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皛繞著山腰散步了一圈,回到雪月花後就接到了康熙的電話,因為通告關係,他今晚同樣沒法回來。
他的生日還有一個星期就到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該送他什麼,總不能真的像開玩笑時說的那樣脫光了打上蝴蝶結當生日禮物吧。
這種節操盡碎的事情她可干不出來。
掛了電話後,她琢磨來琢磨去,最終決定跑一趟商場,臨時抱佛腳也比干坐在這裡啥也不乾的好。
小陳聽到她的吩咐,立刻將車準備好。
璃山雖然城市不大,但大型的百貨商場還是有的,只不過比起大城市品牌的種類少了些,知名的國內品牌都有,奢侈品牌就鮮少了。
挑了許久,皛皛也沒找到合心意的,正打算放棄時,看到了一個專做瓷娃娃的小作坊,不僅可以來圖定製,也可以按照相片上的摸樣定做卡通娃娃。
櫥窗里的瓷娃娃憨態可掬,邊上放了真人的照片,對比之下,非常相似,師傅的手藝很精湛,把人物的特徵抓得十分正確。
因為非常有趣,一下子就吸引了皛皛的全部注意力。
不如做一對康熙和她的瓷娃娃好了,這個想法一起,皛皛就有了行動,但考慮到康熙的知名度,她只好謊稱是粉絲。
店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看她年紀輕,沒往歪處想,只當她是瘋狂的追星族,不僅沒有懷疑,還特別熱絡。
皛皛付了定金,簽了購買合同,預計五天後就能取貨,正好能趕上康熙的生日。
搞定生日禮物後,皛皛心情極好的回了雪月花,剛吃過午飯,景颯就打了電話過來。
她和曹震今天一早搭了最早的航班回到s市,同行的還有張又成,杜家的搜查許可證如同景颯先前預測的那樣,卡在了審核的環節,遲遲沒有批下來,派人去追問,得到的回覆也是模稜兩可的。
杜亦堅的身份特殊,上頭的人顯然不想得罪權勢更大的人,這讓曹震很氣憤,但氣憤也沒用,只要上頭不肯批,說什麼都沒用。
「師兄找了一個熟人打聽過,杜家有派人疏通過,真是氣死人了。」
皛皛笑道,「這就更證明了杜亦塵心裡有鬼。」
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有心裡有鬼的人才會這麼做,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景颯雖然也憤怒,但也無可奈何,「我也這麼認為,這老頭子肯定不是什麼好鳥,方喬那邊快有結果了,我和師兄打算先回y市,杜家的事先讓老張留意著。」
「也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條走不通,還有另外的路可以走,皛皛又想到了楊笛,「楊笛那邊怎麼樣?」
「派了小李過去,dna取樣很順利,已經空運給方喬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也該有結果了。」
「楊笛對取樣有什麼反應?」
「他猜到了事情和楊簫有關,一直追問,小李也將楊簫的死告訴了他,但案子的事情沒有說,但他到底是璃山的副市長,有一定權利,雖然願意配合,但心裡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屍坑案的第一現場就是在璃山,楊笛想要知道始末,動動嘴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景颯問道:「要不要找個時間和楊笛先談談案子!」
與其藏著掖著,不如開誠布公。
「先確定樟樹下的遺骨是楊簫再說。」
真要談,也要先確認這件事。
「行!」
「那幾具人體標本有結果了嗎?」
「y市的法醫連續幾天加班加點工作,總結報告今天會出來。」
「好,一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ok!」
皛皛並不著急杜亦堅的事情,他已經是個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人了,就算想逃,也逃不動了,比較擔心的事他會運用自己經營下來的人脈和關係掩蓋真相。
這點不能不防,要想辦法比他行動快一步才行,但搜查許可證沒批下來,警方就沒法行動。
除非能找到更有力的證據,而且還是能讓上頭無話可說的證據。
皛皛仔細回想著還有什麼遺漏的,按鑑證之父羅卡定律:失去一些東西,總會得到一些東西。一個人只要犯過罪,無論隱藏的多好,也一定會有蛛絲馬跡可循。
s市的杜家現在是禁地,如果要找證據,就只有黃家塘的杜家了,她必須再去一次黃家塘。
另外杜芙腹中的孩子還沒查出是誰的,這或許是個轉機。
為了不讓小陳擔驚受怕,皛皛決定獨自前往,只帶了簡單的行李,在網上訂了能到y市的車票後,她就出門了。
等一路顛簸到了y市後,她才通知康熙和小陳,康熙知道後,少不得唧唧歪歪,但她都已經到達目的地了,說什麼都是白搭,只好千叮囑萬囑咐讓她別逞能,嘮叨了近一小時,她聽得頭皮都麻了。
等電話掛了,她也搭車到了黃家塘。
因為涉案重大,杜家門前已經被警方用藍白的警戒線圍上,門口還站著守門的警察。
皛皛出示了s市公安局給她的顧問證件,介於她的長相實在太蘿莉,兩個警察也沒過她,為了確認她的身份,還特地打了曹震的電話確認,確定她的身份後才放行。
此時的杜家又恢復到了以往的寂靜,若沒發現那間密室,這裡和很多老宅子一樣,渉過風雨的摧殘,不堪歲月的撫摸,猶顯焦黃斑駁,塗滿了破落的風采,但陳舊中至少能有一份安詳,但密室的存在魔化了它,走進它便隱隱覺得一種難以言語的陰冷感,偶爾看到角落的陰影,在視覺和莫名的幻想下,哪裡仿佛有什麼魔物蹲伏著一般的驚悚。
曹震在電話里讓一個守門的警察跟著她,萬一她要幹什麼體力活,也好有個人幫幫她。
守門的警察叫馬元中,二十二歲,濃眉大眼,膚色黝黑,留著小平頭,一看就知道是喜歡運動的人,他剛被分到y市公安局不久,剛來就碰到這樣的大案,是既興奮又緊張,跟在皛皛後頭問東問西,對她的身份也好奇,連連問她是哪裡人,哪個大學畢業的,辦過什麼案子,拉拉雜雜的一大堆。
像這種特別自來熟的人,皛皛最不會應付了,習慣性的用冰冷的表情和沉默寡言應對,自動屏蔽了他的存在。
久了,馬元中就明白自己是在自討沒趣,人家姑娘壓根就不想理她。
他摸了摸鼻子,嘴裡嘀咕道:大城市的姑娘就是會擺架子。
皛皛當沒聽到,是不是擺架子,用不著他來評價。
到了密室,她將行李放在地上,開始一寸一寸的檢查,想看看之前來的時候是否有遺漏了什麼。
那些人體標本活著的時候是怎麼進來的?這個謎團也沒解開,她懷疑密室可能還有什麼隱藏通道。
村里進活人,不可能不被發現,那就只有暗道可走了。
馬元中深覺這姑娘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性子不好,他說了那麼多話,她不僅一句沒應,表情也冷漠的嚇人,像是從冰山裡出來的,一點熱氣都沒有,真是可惜這張好看的臉,也不知道她在找什麼。
「姑娘……不對,端木顧問,你在找什麼?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
就兩個字,多餘的一句沒有。
馬元中不禁在心裡想,這姑娘的老公,到底什麼眼光,怎麼會看上這麼冷冰冰的人,兩口子是不是平常都不說話的,這還過什麼日子,還是警局裡的師姐好,長的是沒她好看,但整天笑口常開,看著就暖心,這樣的老婆放在家裡,吃飯都能多吃兩碗。
皛皛可沒功夫去管小馬同志心裡的想法,自顧自的環視著密室。
密室分為兩間,一間是外室,專門放置手術台、手術用具,存放屍體的冷櫃,還有放內藏陳列架,這些東西已經填埋了不大的空間,另外一間是內室,就是曹震最先發現存放人體標本的房間。
皛皛推開金屬制的門扉,裡頭的人體標本早已被搬空,奇妙的是,這裡的空間比外室大了一倍,大概是為了保證標本的乾燥,這裡安裝了抽濕機,和現今的抽濕機不同,是靠柴油發動的,四十多年電器設備還不發達,這樣大型的抽濕機如果用電,這村落恐負荷不了這麼大的功率,隨時可能造成周邊房屋停電,來個幾回,這密室準會暴露。
除了抽濕機,角落裡也放了很多乾燥劑,但因為許久沒有更換,都已霉變,氣味有點難聞。,
角落裡放了一個大柜子,鐵質的,上次來的時候檢查過,裡頭什麼東西都沒有,用途不明,又或者曾經有什麼東西,但後來都被拿走了。
至於放過什麼,呂新慶鑑定過,存放的可能是些藥水,比如福馬林,除此沒什麼可疑的。
「這裡就是發現人體標本的地方?」馬中元跑了進來,興奮的問道。
年輕人就是這點好,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對什麼都感興趣。
皛皛依舊沒理他,並不是故意的,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這種人打交道,怕一開口,對方的話匣子就關不上了。
康熙已經夠囉嗦的了,她可不想再招惹另一個。
辦案的時候,她更喜歡安靜的空間,而不是有隻聒噪的麻雀在身邊飛來飛去。
「閉嘴!」她喝道。
馬元中嚇到了,瞪大了眼珠看著她。
皛皛摸摸額頭,「我的意思是你安靜點!」
「哦!」誰讓人家是顧問的,比他等級高了好幾階,他可不想被她投訴。
皛皛研究者內室里的一切,這裡的面積明顯比外頭大,是有什麼用意在嗎?
如果只是要收藏標本,根本用不著這麼大,小一些能更好的管理空間的濕度和溫度。
先前來她光注意外頭的內臟器官和器具,將這裡忽略了。
她摸了摸牆,這是混凝土的,表面還塗來了一層膠泥,應該是為了防止上面下雨或是潮濕的時候會滲水。
地上鋪的同樣是能保持乾燥的地膠,很普通。
那就只剩下那個放在最裡頭的柜子了。
皛皛將柜子打開,這個柜子裡頭有無個隔板,沒個隔板相隔35公分左右,鐵質,許久不用,早已生鏽,櫃門打開的時候,一股濃烈的鐵鏽味。
鏽鐵的味道和血腥味有點相似,聞著頓時讓皛皛有點噁心。
她吞咽了一口,壓下嘔吐的*。
馬中元就站在她後頭,看她不停在看柜子,也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
這位犯罪顧問也真是有趣,老盯著這些東西看,到底有什麼用。
不過話說回來,這柜子看上去不錯,都是鐵做的,他家是干廢品回收的,從小耳濡目染,常跟著父母收破爛,看到這類東西就想往家裡的倉庫搬。
「端木顧問,這柜子和案子有關嗎,要是無關的話,我能不能拿回家,放在這裡挺不環保的。」
皛皛斜眼看向他。
他臉紅道,「我家是回收廢品的,習慣了,呵呵,不好意思,我先掂量掂量有多少重……」
他還真就兩手一張,想抬起鐵柜子,可廢了老大的勁兒,鐵柜子紋絲不動。
「哇靠,竟然搬不動,又不是實心的,哪會那麼重,想紮根了似的。」
皛皛皺起眉頭,覺得他已經打擾到她的工作了。
馬元中以為她是覺得他沒力氣,立刻說道:「是真的,我沒騙你,我從小就力氣就大,八十斤的米袋子,他可是一隻手都能搬得動,肩上再扛一袋都沒問題。」
也就是說,他至少能搬得動百來斤的東西。
這柜子絕沒有百來斤那麼重。
皛皛心裡咯噔了一下,轉過身體,看向柜子貼住牆面的那部分,這柜子不是獨立的,是和牆壁焊接在一起的。
為什麼要把柜子和牆焊接在一起?
除非它不單單只是個柜子。
「讓開!」她將站在櫃門口的馬元中推開。
「有話好好說,你別推問我啊,我就是那麼一說,不是非要這柜子不可!」
皛皛沒空搭理他,仔細的檢查著柜子的內部結構。
好久之後,她才發現,這柜子內壁有很多摩擦,類似開門關門時候門與牆碰觸的摩擦。
這是一扇門。
她使勁的抓住隔板往前推,但沒有反應,她又往自己方向拉了拉,也同樣沒反應。
是鏽住了,還是她判斷錯誤。
不,還有一種可能,如果這是一扇門,也可能只能從另一邊打開,而這裡卻不能。
「你叫馬元中?」
「是啊!」
「你立大功了?」
「哎?」馬元中像個愣頭青似的怔了怔。
「打電話給公安局,讓他們派人來,還有要帶能撬門的工具來!」
「哈?」
馬元中更加莫名了。
「還不快去!」
「哦!」馬元中立刻掏出對講機通知在杜家大門口站崗的師兄,「師兄,端木顧問說鐵柜子有問題,要我們找人來,還有,要記得帶撬門的工具。」
「什麼?」門外的師兄比他更莫名。
「你就別問了,照她吩咐的去做。」他將腦袋轉到一邊,又小聲補了一句,「這顧問不好惹,脾氣可凶了,你趕緊的吧,小心她投訴我們。」
師兄聽到投訴兩個字,表示馬上聯絡總部。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大隊人馬就趕到了,其中還有景颯和曹震。
「皛皛,你發現什麼了,他們說你要撬門,但撬什麼門也沒細說。」
皛皛指了指柜子,「它!」
「柜子?不是門已經打開了嗎?」
「不是柜子的門,是整個柜子!」
「你能說明白點嗎?」景颯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先動手,等撬開了,你們就明白了。」現在解釋只會浪費時間
曹震對著柜子一陣探索,「這柜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老呂說它沒什麼可疑的,沒有血跡,也沒有人體內臟的組織細胞,只是單純的放東西。」
因此這柜子就沒搬回去,外頭那些手術用具上倒是有很多人體組織,但都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了,體積又大,警局裡可沒地方放,放在這裡反而安全。
「我懷疑柜子後面是一個暗道?」
「暗道?」
皛皛點頭,「人體標本是活人的時候,或許就是從這裡進來的。」
曹震聽聞,立刻讓警察們動手。
電鋸、火鉗、切割機,一個個上來,花了半小時,柜子終於和牆分離了。
柜子被搬走,它的背後,果然出現了一條又黑又深的通道。<!--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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