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到了貴妃的寢宮,閒話了兩句,便開始詢問康碧雲的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南煙看了他們一眼。
只淡淡的說道:「最近天氣太冷了,你們也都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別像康婕妤一樣,受了風寒不好好的調養,小小的一個病,就要了她的性命。」
眾人都深吸了一口氣。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不解,有的疑惑,還有的人眼中,明顯透著一點驚惶和謹慎。
唯有順妃,一臉的惋惜。
喃喃道:「年紀輕輕的,怎麼就……」
南煙看了她一眼。
新晴的年紀最長,跟在祝烽身邊的時間也最長,按理說,也是看慣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但,不管經歷了多少,她的心性始終沒有變的油滑市儈,反倒始終保存著一點簡單幹淨。
她並不了解康碧雲的為人和所做的事,也不像其他人一樣,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卻在人死後去亂做揣測。
她只單純對一個年輕的生命的終逝,抱著同情和惋惜。
這樣的天性善良,是南煙最喜歡的人。
也正因為如此,即便跟她感情不錯,她也不願意告訴她真相。
於是柔聲說道:「順妃姐姐不要太難受。」
「……」
「說起來,也都是『命』。」
新晴輕輕的點點頭。
她想了想,又說道:「那,康婕妤的後事,娘娘打算怎麼辦呢?如今娘娘的身子不好,不如就交給後宮的姐妹們來辦吧,也免得勞神。」
按照她的心性,自然還是要以婕妤的禮儀來安葬康碧雲的。
南煙只能說道:「這件事,皇上已經交給玉公公去做了。」
「哦……」
順妃點頭道:「那也好,玉公公是會辦事的人,這件事交給他一準沒錯的。」
大家又閒話了兩句,也都是為康婕妤表示同情和悲傷。
不過,這些人的話語間,也都沒有什麼真情實感,不過就是一點乾巴巴的場面話罷了。
南煙淡淡的擺了擺手:「好了,你們沒事都回去休息吧。」
眾人這才紛紛起身告辭。
南煙想了想,忽又說道:「辛才人留一下,本宮有話問你。」
一聽這話,眾人的目光又都落到了辛靡靡的身上,只見她的身上有些慌張,但還是立刻停下了腳步:「是。」
沈憐香跟著眾人一起離開了。
出門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噙著一點淡淡的笑意,轉身走出了大門。
大家安靜的離開了寢宮之後,一出大門,眾人的神情都變得怪異了起來。
阮眉先就開口道:「留辛才人下來做什麼?」
旁邊有人道:「莫非,是要問康婕妤的事?」
順妃道:「你們就不要亂猜測了,貴妃娘娘不是都說了嗎,康婕妤因為病重過世的。」
眾人心裡雖然不以為然,但畢竟她年長,品級又高,也不好反駁。
只唯唯諾諾而已。
順妃輕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等到她一走,一群年輕的妃子立刻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我就覺得奇怪,哪有一場風寒就把人性命給收了的?」
「是啊,前兩天她還好好的。」
「而且她的後事,為什麼是皇上交代玉公公去辦?過去後宮的妃子過世,不都應該是後宮來辦的嗎。」
「我覺得,這件事透著蹊蹺啊。」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半天,貴人姚瑩又轉頭看向阮眉,輕聲說道:「僖嬪娘娘,你的景陽宮離養性齋那麼近,這些日子,你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嗎?」
「……」
雖然剛剛已經回答了她一次,但這一回,僖嬪也忍不住皺起眉頭,反覆的回想起來。
見她這樣,眾人都屏住呼吸的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阮眉撅了撅嘴,輕聲說道:「說起來,她這些日子雖然一直閉門不出,但,一直有太醫去給她看診啊。」
「太醫?哪個太醫?」
「薛太醫啊。」
「薛太醫?!」
眾人一聽到這三個字都譁然,連宜妃都忍不住喃喃道:「薛太醫……這些日子,他不是專供皇上差遣的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目光變得怪異了起來。
雖然,眾人不像康碧雲那樣大膽,但在後宮,除了皇帝時不時的會出現——但他大多數時候也只是去貴妃哪裡,少數時候會看看順妃——眾人常年難得見到一個正常的男人。
太醫院的太醫,倒勉強算是。
不過,在薛運之前,汪白芷算是最年輕的太醫,也已經是個中年人,況且形貌尋常,也不過就是做事罷了。
但薛運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光。
如果說,皇帝是一道熾熱而劇烈的陽光,那這位溫柔和煦,風度翩翩的太醫就像是月光一樣,待人平和,不分貴賤為每一個需要他的人看診,的確讓後宮不少的宮女都芳心暗許。
所以,提到薛太醫,大家的情緒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半晌,有人輕笑道:「他啊……」
阮眉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這個時候又想起什麼來,喃喃說道:「你們這一說,我又想起來了,今天早上,我在景陽宮裡跟小宮女踢毽子的時候,好像看到——」
眾人急忙問道:「看到什麼了?」
「看到,薛太醫好像路過了景陽宮門口,那條路,像是往養性齋去的。」
「……!」
眾人頓時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今天上午康婕妤過世,薛太醫居然還去了?
沈憐香輕輕問道:「有人跟她一起去嗎?」
她的聲音原本柔媚婉轉,但阮眉一聽到她的聲音,眉頭都擰了一下。畢竟兩個人之間的齟齬還在,要說單獨跟她說話,她是一點都不願意的。
只是,周圍的眾人都急切的看著她。
她冷哼了一聲,才說道:「好像,好像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那個叫冉小玉的,跟她一起過去的。」
「……!」
這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大家雖然都不說話,但也都隱隱的感覺到,似乎有點怪異。
沈憐香安靜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怕是貴妃娘娘關心康婕妤,所以親自去送她的。只是不知道,眼下把辛才人留下來,又是要問什麼。」
「……」
「若人只是病故,那還有什麼好問的呢?」
一聽這話,眾人的神情都變得怪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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