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屏說:「對了,你,上次沒事吧?」
露娘道:「若是有事,還怎麼能見到你呢?謝謝你放了我一條生路,我用你留下的刀子切開繩索,脫身之後,立刻全力飛奔回山頂取藥。我是強忍著撐到山頂拿到了藥,撿回來一條命,但是,還是晚了點,命保住了,但卻大病了一場,整整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前些日子這才能下床走動,唉,這一次,當真是死裡逃生。」
「那個委託你殺我的人沒來找你的麻煩嗎?」
露娘說:「求你不要再問,好嗎?這人已經放過我,我要是不知好歹的話,隨時取我性命易如反掌的。」
陸錦屏點點頭說:「我明白了,好,我不問,只要你好好的,那就太好了。對了,你丈夫的屍骨我們葬在了城外的亂墳崗。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找,你可以隨時把屍骨遷走。」
露娘慢慢搖了搖頭說:「我雖然跟他有夫妻之名,卻沒有夫妻之實。他是江湖大盜,仇家不少,如果把他屍骨遷回老家,只怕反而給老家的人惹來麻煩,倒不如就讓他入土為安為好。當年他走上這條路,就已經預知會有這樣一天,n▽也不可能落葉歸根,葬於祖墳,只要有塊葬身之地就滿足了。」
陸錦屏說:「你病情好了之後,有什麼打算呢?」
露娘莞爾一笑,眼睛火辣辣地瞧著陸錦屏說:「我跟著你,你願意收留我嗎?」
陸錦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雖然心中有些牽掛露娘,但是,卻還沒有到情深意切纏綿悱惻談婚論嫁的地步。露娘突然提出這樣直接的問題,他到被問住了。
露娘調皮的眨了眨眼:「別緊張,逗你玩兒的。你真要娶我,我還不能嫁你呢。我嫁給王八龜其實就是為了躲開那些討厭的人,我有一個丈夫就沒人來找我了,不然,無盡的麻煩,可是。我是不能出嫁的。我以前告訴過你,我修煉的這種武功是童子功,必須要保持處子之身,所以就算你答應娶我,我也不能嫁你。」
聽了這話,陸錦屏微微有些惆悵,尷尬的笑了笑說:「你為了武功,寧願放棄一輩子的幸福,一輩子不嫁人嗎?」
露娘瞧著他。目光慢慢移到了江面,悠悠的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有一天,我遇到了願意讓我放棄武功的男人,我可能會改變主意,可直到現在,還沒有遇到。不怕你笑話,你真的讓我心動。卻還不至於讓我為了你放棄我的武功,所以呀。世事難求。像你這麼好的男人人都還不能讓我放棄,以後還能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嗎?不可能啦,所以,這一生只能選擇孤單。」
「瞧你把我誇得,我們接觸時間不多,我們不至於讓你覺得如此之好吧?」
露娘把目光收了回來瞧著他:「既然我不能嫁你為妻。再談這個話題又有何意義?我們還是說說別的吧。」
「好啊,說什麼呢?」
露娘雙臂抱著雙膝,把尖尖的粉嫩下巴放在雙膝之上,撩著眼瞧著他,說:「我只想聽你說話。我生病這些時候,真的,腦袋裡想的就是你,我就想見到你,聽你說話。你說吧,說什麼都可以。」
陸錦屏笑了:「好啊,那我就說說我這段時間偵破的一個奇怪的案子,真是把我頭都攪混了。跟你說說,或許你能幫忙出出主意。」
「我可不懂破案,我聽說你破案如神,在你手裡頭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這次能把你難住,想必的確是非常棘手的。你說說,我雖然談不上給你出主意,但是,有時候,碰到疑難的事情,跟別人說,說著說著你自己就能找到辦法。你有沒有這樣的運氣呢?」
「但願如此。」
陸錦屏便把這個案子從頭至尾說了一遍。這個案子其實在同州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其中很多細節外人是不知道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坊間各種傳聞才更加離奇。露娘到同州找陸錦屏其實已經不止一天了,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故事,只是從負責承辦這個案子的陸錦屏口中聽到,更多了一些真實,也更多了一些離奇。
聽完之後,露娘呆呆的琢磨著,到底問題出在哪?
片刻,露娘說:「我覺得這個案子的確有很多不尋常的地方,最讓我感到疑惑的,是那位花魁風蝶的死。從你說的情況來看,她先後出去也就一頓飯左右的功夫,這麼短的時間,要想把一個人燒成焦炭,只怕不是容易的事。」
陸錦屏一拍大腿說:「你一下就抓到了問題的關鍵,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琢磨就是這件事。兇手是用什麼手段能在這麼短時間之內將一具屍體燒成高度碳化的狀態?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撲滅了火,只怕她的頭和一雙腳也會燒成灰燼的。」
露娘點點頭說:「我知道有些煉丹之人掌握了很多離奇的法術,其中就包括這種燃燒術。別說是人,連石頭都可以燒化的,我親眼見過。」
陸錦屏目瞪口呆,難道唐朝居然擁有連現代科技都難以做到的超前技術嗎?這些煉丹之事,當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絕技。
陸錦屏忙問:「你在哪見過?是什麼樣的人?使用什麼樣的法子?能不能跟我說。或許從這個可以找到一些線索。因為,兇手把人燒死的手段,應該不是尋常的火。尋常的火是沒辦法這麼短時間把一具屍體燒成高度碳化的。這種特殊的作案手段,如果我知道的話,或許能順藤摸瓜找到掌握這種辦法的人,而這個人很可能與這件案子有關,請你一定務必幫我。」
露娘說:「我見過很多煉丹之人,但是唯一一次見到使用這種燃燒術的人,就只有一個。這人叫做燃燈天師。住在京城的聚仙樓。聚仙樓是先帝太宗皇帝修建的。太宗皇帝對道教異常推崇,但凡天底下有道行的人都重金招募到了京城聚仙樓,尊為天師,撥付重金給他們煉製丹藥。這位燃燈天師最擅長的就是各種操縱火的道法。能口吐烈焰,手抓火炭,身體卻一點都不會燒傷。我曾經見過他打出一個火彈,將一塊岩石噼里啪啦燒成了一堆粉末,真是大開眼界,世間居然真的有這樣的仙人。」
陸錦屏點點頭說:「這個消息太重要了,想不到我在江上能遇到你,遇到你之後又能得到如此重要的消息,當真是貴人相助,你就是我的貴人!」
露娘扭了扭身子,坐在他身邊,仰著一張紅撲撲的俏臉,嬌羞地瞧著他說:「既然如此,何不親親你的貴人呢?」
陸錦屏毫不客氣,伸手過去摟住她的小蠻腰,便往她嘴上親去。
露娘雖然說得大方,可真要做這事的時候,卻一下害羞了,臉一扭,陸錦屏這一吻便親到了她嫩滑光潔的臉蛋上。
露娘啊的叫了一聲,站起來,快步走到了船尾,背著身嬌羞道:「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可把持不住了。我苦修多年的武功可不能因為你毀於一旦,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靠這武功完成呢。我送你回去吧,改日咱們再見。」
陸錦屏眼見她已經動情,想不到卻突然如此冷靜要送自己回去,不由讚嘆這人定力之強。看來修煉武功必須有足夠的定力,泰山崩於前而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才算得上乘。
他倒也不敢繼續跟露娘纏綿下去,還是早點回去的好。得到這樣一個重要線索,便趕緊前去核實。於是小舟掉頭,往遠遠跟著的玉峰他們的畫舫過去。
眼看要到那畫舫跟前了,陸錦屏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住在哪裡?我若想見你,怎麼找你?」
露娘扭頭瞧著,嘴角帶著一抹欣慰:「知道嗎?先前我已經想好了,你若不問這句話,就是對我無情。我留下來也就沒有任何意義,那樣我就會遠走他鄉,再也不來見你。而現在你問了,說明你心中還是牽掛我的,我便可守在你身邊,也不會被你笑話。」
陸錦屏心中有些感動,道:「怎麼可能不牽掛呢?你住哪裡?」
「那記得上次我們離開水下上岸,換衣服的那棵大榕樹嗎?」
陸錦屏點點頭:「記得,就在下游岸邊。」
「嗯,我會在哪裡搭建個一草棚,在哪裡修煉。你要想見我,隨時都可以來。你別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想等你,只是我無處可去,既然你還想見我,我就在你身邊住下,方便你找我。就這麼簡單。」
「明白了。找時間我來看你!」
葉青青一直站在船頭緊張的望著,見他們兩人在遠處親密的說話,最後還摟在一起,心裡滿不是滋味,便在這時,又見露娘竟然起身掉頭把船撐了過來,不由舒了一口氣。等到小舟靠到床邊,趕緊放下踏板,接陸錦屏回到了畫舫。
這一次露娘沒有送陸錦屏,只是遠遠地瞧著他,等他上來之後,踏板抽回,這才朝他嫣然一笑,將斗笠戴在頭上,遮住了半張俏臉,只剩那曼妙的小蠻腰不盈一握。手中長篙一撐,小舟便如箭一般朝遠處駛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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