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沉吟道:「周師兄,此鍾一敲,就能驚動山主出關?」
周杰點頭。
楚離道:「那我能問一句,山主在哪裡閉關嗎?」
周杰搖搖頭。
楚離微笑道:「不在此界吧?」
周杰驚奇的看他一眼:「何以見得?」
&覺得此鍾玄妙,怕不是凡物。」楚離打量著銅鐘:「難不成是天外天之物?」
&愧把靈蛇訣練成的人。」周杰輕輕點頭道:「不妨告訴你,此鍾確實是天外來物。」
楚離道:「我一敲此鍾,山主便能聽到?」
&是自然。」周杰點頭。
楚離笑道:「不管山主在哪裡,只要敲響此鍾他便能聽到,甚至在天外天,對吧?」
「……看來你知道得不少。」周杰遲疑一下,慢慢點頭:「山主平時確實不呆在此界,是在天外天閉關修煉,唯有此鍾才能讓山主聽到,沒有此鍾,咱們就是喊破天,山主也聽不到。」
楚離讚嘆道:「當真非凡!」
周杰道:「據說此鍾在天外天也不是凡品,罕見得很,……好啦,你該敲鐘了!」
楚離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打擾山主吧。」
他屈指一彈。
一道勁力擊中銅鐘,卻無聲無息,沒有聲音發出。
周杰搖頭:「需用全力,將你靈蛇訣的內力全部施展,才可能敲響。」
楚離催動第九層靈蛇訣,醇厚內力滾滾而動,雖不如無上金剛無上經所修內力,卻遠比從前精純數倍,輕飄飄一指擊中銅鐘。
&一聲清鳴響起,宛如敲擊一個小瓷盅之感,聲音輕微而清脆,與銅鐘之聲截然不同。
楚離看向周杰。
周杰點點頭:「山主應該已經知道了。」
楚離道:「山主在天外天閉關,難道令師也在天外天?」
&知。」周杰搖頭。
楚離笑了笑。
周杰道:「師父神龍見首不見尾,我確實不知他在何處。」
&道進了十萬大山?」楚離道。
周杰一怔,搖搖頭:「十萬大山太危險,縱使是師父也不敢進去,那裡是靈獸之土,人類不得入內,否則有死無生。」
楚離笑道:「山主難道也進不得?」
&不得。」周杰搖頭:「天神進去也活不了。」
楚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原本猜測山主與其徒都在十萬大山閉關,現在想來卻是猜錯了,而且十萬大山確實兇險,他們也不敢進入,自己能在靈鶴峰自由出入,確實是萬難一見。
兩人正說話,忽然一聲龍吟聲響徹整個引仙山。
楚離只覺血氣震盪,渾身難受,想要嘔吐。
忙催動大日如來不動經鎮壓,再看周杰已然倒在地上,臉色漲紅如醉酒。
雲端忽然鑽出一條巨龍,約有百米長,龐大而修長,龍鱗金光燦爛,仿佛奪去了太陽光芒,龍頭長須飄飄,雙眼冰冷無情,飄逸悠然的從雲端飄下。
楚離頭一次見到真龍,先前只在畫卷上見到,此時想來,畫卷僅具其形不見其神,龍眼一瞪,目光如電,周身散發的龍威之浩瀚宛如天崩地裂,毀天滅地。
楚離若非魂魄壯大至非人地步,又有大日如來不動經鎮定心神,見到此龍便會心神被奪,茫然無措,看周杰的模樣便知究竟。
周杰正茫然看著天空,身體顫抖著,內力亂躥,宛如走火入魔之勢。
這條龍來到他們頭頂百米處不再下降,龍首忽然一抬,龍身一個美妙絕倫的游擺,優雅而從容,修長龐大的身體再次往上騰飛。
一道黃色人影從龍身躍下,飄飄如絮般下落,仿佛有白雲托著他下降。
他衣衫顏色與金龍相同,加之龍威浩瀚,很容易忽略了他。
此人乃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鬚眉皆白,臉龐瘦小,臉色如嬰兒般紅潤,目光柔和而清澈,也如嬰兒般,沒有一絲雜質。
他飄然無聲的落到兩人跟前,穩穩站定,伸手一拂,一股柔和力量鑽進周杰身體,將亂躥的內力消解,所受的傷一一化去,眨眼功夫恢復如初。
他目光落在楚離身上,上下打量楚離一眼,露出微笑:「是你敲的鐘吧?」
楚離抱拳一禮:「山外弟子楚離見過山主!」
&離……」山主周敦禮看向周杰。
周杰恭敬的道:「山主,楚離代替大離皇室弟子而來,他是大季人,光明聖教打的招呼,所以師父只能收下。」
周敦禮笑眯眯的打量著楚離,笑道:「大季?光明聖教?很有趣!」
大季與大離乃是夙仇,邊境一直在廝殺,身為大季的高手,應該與光明聖教誓不兩立才對,他偏偏與光明聖教別有瓜葛,內情惹人好奇。
楚離感覺周敦禮仿佛不在身前,大圓鏡智觀照看見是一片虛無,若非眼睛看到,絕不會認為眼前有人,一身修為確實高深,將自己徹底煉化,此乃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
當然也是他自己修為不夠,所以感應不到,隨著修為更深,感覺越發敏銳,可能會感應到他的存在。
他若是偷襲的話,大圓鏡智觀照不到,自身的感應也失效,如此人物要殺自己可謂易如反掌。
本能的危險直覺讓他渾身緊繃,儘管他一臉慈和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周杰已經放鬆下來,笑道:「能讓光明聖教推薦他過來,頂替大離皇室弟子,也是楚師弟的能耐,山主,楚師弟已經練成了靈蛇訣。」
楚離看一眼周杰,暗自搖頭。
他這點兒小心思瞞不過周敦禮的眼睛,小聰明而已。
&能這麼快練成靈蛇訣,難得。」周敦禮緩緩點頭,沉吟著打量楚離。
楚離覺得不妙。
看周敦禮的模樣,沒有痛快答應的意思,想必是有什麼妨礙。
周杰道:「山主,他能成為山內弟子嗎?」
&理說,練成了靈蛇訣,便能成為山內弟子,修煉御龍訣。」周敦禮緩緩說道。
楚離微笑看著他。
周杰笑道:「這麼說,楚師弟就是山內弟子了?」
&過嘛……」周敦禮沉吟,上下打量楚離。
楚離微笑不語。
周杰忙道:「那難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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