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諾艾兒面前,羅巴特以伯爵之尊雖然不用行跪禮,但也須彎腰致意。此人雖然一身匪氣,但是禮數卻做得無比周到。
「小兒無禮,我回去定會嚴加管教,公主殿下大駕光臨,令我這小小伯爵府蓬蓽生輝,還請殿下到府中一坐。」羅巴特恭敬道,同時示意侍衛把特裡帶下去。
「恭敬不如從命。」諾艾兒微微一笑,毫不矯情地隨羅巴特進入府中,琪婭緊隨其後。
一個眼神示意琪婭安心,諾艾兒倒不怕羅巴特加害於她,這大庭廣眾的誰都知道她進了伯爵府,不是腦袋被門夾了他絕對不會在此動手。他不但不會對諾艾兒有任何不利行為,反而會比誰都盡心護衛她的安全,諾艾兒要是在這裡有個萬一,那他才真是百口莫辯……
琪婭也是很快想通了其中關鍵,冷冷一笑,看這羅巴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進入客廳,羅巴特命人上了上好的茶水,待大家都就座之後,開口道:「不知殿下今日來我府上有何要事啊?」
明知故問!諾艾兒心道。
「你兒子特里還欠我這些數目的魔晶幣,想必伯爵府不會賴賬吧。」說罷,諾艾兒將欠條往桌子上一拍。
羅巴特微微頷首,他倒是沒有懷疑諾艾兒知道他不為人知的一些事,畢竟這些事做至今還未露出馬腳,只當她與特里有間隙,今日是來尋特里晦氣而已。
「既然如此,小兒欠殿下的欠款自然當由我來償還,此事合情合理,還請殿下告知這欠款的具體數額。」羅巴特道。
諾艾兒將欠條往對面一推,意思很明顯:自己看。
拿起欠條,羅巴特臉上的笑容頓時凝滯,嘴角微微抽動……
「伯爵大人,難不成有什麼難處?」諾艾兒雙眼微眯,戲謔地道。
深吸一口氣,強忍下來心中怒氣,羅巴特說道:「這區區一百壺酒真的有這麼值錢嗎?殿下莫要誑我,我羅巴特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不是隨便可以欺負的!」
「大膽!」諾艾兒猛地一拍桌子:「你這是在質疑本殿的話嗎!?」
別說羅巴特,就連琪婭也是被諾艾兒這忽然發難嚇了一大跳。
「不敢,老夫只是希望弄個明白,自己這錢,究竟是花到了什麼地方,萬萬沒有質疑殿下的意思,還請殿下為我解惑。」羅巴特經諾艾兒這麼一爆發,一時間倒是不再敢與之爭辯,口氣也軟化了下來。
「那好,我就讓你這錢花的明明白白!」諾艾兒嘿嘿一笑:「『聖武城第一酒樓』你可知曉?」
不知道為什麼提到這個,羅巴特還是回道:「略有耳聞。」
「那你可知道這酒樓是誰開的?」諾艾兒繼續問道。
「是切爾西小侯爵,說起來應該算是納什侯爵府的產業。」提到切爾西,羅巴特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仍舊尊稱一句「小侯爵」。
「這一百壺便是『聖武城第一酒樓』最頂級的好酒,既然你知道這是納什候爵府的產業,難道還想說這些酒定價虛假不成?」諾艾兒厲聲道。
羅巴特此刻終於明白這些酒為什麼這麼貴重了,居然都是納什候爵府名下的絕品佳釀!他倒沒有懷疑過這些酒不值這個價,因為納什侯爵名聲在外,斷然不會讓商品與價格不符,要說帝國最誠信的商會,莫過於候爵府名下的納什商會!
而他也不能強行說價格有假,若是此話傳到了別人耳中,那便是詆毀納什商會,詆毀候爵府數十年信譽,為自己平白無故招惹強敵!特里惹到一個公主殿下就夠麻煩了,自己為了這個不成器的傢伙再招惹納什侯爵,完全是不智之舉!
到此刻,他還沒意識到特里只是一個藉口,諾艾兒就是衝著他羅巴特來的。特里這種草包二世祖,諾艾兒從開始就沒有放在心上過,若不是為了讓羅巴特出出血,她甚至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老夫明白了,之前冒犯望殿下恕罪。」羅巴特道:「我這就讓人準備欠款。」
此刻,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他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裡吞。
「來人!」羅巴特喊道。
不一會,一個身著侍衛統領服飾的男人出現在他身邊。
看清此人容貌,諾艾兒瞳孔一縮,隨即又恢復正常。
竟是昨日那名黑衣人。
敢於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看來他是對自己的掩飾身份相當有信心。
悄悄向琪婭遞了一個眼色,再看向那侍衛服男人,琪婭立刻明白了原來此人就是諾艾兒一路追蹤之人。
羅巴特沒有注意到諾艾兒和琪婭的暗中交流,而是對那人說道:「去準備上面等額的魔晶幣交給殿下,勿要讓殿下久候!」同時將欠條遞給他。伯爵大人話說的那叫一個豪爽,仿佛對這點小錢毫不在意一般,可惜眼神中時不時閃過的肉痛之色卻深深地出賣了他。
那人接過欠條,看著上面的數額,嘴角也是一陣抽搐,心下大罵特里敗家……但無奈看這架勢,今天是必須大出血一番了,索性把欠條往懷裡一揣,回頭就走,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回來後,他手中拿著一張閃亮的魔晶卡,雖然品質遠不及諾艾兒的那一張,但也算是相當高規格了。
將魔晶卡交予羅巴特,羅巴特將卡片上的擁有者信息抹掉之後,又將它交予諾艾兒之手。
諾艾兒對此看也不看,隨手將之遞給琪婭,令她代為保管。
「既然已經清算了債務,那便恕老夫公務繁忙,就不遠送了,殿下請自便。」這已經是隱隱在下逐客令了。
諾艾兒沒有回話,反倒是看向了那位黑衣人。
注意到諾艾兒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看向一旁之人,羅巴特也摸不准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了,他原以為諾艾兒只是來訛詐一番,得了好處就該走人了。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又要臨時起意多留一陣。
「請問伯爵此人是?」諾艾兒開口問道。
「他是我的貼身侍衛長懷斯曼,敢問殿下有何指教?」羅巴特面無表情地答道,但是心裡已經有些警戒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公主殿下忽然對他起了興趣。
「懷斯曼嗎……」諾艾兒默默地記住了這個名字,隨後說道:「我觀此人鬥氣充盈,氣息內斂,眼中神光不息,怕是已經臻至大武士巔峰之境了吧。」
羅巴特與懷斯曼皆是一驚,沒想要諾艾兒居然一眼便看穿了懷斯曼的實力。若是這話出自一旁的女武士之口,二人不但不會覺得驚訝,反而會認為是理所當然,但區區一個高級武士境界的傢伙竟有如此眼力,不得令人感嘆。
同時羅巴特也把剛提起的戒心放了下來,適才他還以為諾艾兒對懷斯曼的身份有所懷疑,他暗道自己一驚一乍:己方保密措施做的如此嚴密,潛伏帝都多年都未曾暴露,怎麼會被一個小丫頭隨便識破?
場內一陣沉默,一時間沒有人發出聲響。
諾艾兒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起到這種效果,輕叩桌面,打破氣氛道:「怎麼,難道本殿說的不對嗎?」
「不,完全正確,在下正堪堪到達巔峰大武士,殿下慧眼如炬,懷斯曼拜服。」懷斯曼道。
這倒不是他客套了,而是真心實意地讚嘆諾艾兒的眼力,不過被一個低了自己四個境界的人一眼看穿,即便是多年扮演二重身份的演技派,老臉也有些掛不住。
「伯爵閣下府內還真是藏龍臥虎啊……」諾艾兒忽然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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