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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娡過敏病重一事震驚了大半個京都,許多府里都在談論此事,態度各不相同。詞字閣http://m.cizige.com
太子問過七皇子當天的事情後,又在書房裡與皇甫儀聊到夜深也不曾散,太子妃派人在外頭候著想送夜宵進去,硬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殿下,依在下所見,郡主此次應該是被人暗算了。」
太子看著香爐頂端裊裊升起的輕煙,許久沉默不語。
他猜不出是哪方勢力動的手,這件事從頭到尾透著詭異與兇險,他知道有人對沈娡抱有敵意是絕對的,但不至於如此啊!
他費盡心思掩蓋她的風頭與榮光,隱藏二人的關係,為的不就是她的平安喜樂麼?可是這件事狠狠打了他一耳光,叫他疼得茫然不知所措。
「你覺得是誰?我猜不出。」太子頹然道。
「回殿下,在下同樣也猜不出。」皇甫儀難得露出這樣困惑的神情:「手段毒辣但又過於冒險,一個不小心,郡主她就……」
太子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拂落在地,動靜之大讓候在外面的太子妃侍婢忍不住想要進來,卻又被門口侍衛的目光震懾得不敢動彈,咬咬牙一跺腳,飛快地轉身回去報信了。
太子身體微微發抖,面容卻還是平靜的,氣息混亂,吐詞略不清:「你好好守在她身邊,不要再出這種事了。」
皇甫儀目光微沉:「王府那邊我已經與王爺打過招呼徹查此事,也暗中安插了人手下去。」
「恩。」太子漸漸平靜下來,眼神渾濁又十分疲憊的樣子:「你退下吧。」
皇甫儀離開後,太子看著書房一地狼藉,思緒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沈娡的容貌算是徹底毀了。
白如雪的肌膚上布滿了猩紅的皰疹與瘡,烏黑的秀髮大片脫落,梳洗的婦人們每次給郡主換洗時,總要端出一盆盆血紅腥臭的水,讓人無法想像躲藏在閨房裡的沈娡變成了何等可怕的模樣。
趙王府對此事自然是嚴密封鎖守口如瓶,唯有漱玉院中的人才清楚知道內情,個個都捶胸長嘆不已,除了孫若兒。
郡主這個樣子自然是用不上妝娘和梳頭娘了,妝娘退居二線做了針黹婦人,孫若兒則又閒了下來,日子過的不知道有多舒服。
唯一令她不高興的就是房裡新搬進來一個人,令她的自在生活拘束了不少;但時間一長,她反而高興起來,還與此人相處的不錯——因為這個叫芸香的女子不僅慣會甜言蜜語捧她,小意殷勤哄她,更關鍵的是芸香和她一樣,也看不慣郡主。
兩人很快就親如姐妹無所不談,芸香比她稍微忙一點,需要給沈娡換藥,但也忙不到哪兒去,經常和孫若兒在房中坐在一起邊嗑瓜子邊詆毀郡主。
「今天她怎麼樣了,好點兒了沒?」孫若兒貌似擔心地問道。
「嗐,好什麼呀,越發壞了。」
兩人相視一笑。
「唉,我看她這個樣子,怕是一輩子都要毀了喲。」孫若兒語氣別提多輕鬆了:「只可惜了那些漂亮首飾和衣裳,她現在這樣也配!」
「就是,要不怎麼說個人都有個人的命呢?我當初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知道是個福薄的,哪像孫姐姐你,一看就是貴人相。」
這馬屁把孫若兒拍的那叫一個神清氣爽眉開眼笑:「瞧你說的,我不過是個奴婢命罷了,拿什麼和她比呀。」
「奴婢命?誰不知道孫姐姐你將來是要做娘娘的?」芸香頓時不高興了,比別人說她自己奴婢命還不爽的模樣:「好姐姐,將來你要是做了娘娘,讓我做你的宮女兒吧,我們感情這麼好,你肯定會對我好的,對不對?」
孫若兒深覺此人慧眼識珠:「那還用說,我和你講,這王府上下我唯一看得起的人就是你了,其餘那些蠢貨一個個看我現在不得意就踩我,哼,以後我肯定好好抬舉你,叫他們悔得腸子也青了!」
兩人互相吹捧了一陣子,話題又漸漸回到了沈娡身上。
「唉,我是真覺得呀,這人就得堂堂正正,不能做那些小動作,不然遲早遭報應。」芸香忽然感慨道。
孫若兒覺得她這話不對勁:「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芸香神神秘秘地站起身打開窗戶朝四周看了看,小心地關緊門窗,坐回孫若兒身邊,聲音壓得極低:「我知道郡主一件驚天事兒,你可不要隨便往外頭說。」
孫若兒點頭如搗蒜:「你放心,我肯定攔在肚子裡,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芸香詭異一笑:「你知道,郡主為何曾經那麼漂亮嗎?」
孫若兒愣了。
這是個什麼問題?她漂亮不是因為爹娘會生麼,有什麼好問的。
「我和你說,郡主一開始,並沒有現在這樣漂亮的。」
孫若兒心裡一緊,興趣大增:「哦?什麼意思,難道郡主不是一生下來就美若天仙嗎?」
「呸,她才不是什麼天生的美人胚子呢!我有一個親戚原先是她們清水郡府里的,清水郡那邊的老人兒誰不知道她小時候長得一般般,是使了手段才變得漂亮起來。」
「什麼手段?」孫若兒急切地問。
「你聽說過一個民間偏方沒有,女子若是想要變得好看,就要吃死人肉。」芸香說出來的話讓孫若兒險些跌坐在地上。
「你別嚇我喲!那東西也能吃?罪過罪過。」孫若兒不相信:「她連水都喝不了幾口的人,會去吃那個東西?」
「當然不是一般的死人肉了,必須得死了不到一個月,年輕貌美女子的面頰肉才行。」芸香一臉詭異:「我那親戚親眼看著她和身邊的老奴去墓地里挖呢,然後沒多久就變得美若天仙了。你看著吧,這次她的病若是不好,說不準又要故技重施。用這個法子的人其實並不少,我聽說那些大戶人家後院裡頭,還有皇宮裡,為了爭寵經常幹這個呢。」
芸香的話在孫若兒心裡激起了驚天巨浪,起初她覺得噁心想吐,漸漸的,她心底升起了一絲渴望與羨慕,只是她自己沒有察覺到而已。
芸香原本是輔國公府的丫鬟,奉田夫人命來此侍奉沈娡,以表國公府對她的關心,所以得知的內幕不少,孫若兒天天聽她將那些詭異離奇的事情,比說書的還精彩。
這芸香的確是個妙人兒,房裡出身的,什麼不懂?偶爾和孫若兒這個老姑娘說起一些隱秘之事,逗得她掩面羞笑。
「你不知道,那些貴公子們,個個本事高的很呢!外頭尋常人家的男子,什麼甜言蜜語溫柔軟款,都不及他們十分之一。你想想,他們都是在美人堆里長大的,什麼事情沒經過,見識過?不像那些粗魯莽夫,見到稍微齊頭整臉的,樣子就完全看不得。」
孫若兒深以為然:「就是,我看著就噁心。」
「孫姐姐,你這麼一個人物,可千萬別隨便找個小廝奴才就嫁了,那也太委屈你了!女子一生中有兩次命,一是投胎,二便是嫁人了,嫁個好丈夫還好,若是一不小心跟了那沒出息的泥腿子,一輩子吃不盡的苦喲。」
孫若兒在王府這麼久,多少也見了些世面,知道了些貴族之人後院的規矩,壯志雖還在,卻仍不禁有些黯然:「哪有這麼容易呢?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找個聲勢顯赫又年輕貌美的夫君,是輪不到我這個出身低微的人的。」
芸香不以為然:「那是姐姐你太老實了!」
「老實?」
芸香冷笑道:「這等好事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當然是要你自己去爭取的呀!難不成還會有誰,把你心愛的七皇子送到你跟前麼!」
見芸香提起晏遠,孫若兒害臊得滿臉通紅:「早知道那天我就不和你說了,總是嘲笑我!」
「好姐姐,我們是什麼關係,你不和我說,待和誰說去?」芸香款款地勸著她:「那七皇子太難攀,找個和他差不多的就行了,至少不算埋沒,你說呢?」
孫若兒嘆了一口氣:「我自從見了他之後,眼裡就裝不下其他人了呀。」
「據我所知,倒是有好幾個人和七皇子長得挺像的,地位也不遑多讓,其中一個貌似還是親王呢。」
「親王?」孫若兒覺得芸香是在拿她消遣:「不和你說了,我要睡覺了。」
芸香瞥了孫若兒一眼:「那我就不和你指明路了,你去睡覺吧。」
孫若兒畢竟是斷不了奢想之人,猶豫了一會兒後,居然反過來問道:「什麼明路?」
芸香莞爾一笑。
漱玉院內,郡主閨房裡,一盞小燈忽明忽暗。刺鼻的藥味瀰漫在整個屋子裡,門窗又關得如此緊,明明是初春時節悶熱得如盛夏一般。
白蟬輕輕地將湯水放在沈娡身邊,她聽著沈娡的呼吸聲,知道她並沒有睡,輕聲道:「郡主。」
「恩。」沈娡低低回應了一聲。
「你吩咐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她不知道郡主為什麼要如此布下圈套,也不知道郡主到底想做什麼,只知道絕對無異議地去履行便是了。
「好。」
兩人又低聲說了些話,聲音最終漸漸低了下去……(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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