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秦雀和紉針秉燭夜談,兩個女孩子很談得來,紉針說了很多宮裡的趣事,說小周后驚人的美麗,都四十多歲了,看上去還象妙齡少女,和她女兒清樂公主站在一起就象是兩姐妹。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夜深了,紉針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雀兒妹妹不用陪我了,回房歇息去吧,等下——等下周妹夫要怪我了。」
秦雀臉一紅,握著紉針的手說:「姐姐不要取笑,不瞞姐姐,雀兒和這個周宣公子其實是假婚,為的就是不想去宮裡做秀女嘛。」
「啊!」紉針驚得張大了嘴:「假婚,那位周公子沒有怨言嗎?哦,是你們許了他錢財是吧?」
「沒有,周公子不要我們的錢。」秦雀倒是實話實說:「周公子挺有才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昨天我和他下一了一盤棋,被他殺得大敗,估計至少可以授我三子,他這人性格也很好,來我們府里三天,上上下下都誇他。」
紉針狐疑地看著秦雀:「既然周公子這麼好,妹妹你為什麼要假婚呢,乾脆真嫁給他豈不是好,免得有人說閒話。」
秦雀說:「姐姐有所不知,雀兒自幼與表哥盧生有婚約,本來是前些日子要來完婚的,可是表哥他有事耽誤了,而選秀女又急,沒辦法只好找周宣公子代婚,渡過難關再說。」
「哦,原來是這樣。」紉針點點頭,又問:「可既然是假婚,怎麼又讓周公子住進內院,這豈不是尷尬?」
秦雀一時語塞,不知怎麼向紉針解釋。
紉針察言觀色,試探著問:「雀兒妹妹是不是有點喜歡這個周公子呀?」
秦雀吃了一驚,趕緊否認:「姐姐怎麼這麼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他,說實話,我有點討厭他。」
紉針說:「討厭?那你剛才還說周公子這好那好,雀兒妹妹真奇怪。」
秦雀有點著急,說:「其實我不是討厭他,他真的很有才,性情也很好,很仗義,反正優點很多,針兒姐姐你明白了嗎?」
紉針搖頭:「不明白。」
秦雀咬了咬嘴唇,想了想還是直說吧:「針兒姐姐,雀兒是不可能嫁給周公子的,不過呢,周公子這麼肯幫我們秦家,我爹我娘都很感激他,真的很想招他作女婿,天幸有了針兒姐姐,母親讓雀兒問問姐姐,願不願意嫁給周宣為妻?」
紉針愣住了,慢慢低下頭去,眼淚流了出來。
先前秦夫人對秦雀說讓紉針易嫁,秦雀就覺得不是很妥,但秦夫人說了周宣的種種好處,紉針嫁給周宣絕對是紉針的福氣,絕不會委屈紉針的,秦雀這才答應和紉針說的,這時見紉針哭泣,秦雀慌了,趕緊說:「姐姐別難過,雀兒沒有別的意思,姐姐不願意的話,那這事雀兒就再也不提了,別哭呀姐姐。」
紉針拭乾淚,展顏一笑說:「我的好妹妹,就算我願意,你也要問問那個周公子願不願意。」
秦雀高興起來,說:「只要姐姐願意就好辦,我會給你們創造機會,讓你們有相處的時間,姐姐這麼溫婉可人,女紅又這麼好,周公子一定會喜歡上姐姐的。」
紉針淡淡一笑,在秦雀走後,獨自抱著枕頭哭了好久,心想:「這姓周的肯定沒有秦雀說的這麼好,真有這麼好的也不會上秦府幫人代婚,秦府肯定是許了他錢財又許了他妻室,雀兒妹妹不嫁給他,只好找我頂上,唉,我真命苦,什麼事都不能自己作主,被人這樣安排那樣安排,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能怎麼樣呢,沒辦法,只好從了他了,不知道他的性情到底怎麼樣?有雀兒說的一半好我就滿意了,不過他相貌似乎還不錯——」
…………
周宣自然不知道丈母娘和老婆大人已經把他給出賣了,仿佛滯銷商品被處理了,他還沉醉在秦雀對他態度的改變上,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睡著後就做了一個chun夢,夢見秦雀小姐偷偷溜進他房間試穿那條蘭雁牌牛仔褲,哇,那兩條腿好長,比廣角鏡頭照出來的還長,而且又白又嫩,他性慾高漲,兇猛地從後面把秦小姐推dao,不由分說就嘿咻起來——
清晨,床頭瓦盆里「小將張苞」的叫聲把周宣驚醒,想起今天是三千兩豪賭的日子,周宣不敢怠慢,起身先給「小將張苞」餵食,用鼠須訓練了一會,然後去洗刷刷,換上昨天贏來的簇新的夏衫。
湯小三的好朋友胡統天還沒亮就從山村趕來,到東門時城門還沒開,六點鐘城門一開就急急趕到秦府,這少年也是心系「張苞戰徐晃」。
秦府只有一輛馬車,秦博士和秦雀小姐要乘車去上班,周宣就讓來福去雇了一輛寬敞的雙轅馬車來,「小將張苞」出征,派頭是要的。
曉笛死活要跟去,秦夫人拗不過,只好叮囑周宣照看。
周宣、秦曉笛、來福、湯小三和胡統,一共五個人,乘車來到「沐風樓」,卻看到「沐風樓」里里外外都是人,這些都是風聞今天有三千兩的蟲戰趕來看熱鬧的。
吳寬帶著塗幫閒還有四個身有武功的粗壯家丁也到了。
周宣見到塗幫閒,顯得非常親熱,問:「塗幫閒,徐晃被你調教得怎麼樣了,是不是慾火中燒、橫衝直撞?」
塗幫閒藐視了周宣一眼,說:「等著拿你的張苞泄火呢。」
吳寬記性不錯,還認得湯小三和胡統,冷笑著對周宣說:「我說你怎麼知道我新得一好蟲呢,原來是為這兩個小子出頭來了,很好,樓上見。」
說話間,一騎黃驃馬伴著一輛精緻油壁車來到樓前,黃驃馬上乘客鬍鬚戟張、獅鼻闊口,正是林黑山,林黑山矯健地躍下馬背,伸手撩開車簾,精緻油壁車下來的卻是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家丁。
圍觀人群「咦」聲一片,心想這誰家的家丁,比小姐還講究!
周宣上前拱手說:「林老哥來得正好,也給兄弟助助威。」
林黑山壓低聲音問:「周兄弟,你那蟲子怎麼樣了,有沒有把握?」見周宣一時沒答話,以為他把握不大,便懇切地說:「兄弟,就是輸了也不必太難過,老哥我打算用四千兩銀子把你那寶琴買下,你輸了三千兩,還有一千兩,不至於兩手空空。」
周宣真的感動了,握著林黑山的手說:「老哥,你對我太好了,我們結為兄弟吧?」
林黑山掃帚眉一挑,喜道:「好,老哥我早有此意,怕兄弟你嫌我是個粗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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