滷肉只要八十文錢。公子,您要不要再來點別的?」阮初音說完,朝著秦觀之使了個眼色,但是他的目光始終直勾勾地盯著紅袍男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
秦觀之現在非常得不高興。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個男人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
「阮姑娘,這裡交給我吧。」他又拿回阮初音手中的勺子,聲音不辨喜怒地問道:「這位公子,你可還要些別的?」
曲皓月一個眼神也沒有留給秦觀之,笑眯眯地盯著蒙面美人:「原來姑娘姓阮,在下姓曲名皓月,是這條街的。。。坊總。」他忽而改口道。
坊總是什麼?
阮初音的古文知識有限,腦海中對這個詞毫無印象,不禁朝著秦觀之和虞煜看去。
「阮姐姐,這條街全歸他管。」虞煜連忙湊上跟前在她耳邊低語。
大官!
「曲公子,您還有沒有別的想買?」阮初音腦中計算起找錢來。九百二十文的零錢不是一筆小數目,得數上好一會兒。昨日來不及盤點,所有的零錢都沒串整,得一枚枚數出來。
美人發話了,肯定得給面子。
曲皓月朝著灶上的七口大鍋望去,又迅速瀏覽了一番木牌,點了三份最貴的套餐,追加了三斤滷肉。
這麼一來,找錢的壓力一下子小了許多。
秦觀之不情不願地把食物一一打包好推到他面前。
虞煜和阮初音加緊數著找錢,把它們放在一個小罐子裡遞給了他。
曲皓月好久沒有見過那麼多零錢了,掂了兩下,還挺沉。
「銅板就留在這兒吧,下回來了往裡扣就好。」他朝著兩名大漢使了個眼色把東西全數扛走,臨走前還不忘把兩扇破門給清理了。
這一切,阮初音一一看在眼裡,覺得曲皓月做事兒還挺上道的。
圍著的人見霧安街的小霸王徹底走遠了,又重新排起了隊伍。
阮初音和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得知了曲皓月的身份。
原來他是霧水鎮郡守家的公子,難怪那麼霸氣,走到哪裡都自帶威風。
「姑娘,曲公子不好惹,今日他都是看在你的面上才罷手的。」一名大爺好心提醒道。
「我?」阮初音不解地指了指自己,她就一個平民小百姓,哪來的面子。
「總之,你就是明月小館的福星,只要有你在,不怕他發威。」大爺笑著點到為止,不再多言。
秦觀之從頭到尾聽著他們的談話,連幹活兒的心思都沒了。
他覺得不能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得儘快離開此地換一處經營或者帶阮初音回家。但是他要以什麼名義帶人回去呢?萬一把佳人嚇跑了怎麼辦?
秦觀之覺得對於阮初音得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但是好像事與願違,變得越發不可控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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