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紹瞪了宋夫人一眼,道:「上官神醫德高望重,東狀元又是我的下屬,一定會盡力的。」
這話要是會聽的,就能聽出其中暗含的威脅之意。
上官是也是閱人無數的,這點兒意思還是能聽出來的,臉色一沉,道:「我是大夫,不是神仙!你這兒子的病我治不了,他是被嚇離魂了!我只能開些安神助眠的藥不讓他鬧騰,讓他安靜下來。」
宋夫人看看大兒子嗷嗷叫喚著『有鬼,有鬼』的模樣,就信了這話。
上官是給開了安神的方子,就告辭離去。
回到驛館,上官若離他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眾人出發去碼頭,要繼續坐上六、七天的船。
宋夫人有些不甘心,對宋元紹道:「你就這麼讓上官是走了?兒子若是需要他的醫術怎麼辦?」
宋元紹道:「他這是嚇著了,找個道士或者和尚過來驅邪,想必就好了。」
宋夫人冷哼道:「那東縣令還挺傲氣的,都被貶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不知哪裡來的底氣。」
宋元紹白了她一眼,道:「他當然有底氣,他是皇上派來查邊境問題的,皇密旨命令我配合他。」
宋夫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繼而眸光一轉,道:「老爺,您不能讓他胡來,至少得把握他的動態,不然一個官場新人,衝動起來,可別把您牽連進去。」
宋元紹贊同地笑了笑,有些得意地道:「放心吧,石牛縣我有眼線。」
宋夫人道:「外面的人能知道多少?我看,最好的辦法還是送兩個女人給他,這枕邊風兒才是最厲害的。任他多剛硬,在女人手裡也得化成繞指柔。」
宋元紹覺得可行,道:「這是第一次見面,沒有由頭,以後找機會吧。上官賞兩個美人兒,也是常事。」
宋夫人道:「也好。」
宋元紹找了道士來驅邪,沒管用,又找了寺里的和尚做了一場法事,依然沒管用。然後也慌了,又請大夫又請神婆,都沒管用,矮挫胖依然瘋瘋癲癲。
東溟子煜和上官若離遇到了順水,一家人在小河上行了五天就到了碼頭,然後再走幾天山路,才會到石牛縣縣城。
這段路更荒涼了,連官道都沒有,更別說驛站了,路上倒是有大腳店,太簡陋了,就幾間小木屋,睡不下他們這麼多人,還不如露營呢。
這天晚上,他們在溪邊的一塊空地上扎帳篷露營。
天空下起了小雨,就用雨布搭了個大棚子,大家在底下做飯吃飯。
上官若離從車上拿下糧食,道:「你們先做飯熬粥,我去采些野菜。」
錢老太用一片大樹葉子扇著風,道:「這南方雨水也太多了!又悶又熱的,到處都是黏黏糊糊。」
上官若離笑道:「但野菜也多,藥草也多。」
上官是隨手在腳下采了一株植物,感嘆道:「這草藥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新鮮的。」
東老頭兒采了一片大葉子,道:「這邊葉子這般大,做蒲扇當草帽,方便的很。」
東石帶著人挑了水來,倒在上官若離預備好的過濾桶里濾水,也笑道:「咱逃荒到江南,以為那裡雨水夠多了,沒想到這邊雨水更大,到處都是水塘水窪子。勻給咱老家點兒多好,沒那麼乾旱,就好過了。」
大家想起老家,神情都黯了黯,老家再窮,還是思念啊,根兒在那呢。
東溟子煜道:「等有機會,一定要回老家看看的。」
東老頭兒眼睛一亮,「我要是能埋回祖墳就好了。」
「呸!」錢老太啐他一口,「別胡咧咧!只要活著,在哪兒都行!」
大家都笑了,紛紛說錢老太說的有理。
五郎抱著一些樹枝過來,道:「雨水大也太不方便了,想找點干樹枝都找不到。」
不過,他們帶的有木炭,將樹枝放在一邊烤著,幹了就能放火堆上燒了。
東溟子煜和幾個護衛進了林子轉了一圈兒,打了幾隻野雞和野兔回來,在溪水裡收拾了,用木棍插著放在火上烤。
五郎他們愛玩兒火,也將餅子、饅頭烤了吃。
那香味兒傳出去老遠,大家圍著火堆吃吃喝喝,火光映射著一張張笑臉。
吃過晚飯,睡覺前上官若離帶著凌月、草兒和幾個丫鬟去山林深處一點兒去小便,忽然看到從山上下來一幫人。
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嘴裡喊著:「給買路錢!留下買路錢!」
東老頭看向朱慎之,「他們說啥?」
朱慎之端著小茶壺喝了一口茶,道:「要買路錢。」
錢老太一愣,「啥買路錢?」
馬上咂摸過味兒來,「這是劫道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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