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重生幻化成蝶 第七章 青羽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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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晚風梳理著迷離的燭光，清脆的蟋蟀聲在耳邊縈繞，身旁的青羽輾轉反側。
閻菁瞟過一眼欲言又止的青羽，不耐煩道：「有話就說！」
聞聲，青羽指了指窗外，一臉擔憂道：「閻菁，你說他們還在不在外頭呢？」
「……」
閻菁閉上眼睛懶得搭理，青羽這廝每隔一刻鐘就出去看一次，她會不知道？
「你說外面這麼冷，要不要給他們送床棉被呢？」青羽拽了拽被子，繼續念叨。
「……」
閻菁繼續沉默，這怎麼聽怎麼像是肯定語氣，還問她做什麼？
「其實她們千辛萬苦找到這也挺不容易的，要不我去跟師傅求求情？」說著，青羽一手撐起半身，蠢蠢欲動。
「……」
閻菁睜開眼睛看了過去，她就知道這傢伙最終還是忍不住。
「不行，我得去看看，順便送個被！」說完，青羽迅速起身、穿鞋、披衣，柜子一開，拿下一床最厚的棉被，開門，關門。動作一氣呵成，連床上的閻菁都傻眼了。
閻菁看了看身旁空蕩蕩的被窩，眉頭一皺，起身披上衣服走到窗口，望向木台處。
窗外，銀白色的月光散漫整片杏花林，青羽披著單衣抱著一床大棉被慢慢挪向木台，走三步一回頭，似乎在猶豫什麼。
「喲，這不是林神醫的高徒嘛？怎麼，來奚落我們？」
洪英一看來人是那軟柿子，頓時來了興致。
「洪英，不得無禮！」
洪雅皺眉，這火爆脾氣的妹妹遲早要吃虧。繼而起身，朝著青羽抱拳一拜，「小姐，萬分抱歉，小妹無禮。不知有何事？」
青羽連忙搖頭道：「啊，不不不，沒事，你也別叫我小姐，叫我青羽就可以了，山里晚上涼，給你們送床被子。你們家公子還好嗎？對不起，師父他....」
「青羽小姐客氣了，在下謝過小姐關心。只是，我家公子怕是撐不了幾時了，青羽小姐是林神醫的徒弟，可聽過杏花神針？」
洪雅微笑著接過棉被遞給苦著臉的洪英。
「啊，叫我青羽就可以了，小姐，小姐的聽得彆扭。杏花神針嗎？師傅教過我的，只是.....」
「哦？只是什麼?」
洪雅眉頭舒展，看來公子有救了。
「只是我從未醫過人，師傅也一定不會同意我出手。」
青羽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什麼！沒醫過人，也對，就你那鐵石心腸的師傅也不會答應。」
洪英不屑地看著這個叫青羽的女人，在她看來這谷里的三個人全都不是正常人。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句？」
青羽急紅了臉，指著老是嘲笑她的女人憤然道。可惡，居然敢罵師傅，這個叫洪英的真夠討厭的。
「洪英！」
洪雅撫上額頭，一把打斷還要反擊的妹妹，苦笑著，歉意地望向青羽：「不好意思，都怪洪雅管教不善，請別見怪！」
「呃，算了，在下不打擾了，我會去幫你們求求師傅的。」
青羽聽到這個叫洪雅的女人道歉，剛上的脾氣怎麼也發不起來了。
「那在下先謝過青羽小姐了！」
「嗯，告辭！」
青羽慢悠悠走向房間，卻停在門口看著緊閉的木門，眉頭一刻也不曾鬆開。當她下定決心要去找師傅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閻菁披著外衣走了出來，「你又要去哪？」閻菁皺了皺眉，她該不會是要去找老狐狸吧。
「我，我去找師傅！」青羽沒底氣的回答道。
「這麼晚？」
閻菁眉頭一皺，這丫頭難道就一點沒看到嗎？今天老狐狸袖口裡分明藏著什麼，淡淡的血腥味不可能逃過她的鼻子。很顯然，他吐血了吧，而且不是第一次了。雖然她曾經希望老狐狸早點死，她就可以擺脫青羽，但是如今還真是有些傷感。
「嗯。聽洪雅說，她家公子快不行了，我擔心他會熬不過今晚，師傅一般此時還沒有就寢。」青羽抬頭，滿目期待。
閻菁默然，嘆道：「一起吧。」
「好！」
青羽雀躍不已，兩個人求情總比一個人的勝算大。兩人穿過正堂來到後院，哀傷的瑟聲隨即飄入耳中，兩人不由得眉頭緊皺，相對一視。
屋裡的青衣老者似是料到兩人會來，錦瑟上蒼白的手驀然停住，發白的嘴唇輕啟：「進來吧！」
青羽推門，率先走進房間，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檀香，閻菁隨後跟上安靜的立在青羽身旁，她，不打算插手。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是不會醫治他的。」林神醫抬手，繼續撥動絲弦。
「師傅！為何！你明明醫術精湛為何不肯施醫救人，醫者不就應該懸壺濟世嗎？師傅的心為何這般，這般......」
「如何！」
青衣老者的眼睛一直盯著錦瑟的絲弦，長翹的睫毛隱隱在顫抖，就像一碰就會飛走的蛾子。
「青羽，閉嘴！」
閻菁想要阻止青羽的爭辯，滿屋的檀香味里分明夾雜著一絲血腥味，她不會聞錯，他在硬撐！
「這般，這般的鐵石心腸！」
青羽這一個一個沉重的字眼狠狠敲打著青衣老者的心房。
「呵呵....咳咳咳，鐵石心腸？咳咳咳.....」林神醫閉目哀嘆，鮮紅的血就那麼直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妖艷淒涼。
「你又何苦？」
閻菁眉頭皺得更緊，青羽則嚇得臉色蒼白，撲跪在他身旁。
「師傅，師傅你這是怎麼了，我錯了，是我錯了，你別生氣，別激動，師傅.....」
青羽跪在師傅腳邊，慌張的哭泣著，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自己從未發覺？是她錯，是她錯！
「羽兒啊~」
林神醫一手撫上青羽的頭髮，道：「羽兒說的沒錯，師傅是鐵石心腸，是師傅誤了羽兒，羽兒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你的醫術完全勝過師傅了，可以放心去外面闖蕩了。師傅陪不了你多久，以後凡事先問過你師妹的意見，知道嗎？別哭了，你們都出去吧，師傅暫時還死不了，出去吧，為師要休息了。」
說完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走向內室，孤寂的背影揪著兩人的心。
「師傅！嗚嗚嗚嗚........」青羽癱坐在地，不肯離去。
閻菁一把拽起地上哭泣的青羽，「走吧，讓你師傅好好休息。」心裡鬱悶不已，這個時候老狐狸還不忘把她牽扯進來，好吧，看在他快死了的份上她就不和他計較了，徒弟就徒弟，師妹就師妹吧。
閻菁拽上一步三回頭的青羽，利落地拖出房間，青羽傷心不已，苦苦求情：「師妹~」
師妹？閻菁眉毛一挑，她倒叫得順口，這丫頭和她那師傅一個樣－－得寸進尺。還哭？閻菁似有些不堪忍受，伸出右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
「啪！」
閻菁閉上眼，滿意的揉揉太陽穴。很好，世界終於安靜了，還是暴力管用。
「怎麼，冷靜下來了？不是說那家公子就快死了嘛，你師父都同意了，你還不去給他解毒？」
閻菁睜開雙眼愣住。耶？她只用了五成力，怎麼就扇得她半邊臉都腫了，瞧她那頹廢樣，眼睛紅腫，滿臉淚水，頭髮也散開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帶他們去客房。」
青羽止了淚，說完轉身就要走，袖口卻突然被什麼拽住，她驀然回頭，一臉莫名望向閻菁。
閻菁試探地問道，「你剛剛說客房？」她很希望自己聽錯了。「呃，那個，是的，我，我就是想好好照顧你來著，真的。」青羽急忙解釋。
閻菁看了看雙眼紅腫的青羽，無奈的搖搖頭，「算了！」
青羽驚訝抬頭，「真的？那我去安排了，還有，那是咱倆的師傅，師妹~」
「..........」
閻菁無語，現在她算是深刻體會到什麼叫蹬鼻子上臉，這不就是嘛！
「我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去？」青羽
「免了，困死了，我回去睡覺了，你自己折騰去吧！」
青羽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整了整自己的容貌，撫了撫微腫的臉，失落的走到木台，「洪雅，你帶著你家公子跟我來吧，這裡太冷了，如果你不嫌棄我的醫術，我願意醫治你們家公子。」
洪雅聞聲起身，看向來人，「真的嗎，青羽小姐！在下感激不盡。青羽小姐，你的臉？」
青羽連忙捂住腫起的臉頰，說著蹩腳的謊話，她可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被師妹給打了。
「啊，沒事沒事，不小心撞到門板了，你們收拾收拾跟我來吧。」
「自然相信小姐的醫術，想必是林神醫答應了才讓你來的，在下謝過小姐的恩情，日後有什麼需要在下的，在下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完又是一拜，繼而轉過頭吩咐道，「趕緊收拾，別讓青羽小姐久等。」
眾人答道：「是！」。
一刻鐘後~
「旁邊還有間偏房有點小，你們就委屈一下吧，待會我會為你家公子施針，你們找到廚房燒上一鍋水，抬到這房裡來，杏花神針只能打通他身上的經脈，需泡上一天一夜的藥浴才能解毒。」
青羽從容地安排著，頗有些林神醫當年的影子。
「好，你們快去準備！」
洪雅微笑著看著青羽，轉頭吩咐道。
「那個，你也要出去，師傅曾交待施針是不能有外人打擾。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家公子怎麼樣的！」
青羽紅著臉解釋道，唯恐被誤會。
「呵呵，在下明白，一切拜託青羽小姐了。」
洪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自家公子，走出房間關上房門。
青羽走至床前，眼前之人，彎彎的柳葉眉，長翹的睫毛，圓潤的鼻子，烏黑的嘴唇，滑如雞蛋的皮膚細緻白皙，精緻的鎖骨若隱若現。
天，她在幹什麼，居然就這麼盯著一個男人，不能看，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半睜半閉著眼睛解開男人的衣服，紅色的守宮砂印在白皙的胸膛，突兀卻又妖嬈，深深吸氣，從懷中拿出銀針開始施針。
其實杏花神針並不如傳說中的那般神奇，取杏花之名只因師傅最愛杏花，神針之所以神奇是因為下針的排列次序和穴位深淺難以掌握。說到師傅，青羽的心頓時一顫，無邊的恐懼肆虐襲來。擦擦額頭的密汗，終於施完針了，這針得在半個時辰之後才能拔下，把解開的衣服輕輕蓋上，走出房間，發現門口還站著洪雅，她居然一直守在門口！也對，畢竟男女有別。
「青羽小姐施完針了？」
洪雅看向神情疲憊德白衣女人，有點過意不去，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單純的人。
「嗯，你放心，半個時辰後我會再來拔針，我現在去藥房配藥，告辭！」
「有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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