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內近日出了許多樁怪事,不知是何原因,城內平白無故失蹤了許多年輕的男子,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將個蘇州知府陳倫忙的焦頭爛額,縣衙堂前每日都有戚戚哭訴的女子。
陳倫進士出身,倒是頗有政績,多少年來將蘇州治理的井井有條,對此自是不能置之不理,第一時間便派出衙門的人四處尋找這些人的下落,卻沒個結果,那些年輕男子大多是行為不端之人,經常夜不歸宿,流連於青樓畫舫之間,便是有三五日不歸家都不稀奇,無形中給案子的調查增添了無數難度。
他委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好派手下到城中各大青樓去尋這些人,但卻蹤跡渺渺,仍舊毫無頭緒。
陳府後院。
陳夫人看著身側滿臉苦惱的夫君,溫言笑道:「夫君勿惱,依妾身看,這些人不知到哪裡去快活了,說不定過得幾日便回去了。」
陳倫輕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希望是如此吧!」心中暗忖自己被朝廷調派到蘇州已有十餘年了吧,在政期間蘇州不說政清人和,但也少有大案發生,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升官調任了吧,只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要出事才好。
收拾心思,轉過身來將自己的夫人輕輕摟在懷中,一隻手來回的在那高高鼓起的肚子上摩挲,這才有了幾分笑意。
陳夫人靜靜地依偎在陳倫的肩膀上,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喃喃道:「夫君希望我們未出世的孩兒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無論男孩兒,女孩兒為夫都喜歡。」
一輛馬車從陳府當中駛出,穿街過巷,不多時便已來到保安堂前,有侍女掀開轎簾,將陳夫人小心翼翼的攙扶了下來,道:「夫人,這家就是蘇州城內大有名氣的保安堂了,聽說這裡的問診大夫許仙是個遠近聞名的神醫呢!」
陳夫人望了一眼保安堂門額上那在陽光下泛著淡淡金光的招牌,笑道:「我也聽說過這個許仙的名頭,就連那人人視之為流毒猛虎的天花都被他找到了防治的方法呢!有此一法,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的性命得以拯救呢!」
兩人向堂中走去,五鬼之一的白福見陳夫人穿著打扮都隱隱透著一股華貴之氣,連忙迎了上來,笑道:「兩位裡面請。」將之迎進堂內。
陳夫人剛剛步入堂內,只聽後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兩道人影就沖了進來,為首的一名稍顯成熟的女子焦急道:「誰是許大夫?」
今日的保安堂中倒是沒多少病人,許仙聞言起身道:「正是在下。」
那女子焦急道:「許大夫,求您快救救他的性命吧!他快不行了!」她旁邊的那名十三四歲的少女眼眶泛紅,臉頰上依稀有未乾的淚痕,這兩人正是連夜從蘇州城外趕來的碧玉娘子白小罄和牧靈兒。
許仙忙招呼兩人將牧雲放到一旁的床鋪上,這少年面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許仙將手指輕輕搭到他的脈搏之上,白小罄與牧靈兒兩女一臉擔憂之色,神色緊張地盯著許仙。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衝撞了我家夫人還不趕緊道歉!」一道女聲嗔責道。
白小罄兩人一心記掛著牧雲的傷勢,因此適才並未顧忌這許多,此刻聽到這聲音才回過頭來向著陳夫人施了一個萬福,道:「小女子之前若有冒犯,在這裡向夫人您陪個不是。」
丫鬟小翠依舊不依不饒道:「明明是我家夫人先來的,你們兩個須往後排,真箇好沒禮貌,還不快快讓開!」
白小罄聞言眉頭微皺,她雖然性子柔和,不似尋常江湖中人那般脾氣火爆,稍有不合心意之事便要喊打喊殺,但她畢竟久在江湖,身上自也難免沾染了些江湖習氣,就欲出手教訓這名丫鬟。
這時候,陳夫人卻道:「小翠,這少年看樣子受傷不輕,性命堪憂,就讓許大夫先替他診治吧,我們再等等好了。」
白小罄有些感激的望了她一眼,方才笑道:「多謝這位夫人。」
陳夫人打量了昏迷的牧雲片刻,問道:「這少年怎麼會首這般重的傷?」視線觸及牧雲胸前衣衫上的大片殷紅上,目中露出不忍之色。
白小罄嘆了一口氣,只胡亂編造了一個理由搪塞了過去,便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牧雲身上。
許仙探完脈息,眉頭卻深深皺了起來,牧靈兒一隻白嫩的小手緊緊拉著牧雲的手掌,輕聲啜泣道:「大夫,雲哥哥他怎麼樣了?」
許仙道:「他體內的經脈被打碎多處,受傷及其嚴重,按理說早就應該……只是我適才診脈的時候,卻感覺到似乎有一股陰寒之氣在他身體當中四處涌動,正是這股寒氣吊住了他的性命。」
白小罄驚喜道:「那,許大夫您快救救他吧!」
許仙臉現為難之色,略有歉意道:「二位,實不相瞞,似他這種情況,我也只能開些方子保住他的性命,至於能否醒過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白小罄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晦暗起來,據說眼前這大夫乃是蘇州城中醫術最高明之人,若是連他都毫無辦法,自己又該去找誰?難不成牧雲真的要這樣昏迷一輩子?心中一時酸楚無比,自己好容易找對了人,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種事,心裡直恨不得將那黑袍人千刀萬剮。
牧靈兒聽到許仙的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在牧雲身上哭了起來,悽慘道:「雲哥哥,不要丟下我呀……」
陳夫人心地善良,本是多愁善感之人,見狀便有些不忍,眼眶似乎有些泛紅,問道:「許大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這……」
許仙沉吟片刻,將白福喚來,吩咐道:「白大哥,你趕快去將辰安請來,就說有人命關天的大事。」他也是不忍見到牧雲就這般成了植物人,心中想起喬辰安的種種神奇之處,便就抱了幾分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成與不成,總要試過才行。
白福得了吩咐,便自去了。
陳夫人心中驚訝,不禁疑惑道:「許大夫,你可是要去請喬公子來,莫不成喬公子也會歧黃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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