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景颯一步三回頭,她是在可憐這些老人,很想幫助他們,但她清楚以她一人之力是幫不到這些老人什麼的。
他們有自己的兒女,連兒女都不關心他們,她這個外人又能幫他們什麼。
世界上,有些兒女是子欲養而親不在,有些卻是把養育自己的父母當成了累贅,不只不贍養,還老死不相往來,真是應了一句老話,一粒米養百樣人。
她用力的扒了扒頭,以此來壓抑心底的煩躁。
皛皛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還在想這些老人的事?」
「你不覺得很可恨嗎?」
「可恨?」她搖頭,「我說過的自作孽不可活。」
「有時候你的心真是冷!」
皛皛不可置否,「我只負責查殺人案,不負責其他與案子無關的東西,這種事應該是福利機構來關心,你也一樣。」
景颯是刑警,沒有人報案,她就沒權去管,就算想管,她又能拿什麼去管,不過是給自己惹一身騷罷了。
皛皛又道:「用不著可憐他們,你看黃招娣即便生活的那麼不堪,但一有事情,她最先想到的還是怎麼維護自己的兒子。」
不是她心冷,而是這些人再怎麼幫也是枉然,在他們自己沒想清楚前,幫了也是白幫。
「就因為如此,我才更氣憤啊。」
「你知道什麼叫啃老吧,有些老人就是願意被孩子啃,啃到最後,他們甚至會覺得孩子啃自己是應該的,是自己造成的,因為自己沒能給孩子一個有錢的生活,而他們的兒女啃得時候一點不會心軟,甚至還會埋怨自己怎麼沒投胎到有錢的人家去。」
這就叫一個蘿蔔一個坑。
雖然啃老已是目前的大趨勢,但也不是所有的年輕人都喜歡啃老的,而是被逼無奈,國家要發展,經濟要促進,但奇葩的是收入和物價卻沒成正比,房價更是高得讓很多年輕人捶胸頓足,不得不靠父母救助,但有些啃老的年輕人至少知道孝是什麼東西,啃老歸啃老,可上進心依然旺盛,會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讓父母過上好日子,連本帶利的還給父母。
這樣的啃老,可以算是老人的一種投資,相反有些年輕的啃老,是啃骨嗜血,啃完就扔,都是啃差距怎麼就會這麼大,自然是來自父母本人,一味的寵溺,加上大環境下的攀比心態,於是就養成了孩子自私自利的性格,因為父母根本就沒有教會他們,錢的來之不易,因為從小他們想要什麼,父母就會同意買什麼,節衣縮食,自己不吃不喝也如廝,能怪得了誰,父母學不會狠心,只會害兒害女也害己。
問這些父母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只會嘆一句,「這是我的孩子啊。」
誰說不是呢,可生養之恩已是天底下最大的恩情了,也是怎麼也還不完的恩情,為孩子做牛做馬不是不可以,但要有個度,超過了就是一個災難。
而這樣的父母,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心軟。
不孝兒女就是看準了父母的心軟才會予取予求。
惡性循環下,老人自己若不能站起來,狠狠心,誰幫他們都沒用。走到門口時,景颯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心裡真是堵得慌,「真就這麼走了?」
「不走,你還能幹什麼,捐款嗎?」皛皛哼了一聲,「你要真有這心思,我也不攔著你,可你想清楚,捐的錢真能用到老人身上嗎。」
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一準被楊姐等人瓜分了。
「我就是有點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你真不甘心,那好!」皛皛指了指停在門口的白色房車,「這車我送你,你可以把它賣了,賣了的錢你拿去,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可以捐給這家養老院,不過你得想清楚了,這麼做是否真有意義。」
這家養老院後台是個什麼樣的光景,她不知道,景颯更不會知道,但它可以經營到現在,至少說明了,後台絕不簡單。
這世上黑暗的事情太多,一個人兩隻手根本管不過來。
理想是好的,但請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這完全就不是一件有錢就能處理好的事情。
景颯當然不可能有膽子接收這輛車,一聽皛皛這麼說,腦門子立刻冒汗,「開什麼玩笑,這車是你的,康熙買給你的!」
皛皛說的那些,她其實都懂,不過是心軟再作祟,至於這輛車,她猛搖腦袋,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她也不敢。
「我說,康熙買給你的車,你不至於討厭成這樣吧?」
「討厭談不上,但我希望買前,他能問問我的意思,而不是先斬後奏。」
「大姐,這可是一個男人疼愛你的表現。」
「嗯,這點我認同,但更深層的意思你沒看出來。」
「什麼?」
「他買這輛車是在提醒我,要是辦案辦晚了,天黑了也別隨隨便便住在外頭過夜,上車睡,小陳隨時隨地都能把我開回他身邊。」
「噗!」景颯笑得前俯後仰。
「你別不信,他要不是打著這個目的,他會買房車?哼!」
康熙藏在肚子裡的那些花花腸子早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了。
「皛皛,我覺得你和康熙真是天造地設的絕配,真的,不是你的話,別的女人根本制不住他,好了,你也彆氣了,我聽你的話,不管養老院的事了,咱們回去吧。」
趁著天還沒黑趕緊回去,這地方連個路燈都沒有,怕是等天黑了路就難走了。
小陳戴著白手套,正拿著靜電雞毛撣掃著落在車上的塵土,原本就是新車,被他這麼一掃愈發光亮可鑑了。
景颯看到後,打趣道:「他可真是干一行愛一行,那些大老闆家的司機就這樣,老闆去辦事了,司機就喜歡用雞毛撣掃車打發時間。」
「我可不是他的老闆,康熙才是。」她可不是付工資的人。
「誰說的,你是老闆娘。」有時候老闆娘可比老闆大多了。
小陳見兩人回來了,立刻收起靜電撣子,將車門打開,「皇后娘娘,要回去了。」
皛皛點頭,「先開到城裡,看有沒有乾淨點的飯店,吃完了我們再回去。」
從早上出來到現在,時間大半的都花在了路上,沿途也沒看到什麼能吃飯的地方,好在康熙想得周到,車上的冰箱裡又不少點心。
「我去查查導航,看哪裡有飯店?」
小陳跟著她們,也早就餓了。
景颯和皛皛上了車,車子行進了一段時間後,由於冬季時節,夜長晝短,不一會兒功夫天就黑了,路上果真是一盞路燈都沒有,路又特別難走,到熱鬧的城鎮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三人餓得飢腸轆轆,也不管好吃不好吃,看到一家飯店就停車走了進去。
隨便點了幾個菜,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吃完,三人又迅速回到車上。
路上,皛皛和景颯兩人整理著黃招娣提供的信息,小陳則小心駕駛,回去的路雖然平坦,但他開了一天的車,也挺累的,這時候更是要小心不能開小差。
「你說,杜芙到底為什麼會變得那麼不正常?」景颯始終沒想透這件事。
「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會那麼不正常和他父母去世可能無關。」
「哎?這怎麼可能!她可是在父母去世後才這樣的。」
「父母去世可能是一個誘因,但她肯定還發生了其他什麼事,還有她問黃招娣借錢,明顯不是買畫。」
景颯點頭,「這個我也覺得,但不是買畫的話,這筆錢她又用到哪裡去了呢。」
「這就是你和曹震要去查的。」她可只負責分析。
景颯哀號一聲,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床上,「這可是42年前的事情了。」
杜芙和黃招娣同歲,如果還活著也是六十歲,要查她十八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可不就是四十二年前嗎。
「那件畫畫教室可能就是線索,對了,你不妨先查一查畫畫教室的老師是誰?」
景颯翻了個身,用手肘撐著下巴,「這和老師有關?」
「如果我沒猜錯,這位老師一定是個男人。」
「為什麼!」
皛皛笑道:「直覺!」
景颯對她翻了個白眼,「敗給你了。」
明顯就是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因為還沒有佐證,所以不肯說。
「還有,我想去一次杜芙所住的那個村子。」
「去那做什麼,那裡已經沒什麼認識杜芙的人了。」
「我不是要去看人,我是想看看杜家。」
「杜家?」景颯迷茫的看著她,「聽去查訪的警察說,那宅子因為很就都沒人住,早就廢棄了,要不是村子偏僻,沒什麼可開發的前景,老早就被土地開發商給占了。」
「我也不知道去看什麼,但我覺得要抓兇手,杜芙身上一定有很大的突破口,既然她已經化為了白骨,那麼她曾經住過的地方也許能告訴我們些什麼。」
人雖然是群居動物,但依然會保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在這個私人空間,人類不需要隱藏,可以從生活習慣上看出一個人的習性,也可能找到一直為外人所不知的秘密。
「當初,黃招娣報警說杜芙失蹤的時候,警察就去杜家看過,他們也沒發現什麼啊。」
「正因為沒法有發現,所以才有必要再去一次,當初查的理由是失蹤,現在去查的理由可是謀殺案。」
情節不同,力度當然也就不同了。
「那你不早說,我們可以在鎮上找個酒店……這地方也不可能有酒店,找招待所住一晚啊,現在都上高速了,難不成還從璃山在跑這裡一回。」
皛皛闔上筆記本,將椅背放倒,「我說過康熙買車輛車的用意就是不想讓我住在外頭,你不信可以去問小陳,他保證會對你說,住什麼招待所,車上什麼都有,還用住酒店嗎,等你和我睡著了,他立刻就會踩油門的把我們送回去。」
「不是吧!」景颯還真不信了,立刻拉開隔離板的小門,「小陳,找個地方下高速,我們回y市,找招待所住一晚,我和皛皛明天還要去另一個地方。」
小陳聽聞,立刻將車停靠在路邊,回頭說說道:「招待所多不衛生,車上什麼都有,你們住車上不就行了,熱水澡也能洗,床上的被子和枕頭也是新的,空調設施也完備,幹嘛要多此一舉的住招待所,景小姐,我們皇后娘娘可是有身孕的人,招待所安全嗎,窮鄉僻廊,人口複雜,萬一出了事,你能負責嗎,不是我小看你,你雖然是警察,但你出來沒配槍吧。」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像是演練過的,景颯根本就插不上嘴。
最後,她默默的關上窗戶……
好吧,當她沒說過。
皛皛一副「我說吧」的表情,她搔搔腦袋,往床上一躺。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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