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今日的好戲什麼時候上演呢?
既然已經當著眾人的面說了親事,李成風也不含糊,命人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大堆聘禮抬進府中,並且還特別說道:「因本王年紀已大,父皇急於東宮後嗣,是以他老人家已經擬了婚期,只待老夫人和相爺過目之後,就要下旨賜婚了。」
下旨賜婚?老夫人聽得微怔,除了是正兒八經的太子正妃,立個側妃恐怕還請不動皇帝的旨意。她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坐於眾庶女中,如往日一般埋頭沉默的八小姐。
既然太子殿下當著眾人的面這麼說了,這事肯定已經是板上釘釘。就算是有別家小姐,甚至是相爺正經嫡出的小姐風思玉再嫁給太子,恐怕也只能為側妃,沒辦法撼動風思晴這太子正妃的地位了。
說是讓老夫人和相爺過目,但實際上他們身為臣子,哪有資格定太子的婚期?無非就是讓他們走個過場,二人都心知肚明,立刻就應了太子說出的日子,婚事就這般定了下來。
因著風思晴平時的懦弱沉靜,許多女子都不太熟悉相府的八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已經有膽大的開始在私底下低聲議論起來。
待太子和相爺一起離開後院,那老夫人便即沖葉新綠招手,一邊哈哈地笑道:「思晴,來來來,怕是許多賓客們都不認識你呢。你且坐到祖母身邊來,讓大家看看,也免得大傢伙都在心底里好奇,說這相府的八小姐到底是哪個,長得什麼模樣啊。」
此時的她可是沒半點架子和嚴厲了,好個慈愛祥和的祖母啊!
葉新綠只能紅著臉起身,坐到了她指的位置,就在她座位的對面,與她一個桌。
下面的庶女都好不羨慕嫉妒恨地看著她,有許多別家的貴族小姐看著她也都露出艷羨的神色。
風思存氣得肝疼,與旁邊另外一個庶女低語道:「太子殿下今年都二十五了,至今東宮一個女人也沒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噓,七妹,這種大不敬的話可別亂說。」那庶女嚇得臉色一白,趕緊制止她。
風思玉覺得有點坐不下去了,想要起身離開,卻是不停的接收到母親拋過來的眼神。見她始終坐在那裡不動,臉色菜綠菜綠的,主母有點恨其不爭。
其實這位夫人也是氣得胃裡直抽抽,但是事已至此,無法更改,她們就只能儘量與風思晴搞好關係。
她見女兒黑著臉不動,便率先朝葉新綠笑道:「思晴,我這個做母親的真是替你高興,回頭為娘的就讓人趕緊給你打一套上好的手飾,準備你大婚時用。還有你嫡姐,心裡都不知道多替你高興呢。」說完就立刻看向風思玉。
風思玉看了看自家母親,又再看向主座,但見老夫人也在暗示她,她只得壓下心裡的嫉恨,起身來,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道:「八妹,恭喜你了。」
「姐姐客氣了。」葉新綠趕緊起身走了過來,親昵地拉住了她,「我這還不是託了姐姐的福氣。」若非是你和風思存鬥來鬥去,老想拉本小姐當炮灰,本小姐會躲到靜安廟遇到太子麼?
她的話表面上聽象是客氣話,但是風思玉聽起來卻莫名地覺得意味深長,臉色更加黑了黑。但她不好發作,心中卻暗暗記下這一筆,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個庶出的賤人給收拾掉。
如此一想,風思玉立刻計上心頭。
老夫人畢竟上了年紀,與眾女賓又聊了一會兒便覺身體睏乏,讓夫人代為招呼客人,自己則回了臥室休息。
那夫人很知趣地拉著其他夫人談天,讓姑娘小姐們自己去玩耍,這些少女立刻就撒了歡似的,都由嫡小姐風思玉帶著去了後花園。
風思玉眸中閃過一抹陰狠。
風思存則看似隨意地瞧了一眼風思玉身邊跟著的陳嬤嬤。那陳嬤嬤微不可察地朝她點了點頭。
風思存心裡立刻有了底,暗道:「風思玉,今天先除了你,至於風思晴,我也絕對不會讓她蹦踏得太久。」涼涼地瞟了一眼葉新綠後,她就埋下頭去,免得被人看到她臉上眸中的陰狠。
眾女對這相府後院的風雲詭譎絲毫不覺,歡快地響應風思玉的號召,在蓮花池中划船,在涼亭里或歌或舞,玩兒得倒是非常歡暢。
葉新綠中途離開了一會兒,又神色如常地回來。如今她是未來的太子妃,是以舉止行動很為眾女注目。便有人討好地問她去了哪裡。
葉新綠臉上一紅,咯咯嬌笑道:「還能去哪裡,就是去方便唄。」
風思存在她起身離開後便被一個小丫環叫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哪裡的,只是有小姐遠遠地看到她跟著丫環踏上了一條有些偏僻的小路,此時還沒回來。
約莫半刻過後,常在風思玉身邊服侍,主母身邊的老人兒,陳嬤嬤走到風思玉身邊,與她耳語道:「小姐,夫人在後面偏廳里等著您,說是有事與您商量。」
這風思玉立刻想到自己今天原打算反將風思存的,還有風思晴這個賤人竟然要爬到她頭上成為太子妃了,這事也確實需得趕緊與母親商議,是以沒有留意到陳嬤嬤眼神中的閃爍。
在前一世,風思玉是看出陳嬤嬤有異樣的,是以留了心,這才喚上了風思晴,把風思晴推出去擋災成了炮灰。但這次風思玉沒看出異樣,也就沒想到要叫葉新綠。
「姐姐,這是要去哪兒?」葉新綠卻是主動上前來,臉上故意帶了討好的笑容,「也是要去方便麼?不如我陪你吧。」
風思玉嘴巴努了努,原本因著嫉恨想直接回絕她,但是又想,到了沒人的地方她可以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騷蹄子,是以又改了主意,笑得溫婉可人,道:「好啊,妹妹與我來吧。」
那陳嬤嬤眸中閃過驚疑與畏懼之色,但一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是以很快恢復如常,給風氏兩姐妹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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