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看向卻春,「嫂子,你覺得這個想法如何?當然這不可能讓那二十幾位姑娘一來就教導孩子們,等她們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學堂的地方應該準備好了。燃字閣 www.ranzige.com」
卻春一臉感激地點點頭,「這當然是好事,如果可以我也想來教孩子們讀書寫字,只是……我們這樣的身份也可以當教書育人的先生嗎?」
卻春說起「先生」二字,神色都鄭重了許多。
木青心裡一嘆,斬釘截鐵地說道:「當然可以。」
他看著她們,說道:「舊院已經名存實亡,新的城主府已經出現,我們所有人都應該有一個嶄新的開始。」
紅菱此時才低聲說道:「但我們都還是奴籍,雖然有些事情名存實亡,但可能對孩子們影響不好。」
「這有什麼。」木青看向邢飛,問道:「邢大哥,我知道的城主府律法不多,但應該可以取消奴籍吧?」
邢飛點點頭,說起來卻春的籍貫都還落在舊院的名冊上,屬於犯官家眷一類,此生被貶入奴籍後,就不可再更改。
雖然因為他的存在,沒人敢這樣議論,但也擋不住別人在私下去議論。
邢飛難掩憤慨地說道:「被貶入奴籍的人很難再改變身份,不過現在你是城主,你說了算。」
木青一直以為邢飛是個死腦筋,但看來經歷過白豪那一屆城主府的折磨後,他放下了一些執拗,也多了一些更加值得的堅守。
木青點點頭,也不廢話:「這狗屁的奴籍害人不淺。但也得一步一來,那些將自己賣身到權貴家中的人我暫時還管不了,但清溪舊院實際上的控制人一直都是城主府,我明天會去找王夫人,正式發布公告,從次以後,凡是籍貫在舊院的人,都將恢復自由的身份。」
木青話音剛落,便見到卻春她們朝自己跪下,連忙衝過去把余小檀還有紅菱拉起來,轉頭看到卻春跪了下去,不由對邢飛罵道:「你在幹什麼,還不快把嫂子拉起來。」
邢飛眼神無盡愛憐地看著卻春的身影,輕聲道:「讓她跪吧,她這一跪,不僅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還在軍營中那二十四名女子。」
木青無奈地長嘆一聲,莫說亂世,便是在當初一片平和的環境之下,這些女子過得也依舊可憐。
邢飛在現場眾人的逼視下還是很快扶起了卻春,他用長滿老繭的手指輕輕地捻起卻春臉上被淚水沾濕的髮絲,溫柔地將髮絲挽到耳後,慢慢說道:「有些話,我一直沒有說出口,今天正好當著大家的面。」
木青還聽得雲裡霧裡的,便見到邢飛單膝跪到了卻春的面前。
「之前在燕清他們的鼓動下,我向你求過婚,但卻沒有給我答覆。」
邢飛這段話說完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想起了他和卻春經歷過的所有往事。
「我不太會說話,我爹娘大哥都已經死了,你也沒有了家人,我不知道是符合禮儀的嫁娶該是怎麼樣,但我是知道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嫁給我,讓我們兩人都有一個家。」
卻春早已經淚流滿面,她用雙手捂著臉,彎著腰一直說著對不起,配不上邢飛的話。
眾人停在耳中,皆是一臉難受。
原來,看起來已經足夠幸福的樣子,卻還是有了缺陷,木青張了張嘴,又看向其他人,發現大家都在沉默,這是屬於卻春的心結,他們也無法解開。
邢飛見卻春依舊不肯答應,眼神黯然,心疼無比地說道:「春兒,你千萬不要有心裡壓力,我們已經實質上的夫妻,我想要娶你為妻,只是想告訴大家我邢飛到底有多幸福。」
木青想要去扶住已經哭得快要摔倒的卻春,卻有人搶在他前面扶住了卻春。
余小檀和紅菱一左一右地抱住卻春,余小檀更是帶著哭腔說道:「姐姐,不要這樣。過去的就讓她過去了吧。」
木青此時突然說道:「嫂子,你跟邢大哥舉不舉行婚禮都一樣。」
卻春哭聲漸停,抬起頭看向木青,余小檀更是張大了小嘴一臉驚訝地看著木青,這不是故意搗亂嗎?
木青眼神乾淨地看著卻春,不帶一絲一毫憐憫地平靜說道:「小檀姐說得不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知道在嫂子心中想的是過去的已經不能改變了。」
卻春眼神落寞,輕輕點了點頭。
「你……」
邢飛急得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就要阻止木青再繼續說下去。
但木青卻無視了邢飛,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不經歷苦難快快樂樂長大的人一直都是少數,嫂子還有小檀姐你們流落到了舊院,我呢,我和芍藥當初被人販子抓住賣給了隱谷。」
「我們在場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經歷,也有著平時掩藏在笑容之下的鬱悶和痛苦。所謂的忘記和不在意,看起來都像是自欺欺人,所以不如直面那些帶給我們痛苦的經歷。」
木青說完就搖了搖頭,「其實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受到那些經歷的影響,說是直面,不如是真正地看到自己的內心。」
「感受到痛苦的人就要一直痛苦下去嗎?還是說我們就沒有尋找快樂和幸福的資格?我覺得,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而嫂子你也可以站出來,告訴小檀姐,告訴那些被你們救下的二十四位小姐,你們每個一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並且能夠做到。」
卻春的眼神時而清醒明亮時而惘然黯淡,等到木青話音結束很久之後才問道:「我能做到嗎?」
余小檀現在已經明白了木青的苦心,眼神複雜地看了木青一眼,對卻春堅定無比地說道:「你當然可以。邢大哥就在這裡,你只要點點頭,你就是在用事實告訴我們這些姐妹,同樣有、同樣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余小檀說著說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表情無法抑制地落寞了下去,好在卻春現在的注意力都重新放到了邢飛身上。
木青見邢飛還傻站在原地,直接踢了他一腳,邢飛一個激靈,就要再次單膝下跪,卻春卻對他說道:「你站起來看著我。」
邢飛老老實實地站起來看著她。
卻春眼神平靜地看著邢飛的眉眼,片刻後才說道:「我一直覺得我很髒。」
邢飛咬著嘴唇,鮮血很快就溢出嘴角,但卻沒有馬上反駁卻春的說法。
卻春哀切一笑:「你是大將軍,我卻是一個妓-女,我們能結為夫妻嗎?」
邢飛看著卻春的眼睛,回答得異常乾脆:「那我就不做大將軍,只做你的丈夫。」
卻春閉上眼睛,兩點眼淚快速墜落眼角,等睜開眼睛時,卻是輕輕點了點頭,「你是邢飛,我是卻春,我們以後是夫妻。」
邢飛明明知道卻春答應了自己,但當全身上下都被巨大的喜悅所充斥後,反倒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繃著臉嘴唇動了好幾下,都不知道該說起什麼,還是余小檀幫了她一把,將卻春往前一推,邢飛幾乎是下意識地就伸出手來,將卻春抱了一個滿懷。
「哦——」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邢飛和卻春緊緊抱在一起,木青就滿心歡喜,以至於不顧形象,像個小孩子一眼呼喚起來,他的情緒也感染在場的其它人,眾人都向邢飛和卻春說著恭喜。
木青看著被眾人圍住的邢飛和卻春,反倒溜到了一邊,來到了慕容靜身旁。
他看著正一臉淺笑地看著邢飛他們的慕容靜,輕聲問道:「我們以後成親,還是按著該有的規矩來。」
慕容靜下意識點了點頭,等反應過來後,臉頰耳垂都開始紅起來,瞪了木青一眼,乾脆把臉轉到了一邊。
木青可不管那麼多,他直接就把慕容靜抱在了懷裡,用臉蹭了蹭她的髮絲,沉醉地說道:「我沒有爹娘,也不知道你的爹娘還在世沒有,不過這也沒關係,大不了到時候,讓小姨坐上面,我們也算是拜高堂了。」
慕容靜愣了愣,心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副畫面,一身紅衣的她和木青正向上首的懷風花和慕容雲跪下,這一幕畫面浮現得極其快,以至於她還有心思在想自己那時候美不美。
「你怎麼了?」木青見懷裡的慕容靜既不反抗也不說話,下意識地去尋她的眼睛。
慕容靜猛地掙脫木青的懷抱,背對著木青說道:「沒什麼。」
木青揉了揉胸口,悄悄地湊到慕容靜身邊,看著她紅彤彤的耳垂,心中一時生出無線愛意,不受控制地就吻了上去。
慕容靜身體一顫,低聲罵道:「你瘋了?他們還在呢。」
她一邊推著木青,一邊看向邢飛那邊,見眾人沒注意到廊下這裡,才鬆了一口氣,耳垂那裡的酥癢卻蔓延了開來,以至於反倒身體一軟倒在了木青懷裡。
木青抱著慕容靜曼妙的身體,心滿意足地收回了嘴,說道:「我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我們一定會正大光明地成親的。到那時候你將會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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