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立刻問道:「她,心屬於誰?」
說到這裡,薛運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近似於苦笑的笑容,說道:「說出來也許你們不相信,身為薛家小姐,城中貴公子人人追逐的目標,她卻對家中的一個僕人——季三停,情有獨鍾。一筆閣 www.yibige.com」
「……」
南煙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一笑。
「季三停,這個名字聽著有些意思。」
薛運點點頭道:「他是管家季伯的兒子,這個名字也有些來歷。」
南煙道:「願聞其詳。」
薛運說道:「管家季伯在我們薛家服侍了幾十年了,連家父他們一輩人都是他帶大的,我從小也跟他親近。只是,他孤身一人沒有娶親,也沒有子嗣。這個季三停是他撿來的孩子。」
「哦?那為何要叫三停?」
「據說是在一個雪夜裡,他辦完事回白龍城,在路過河邊的時候聽到有孩子的哭聲,隱隱約約聽不真切,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畢竟那樣的冰天雪地,尋常的大人若在雪地里站一會兒,都會凍僵,更不要說孩子。」
「……」
「可是,他一要走開,就聽見那孩子的哭聲響起,接連三次,哭聲讓他停留了三次。」
「……」
「結果,他在河邊一處快要結冰的地方,找到了這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
「聽季伯說,三停那個時候才剛生下來沒多久,在雪地里被凍得全身烏紫,幾乎快要斷氣,只用最後一點力氣發出哭聲,才讓季伯找到了他。」
聽到這裡,南煙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看來,這個孩子真的是命不該絕。
就算已經快要被凍死了,還是堅持的啼哭,最終讓那季伯為他停下腳步,救了他的性命。
一想到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就遭受這樣的苦難,她肚子裡懷著孩子,不由得也有些感同身受,心裡一陣痛楚。
祝烽立刻感覺到她的情緒,伸手攬過她的腰,輕輕的拍了拍。
示意她——沒事。
這無聲的安慰倒是讓南煙稍稍好受了一些,點了點頭。
對面的薛運只看著他們。
他的神情顯得有一絲說不出的黯然,又轉頭偏向一邊,過了一會兒,才轉回來,對著他們說道:「季伯就給這孩子取名叫季三停,收養在身邊。」
「……」
「三停跟靈兒年紀相仿,加上季伯原本也是照顧我們這些孩子的,所以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
「……」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靈兒的兩小無猜變成了男女之情。靈兒一向眼高於頂,城中那些貴公子,一個個都像是她腳底的泥,就只有三停,不管她怎麼任性倔強,一遇到三停,就乖乖聽話了。」
南煙喃喃道:「一物降一物啊。」
薛運苦笑道:「是這道理,可是,他們終究主僕有別。」
聽到這裡,南煙不由得愣了一下。
倒是一旁的祝烽,原本對這些男歡女愛的故事無甚大興趣,卻在這時開口道:「主人又如何?僕人又如何?」
「……」
「男女要在一起,難道不正該是感情做主嗎?」
聽到這話,薛運倒是一笑,對著祝烽說道:「黃公子果然是個通透的人。」
「……」
「沒錯,男女在一起正該是感情做主,可是,家中的長輩卻並不這麼想,尤其我們薛家是白龍城中的大家族,大家族之間利益連橫是常事,而聯姻,就是最好的辦法。」
南煙道:「他們——你們薛家的長輩,想要讓薛靈姑娘嫁給別人?」
「是。」
薛運道:「他們想要把靈兒嫁給,嫁給一個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人。」
「……」
「可是靈兒,她當然是不願意的。」
「……」
「她的心裡就只有三停,加上,她從小就是被人寵著長大的,怎麼肯輕易的任人擺布?」
「……」
「可她的婚事,又對我們薛家太重要,那個時候,家中的長輩非常的憤怒,甚至好幾次將靈兒關了禁閉,不准她跟三停見面,可每一次,靈兒總有辦法從看守嚴密的地方逃出來,跟三停相會。」
「……」
「這樣來來回回了幾次,家中的長輩終於被消耗了耐性。」
「……」
「他們決定,直接為靈兒辦婚事,捆著她出嫁。」
聽到這裡,南煙的心跳不由得都提了起來:「那,怎麼樣呢?」
薛運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個時候,他們找到了我。」
一聽這話,祝烽和南煙對視了一眼。
想來,這個疼愛妹妹的哥哥,自然是妹妹在這種絕境下,唯一能夠依靠,能夠求援的人了。
南煙道:「那薛公子是怎麼做的?」
薛運沉默了一下,說道:「說起來,我也是跟他們一起長大,對他們的感情,我是最清楚不過的,靈兒來求我的時候,我心生不忍,答應了他們。」
「……」
「我,為他們安排了私奔的時機。」
「私奔?」
南煙的眼睛都睜大了。
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俊秀溫文的公子,竟然會為了妹妹,給他們安排私奔的事。
而說起這種私奔的事,薛運自然也有些羞於開口,又躊躇了一會兒才說道:「在靈兒成親的前一天晚上,我安排讓他們偷偷離開白龍城,去炎國。」
「去炎國?」
南煙道:「為什麼要去那裡?」
薛運道:「炎國不僅國富民強,而且皇帝賢明,政通人和,是哪怕方外人士也能安居樂業的地方。」
「……」
南煙忍不住轉頭看了祝烽一眼。
祝烽仍然是一副冷冷的,不耐煩的表情,甚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可是,多年的相處,南煙還是看到了。
他緊抿的嘴角,有些不可抑制的往上勾了一下。
但立刻又恢復了平常。
南煙的心裡忍不住輕輕的笑了一下——身為皇帝,最大的褒獎,不是臣子們的山呼萬歲,也不是老百姓的高唱讚歌,而是在外流離的人能選擇到他的國度生活。
這,就是對他執政方略的肯定。
南煙輕咳了一聲,點點頭,然後說道:「那,後來呢?」
薛運道:「原本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可是那天晚上,卻出了意外。」
「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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