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四周,看見慕容靜擊中古元的幾人都下意識鬆掉了繃緊的心弦,就連慕容靜也沒料到古元會在此時反擊!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勁氣,慕容靜只需要手上用點力,便能直接攪碎古元的心脈,卻在無奈的現實面前,只能抬起胳膊,擋在了身前。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砰——」
清脆的擊打聲過後,半空中兩人的身形快速分開。
朱雀刺從古元的後背拔出時,還帶出一抔血水,但古元卻狀若未覺,回首冷漠地盯了慕容靜一眼,便輕吼著沖向另一個方向。
誰都看出來了古元是強弩之末。
慕容靜有些懊惱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制服古元,她目光一凝,連湧上喉頭的血氣也來不及去管便追了上去,但古元明顯是在燃燒了體內的精血,身周金色的血氣跌宕起伏,速度竟然沒有因為傷勢而減慢。
姜尚修一聲輕喝:「前!」
在陣法之中的慕容靜頓覺身形輕盈許多,呼吸間便拉近了與古元的距離,但古元此刻已經一頭撞在了縮小的屏障之上。
「刺啦——」
半空中響起一道類似瓷器破碎的聲音,阻攔在古元身前的屏障立刻奔潰。
無盡的力量倒灌,姜尚修第一個受到陣法反噬,噗呲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氣息頓時萎靡了下去,而古元受到的傷害僅次於姜尚修,他一側身體都在這次撞擊上血肉模糊,而他背心本來快要癒合的傷口也再次崩裂。
現在的這種局面,即使是早就經歷過不少惡戰的古元,也只想著儘快脫離隱谷眾人的包圍。
他雙眼血紅,如同一頭衝破牢籠的凶獸,立刻拔高身形,奔向自由的天地。
他相信,只要讓古慈古言中任何一人發現他的氣息,那麼今日在場圍攻他的任何一人都離不開這離。
古元的心緒從瀕死之中跌宕漸漸平穩下,只是呼吸時間已過,他的身形也已經拔高十幾丈,卻依然未能等到他所期待的回應。
古言那邊的戰鬥,遠要比古元預料之中來得猛烈一些,那麼古慈呢?
古元滿心不理解,視線望向內城中心那方天空,只能依稀見到一道血色的風暴,那木青憑什麼能夠纏住古慈這麼久?
還是說古慈有意為之?
古元心中思緒一轉,便立刻向內城方向衝去。
地面上的慕容隱本來就要潑灑出一道劍光切斷古元的去路,但見到古元身後緊追著的慕容靜從始至終都沒有向他看過來一眼,不知怎麼手上的動作就慢上了一絲。
空中的古元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呼嘯聲,眼神越來越冷。
他以超凡初期面對三人包圍,鏖戰一番後還能逃脫,甚至讓其中兩人暫時喪失戰鬥力,這份結果對於任何來說,其實都算得上厲害,但對於一開始就是為了建立頂峰之勢的他來說,卻顯得有些糟糕。
遺憾的是,他現在一步錯便步步錯,即使他因為兩次覺醒,體內的巫族血脈濃郁了許多,但再繼續消耗下去,恐怕也極有可能彌補不回來。
慕容靜跟在古元身後,見古元沒再燃燒精血以追求更快的速度,越發確定古元已經到達了極限,她雙眼微眯,手中的朱雀刺頓時化作一道流光沖向古元。
古元心中大罵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古言古慈,直接將胸口的那枚銅鏡丟向了身後。
這枚銅鏡在之前被木青的源氣和魔焰壓制,還沒有恢復寶物的光韻,被古元像丟一塊累贅般丟向身後時,根本沒能發揮出最大的防禦能力,被朱雀刺一撞,直接急射向了地面。
而朱雀刺受到慕容靜的操控,只是被阻攔了一瞬,速度稍慢,但方向並沒有改變。
感受著身後越來越來進森然鋒銳之氣,古元眼中閃過一絲狠絕,雖然明知道慕容靜不會殺死她,他大可以束手就擒等待古言他們,但他竟然已經從死中求活兩次,心中的驕傲讓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做下了決定。
空中,一股晦澀的氣息突然出現在了古元的身上,他嘴唇翕動,快速念誦著什麼,那股氣息也越發凝實起來。
他在強行使用血脈秘術,召喚大巫附身,這麼做,即使他反過來把場間這些人都殺了,那也會造成很嚴重的後遺症。
不過他不打算管這麼多了。
慕容靜發現了古元氣息的變化,輕喝一聲,朱雀刺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速度陡增,徑直射向古元的背心。
這一刻,她並沒有再留力。
在雙方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想要遊刃有餘地掌控局面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她現在必須確保古元會落在她的手上!
「轟——」
古元身上的氣息猛然一變,像是沾染了荒野余火的黃昏,滄桑之中透著一股冷寂。
而朱雀刺也拖曳著一道刺目光影,射向了古元的背心。
這一擊,雙方都用盡了各自能發揮出的力量,又會是怎樣的結果來。
恰此時,一抹黑色流光從斜刺里衝出,這黑色流光的速度應該比不上朱雀刺的速度,但因為角度刁鑽,不僅攔在了朱雀刺之前,還借著朱雀刺的衝擊力,率先撞向了古元。
古元此時已經轉過身,正伸出大手全心應對朱雀刺的衝擊,也根本沒料到還有這種變化,胸前防禦洞開,竟是被那抹流光徑直撞在胸口正中,直接擊潰了他身上即將穩定下來的晦澀氣息。
直到此時,那抹黑色流光才露出本來的樣貌——一塊布滿裂紋的黑色龜甲。
「啊!!!」古元憤怒地大叫出聲,眼看得朱雀刺便要緊隨在龜甲後面撞上胸口,他也只能徒勞地看著。
但此時異象陡生,那塊龜甲突然肆虐出一團黑色的煙霧,直接包裹住了古元的身影,等到朱雀刺到來時,直接從黑霧中洞穿了過去。
「玄武!」
慕容靜停在半空中,望著那團翻騰的黑霧,臉色冷到了極致。
玄武沒有拖延什麼時間,在慕容靜開口後便直接從地面某處角落飛到了空中。
只見他手指連動,黑霧中便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擊打聲。
一個呼吸之後,等到龜甲重新盤旋在玄武掌心之時,黑霧頓時散去,獨留古元一臉憤怒地看著兩人。
「你們隱谷還能再卑劣一點嗎?」
古元原以為慕容隱已經是包圍他的最後一人,但此時出現的玄武又很快推翻了他的認知。
隱谷為了抓他,竟然在這裡來了五人,而且好像修為最低都是超凡後期,這麼看來他是不是應該驕傲?
但古元不,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沒能攀升到頂峰,在臨門一腳時止步的那種無比難受的感覺,這甚至要比跟木青打架那會兒還讓古元覺得氣悶。
「我已經封印住了他四肢的經脈,阻截了他體內的血氣流動,你竟然想要用他救人,自然不想真地殺了他。」
古元說到最後這一句時,還意味莫名地看了一臉憤憤的古元一眼,他離兩人的戰局很近,又是身處局外,很清醒地能夠判斷處,剛才那一擊若是落到實處,古元絕對會敗,而且有很大概率會死。
「嗯。多謝。」
慕容靜召回朱雀刺,飛到古元身旁時,一隻手掌直接扣在古元心口至上。
「呃,臭娘們。」
一團炙熱的氣息附著在古元心脈之上,他本來就被堵截的血氣更是龜縮在心脈竅穴之中,不敢再肆意衝擊。
玄武看著慕容靜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情緒,卻沒有再說什麼。
慕容靜理都再難得理古元,一隻手扣住古元的肩膀,便看向地面。
裂紋遍布的凹陷地面上,懷風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青龍身旁,替他處理著胸前的傷口,慕容靜感應到某處的視線,看了過去,遲疑片刻後,還是輕輕點了點頭:「謝謝。」
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慕容隱,眉目微動,平淡道:「至少你現在還是我隱谷之人,你和木青的事,等到以後再說。」
慕容靜心中一嘆,收拾起情緒便將視線投向內城,她眼裡難掩憂慮,甚至有一絲不敢去仔細探究的害怕。
她紅唇抿成一線,將嘴裡的血腥氣咽下後,才喃喃道:「比預計多話了半柱香的時間,你一定要等我。」
……
內城,中心區域。
血色的龍捲已經漸漸平息下來,周遭的地面早已經四分五裂,隨著那涌動的尚未凝固的岩流而無序地蕩漾著。
這裡是岩流最活躍也最集中的地帶,往下去是深可達幾十丈的岩漿池。
這時,一道身影從岩漿中沖了出來,停在半空中後,冷笑連連:「不過是像一條野狗一般東躲西藏,你若是現在出來,我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沒有回應,此處唯有熱流從岩漿中衝出來的氣流聲響。
古慈臉色陰沉無比,這深厚的岩漿替木青隔絕他的感知,他好幾次順著天地間涌動的血氣找到了木青,卻還沒來得及動手,便又再次失去了木青的位置。
他實在是搞不懂,結結實實挨了他一拳的木青為什麼還能堅持到現在,甚至還有餘力引動天地間的血氣恢復傷勢。
從和古元分開已經過去超過一刻鐘的時間。
他看了一眼外城,見沒有多少動靜,心中稍定,想必隱谷那些人早已經如狐兔一般藏匿起來,單憑古元一個人去找,也是個難事。
而天邊更遠處,古言那裡的戰鬥依然沒有停止。
這讓古慈終於失去了耐心,他必須儘快把這個叫木青的小子解決掉,去幫古言合力擊殺掉慕容雲。
古慈微微閉上眼睛,他一頭黑白相間的頭髮微微浮動,在一瞬間的安靜過後,他體內突然傳出了一連串的聲響,這聲響沒有驟雨打屋檐那般急切和響亮,韻律自成如雨打芭蕉。
等到著聲響結束,古慈身上的氣息上漲了半分,原本就如高山一般凝實的氣息,增添了幾絲厚重。
他低頭看著身下的岩流,胸口微微起伏,一掌提至與胸口平齊,而後猛地向下一拍。
「嗡——」
天地間沒有巨大的呼嘯聲響起,只有一道嗡鳴聲悠長不絕。
地面上那口涌動的岩池突然向下沉去,表面上那些分開的碎石塊也快速撞在一起,這個過程極其短暫,還沒等那些碎石撞擊出更大的聲響,岩漿表面直接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掌印。
這個掌印幾乎籠罩了整片岩漿池,在一陣折磨耳朵的顫鳴聲里,那個掌印快速下沉,磅礴的力量擠壓得岩漿亂涌,亂石齊飛。
地動山搖。
磅礴的力量終於擴散向四方,本就成為焦土的內城,不知道多少出地方開始分裂,那些冷卻的岩漿開始擠壓、分裂,露出了下面涌動的岩流。
此時此刻,身形瘦小的古慈,就像是一個行走於此不滿於眼前所見的巨人。
大概是因為年歲枯久,古慈早已經不負壯年時那般身形高大,他早已長出了白髮,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精神比較好的精瘦老人。
但就這這樣一種形象的他,只是朝地面重重地按了下去,黑色的焦土裡,卻開出了一朵朵炙熱的火色之花。
最大的一朵開在他的身下。
激涌的岩流裹挾著碎石直接噴涌到了天空,在那一瞬間,也吞噬了他的身影,等到岩流再回落向地面,古慈的身影也跟著消失。
遠處一塊半立的頹牆後,劉葳蕤屏住呼吸,臉色蒼白地看完了這一幕。
雖然沒有遠處天空中劍嘯連綿來的聲勢浩大,但這於沉默中,一點點強行改變一地之貌的行為,也在真切地昭示著脫凡後期的強大。
她不是沒有從凌青竹的口中聽聞過更強之人,但因為隱約確定被古慈攻擊之人木青,反倒有了真切的當面之感。
但她沒有絲毫猶豫,在強行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後,她隱匿著氣息,小心至極卻又速度極快地沖了上去。
地下某處,眾人心中的焦點——木青,正靠著一處石壁,艱難地平息著體內的力量。
於此時的他而言,無處不在的岩漿炙熱而擁擠,卻又很好地替他壓制著欲要破體而出的混亂力量。
他的整個心思都沉浸在控制體內雜糅在一起的力量上,無時無刻地不再忍受著一波強過一波的痛苦,偶爾還得避開古慈的追尋,以至於連過去了多長時間都分不清楚。
慕容雲和古言的戰鬥怎麼樣了?
如果古言空出手來,大家會被找到嗎?還是大家已經被找到了?
木青一對劍眉皺起後便沒舒展開過,難得的一點喘息時間也在擔心著眾人的安危,但越是如此,他越沒有找到解決體內亂象的辦法,只是勉強借著外界的力量建立起了一個薄弱的平衡。
他確定,就算古慈不攻擊他,只要離開這裡,去到地面,他體內的力量就會徹底爆發,到時候,他恐怕會生不如死。
也就是在此時,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兜頭而來,木青還沒有來得及分辨出這股一動靜怎麼回事,便看到了古慈那張得意的老臉。
「小子,藏得可夠深啊。」
古慈冷笑著衝到木青面前,一掌拍向了木青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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