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仰望著天上明月與星辰,蒼穹無垠,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兩個人,在周圍沒有其他人的情況下,感覺這世界,覺得天地曠遠,自身無比渺小,卻又主宰著這方世界。
「好美的星空……要是能永遠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武蒼霓側躺著,一手撐著下巴,斜望滿空星辰,長長的秀髮,散亂披垂,灑落在雪嫩的肌膚上。嫵媚動人,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是啊,能永遠停在這一刻就好了。五藏妖界,三月環空,是很美,但還是我們世界的星空,看了幾十年,最習慣也最美……唉,要是有顆流星划過,那就更好了。」
語方畢,一顆流星,亮起逼人的光芒,劃破蒼穹,落向天空的另一端。
「啊!有流星!快許願。」
如少女般發出驚喜的呼聲,武蒼霓一下坐起身來,雙掌交疊,閉目默念,開始許願。
從後方看去,武蒼霓*的嬌軀,曲線浮凸,渾圓的輪廓,即使是從背後看,仍清晰可見,一身肌膚雪嫩,讓人著迷的同時卻充滿力量,讓人聯想起全盛時期的雌豹。
溫去病同樣側躺著,雄壯的軀體,健壯的臂膀,還有那堅毅的眸子,是另一種陽剛之美,他靜靜地在後頭,看著美人玉顏,感到一種少有的寧靜與……幸福。
一個莫名地念頭冒了出來,不受任何控制。溫去病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但是卻控制不住那個念頭。
……倒也不錯,其實,我也有一段不怎麼愉快的上趟記憶,很多時候,我都想要用新一段去覆蓋掉。但一直沒有開始進行。
……不過,蓋得掉嗎?
溫去病搖搖頭,把這個不該有的念頭斬掉,然後手一揮,漆黑的夜空陡然大亮,一輪紅日出現在天上,放亮照射,溫度一下子升高起來,星辰自隱。
強烈的光與熱,照射下來,有些不適應,武蒼霓微微舉掌,放在眼睛上面,斜遮住眼睛,笑道:「你這魔屋還真是好用,連背景都能隨便切換的。」
青水之濱,妖多眼雜,兩人要說什麼私密話語,有什麼親密動作,自然不會蠢到在外「丟人現眼」,反正有魔屋法界可用,直接拉起來,與外界隔開,他們在裡面做什麼都不用怕,比什麼結界都可靠。
溫去病笑道:「這是早就設計好的效果,我平常執行任務,沒好吃、沒好睡,規劃法界的時候,就追求要一個攜帶用、全方位的居住享受……模擬造景,只是魔屋法界一個微不足道的功能,等到境界推升,能做到的才真是多咧。比起這些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口中說話,溫去病的目光,在武蒼霓身上游移,飽覽美妙的峰巒景色,而後者察覺到這樣的目光,全不扭捏,反而明艷一笑,驕傲地迎上,柔聲道:「和以前相比,更好了?還是不好了?」
過往的記憶,剎時湧上心頭,那一夜,在主帥營帳中,美人半醉,燈前解衣,*地趴靠上來……
溫去病有些沉醉在回憶之中,雖然,當時無果,後來也沒發生什麼,但因緣之線未斷,反而越累積越深,最終累積出今日之果……
溫去病撓了撓頭笑道:「沒有好與不好,只有老實不老實。」
「老實不老實?」武蒼霓秀眉微皺,思索著其中玄妙,然後溫柔地對著溫去病說:「你的意思是,當時你並非無動於衷,是不老實的?」
「其實當時也不是你說的無動於衷,當時我確實也很緊張,也挺激動,就怕一個沒忍住,讓妳看出來,害了妳這輩子,所以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不過,我剛剛的意思不是這個。」
溫去病笑了笑,這個笑容,是武蒼霓從未看過的一面,看來既邪氣,又充滿奇異的魅力,「我想說的也不是這個,我想說的是,太太妳口中雖然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啊……人還真沒有取錯的綽號!哈哈哈。」
過於露骨的調笑,再加上這邪魅的笑容,武蒼霓也承受不住,一下面紅耳赤,就想動龍象之力打人,但才剛要動手,一聲雷震,遙遙傳來。
雷聲隆隆,天地震怒!
武蒼霓訝然無語,有些奇怪,自己和溫去病的事,頂多是有些引人非議,但也就如此而已,兩人都沒有做什麼事,一者未婚,一者寡居數年,甚至算不上離經叛道,更別說傷天害理,老天怎會這麼大反應?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更別說,真要玩天打雷劈這套,也該是回歸主世界之後,關五藏妖界什麼事啊?武蒼霓更加疑惑了。難不成是有什麼其他的事。
荒謬的感覺,閃過腦海,但武蒼霓很快察覺到不對,因為在這陣雷聲之中,自己查覺到一股「怒意」,對,是怒意,是天地之怒,具體的表現,就是世界的排斥。
不容於天地之異端,就會引發世界的排斥,一般有不同的情況。或是力量壓制,或是風火雷劫,要把不該存在的異端事物摧毀。
之前,兩個世界交錯重疊,青水的存在,讓世界的邊界不明,排斥力受到抑制,但仙軍雖然大占上風,卻也無法深入,就是忌憚遭遇妖界意志排斥,全軍覆沒。
而今,青水異狀已無,天地法則恢復,排斥力正常運作,這陣雷聲聽起來,很明顯就是有外敵入侵。糟了!武蒼霓暗道不好。
武蒼霓一下驚起,「這陣雷聲,如果沒猜錯的話,來的不是仙神,就是佛尊。」
「未必。」溫去病搖頭不以為然地說道:「鬼族、魔族,與妖族之間也有排斥,程度或多或少而已。」
「得要出去了。」
武蒼霓伸手一拂,身上衣衫重新出現,方才的動人嫵媚也隨之消失。天階自然有天階的好處,道力到處,物質重組,組織衣衫易如反掌。想做什麼便能做什麼。
動作很快,但在這段時間裡,雷聲轟隆,一下接著一下,一直沒有停下,反而更加大聲了,世界排斥益發強烈,但來者竟然硬頂著這份排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強行入侵。
「好傢夥!」
武蒼霓神情一緊,溫去病表情也凝重起來,「這是小千世界,能引發這麼強烈的反應,還強行衝進來,不會是什麼平常的,起碼是位大能!恐怕還不是人族的。」
戰爭已經結束,這個時候怎麼會忽然有大能降臨?而且還不是妖界大能……溫去病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了。
溫去病不敢怠慢,連忙站了起來,心念一動,魔屋法界收起,兩人一下回到正常空間,抬望眼,正好見到一道仙光落下,貫穿天頂,彩霞環繞,直落往地面。
「那裡是……」武蒼霓看著仙光落下的地方,問道:「是那些仙兵仙將的駐紮地?」
溫去病表情凝重地說道:「這一戰,那邊的仙界傷亡慘重,天階者更全被清空,看來是為了維持世界秩序,於是,更高層的仙界大能降臨出手了。」
彩霞仙光出現,只有一瞬,稍現即逝,之後就沒有任何異象,地面一片靜悄悄的,沒人任何聲音,但溫、武兩人都曉得,仙軍營地里已經沒有任何活物,所有的仙兵仙將,都已經被轉移走了。已經沒有任何人在裡面了。
營地里的仙軍不少,但如果有仙家大能,用上袖裡乾坤之類的技巧,要全部帶走,也就是一下呼吸的事。並非什麼難事。
武蒼霓道:「這位看來是專程駕臨,搶救徒子徒孫的?既然是搶救徒子徒孫,那麼對我們應該沒有敵意,即來即去,或許冥冥中有規則,大能不參與小千世界的鬥爭,一旦身成大能,就要飛升上界。遠離這小千世界。」
「……有這可能。」溫去病道:「但也不能放心太早,或許……」
驀地,還沒等溫去病說完,空中驟現水火之色,赤紅烈火、青色流水,分自左右湧出,橫斷天空,更有一股分割世界的意象,璀璨奇光,一出就籠罩數千里,震動無數妖族。
水火奇光一現,溫去病、武蒼霓都生出一股非常不妙的感覺,立刻試圖躲開,但「躲」的意念才生出,周圍景物變幻,青水不見,山巒消失,盡成為一望無際的花海。
朗日在天,萬里晴空無雲,地上的花海五顏六色,萬紫千紅,從腳下蔓延的天邊盡頭,溫暖的大氣中,滿滿花香,儼然一副春日盛景,令人讚嘆。
儘管現在的景色很美,但溫去病和武蒼霓無心欣賞景色,這裡雖美,兩人卻都有一種被壓制的感覺,並且無法脫離,似乎被什麼給封鎖住了。
「……幻境?」武蒼霓皺眉道:「還是某種結界?」
溫去病張口欲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應該是自己想的那樣,然後掐指計算片刻,訝然道:「是神器,至少是地神器等級的仙寶。」
「呵呵呵呵……」
長笑聲伴隨暖風傳來,似乎因為遇到識貨人,對方很開心,非常歡喜,笑聲中沒有任何敵意,溫去病、武蒼霓聞聲移位,立刻追尋過去。
兩人被封在仙寶內,想走是走不掉,但在仙寶內移動卻沒有問題,瞬息千里,到了對方面前,然後一下就看到了長笑之人。
那是一名鬚髮盡白的老者,留著長須,體型略胖,頗有福態,葛衫長袍,拿著一支木杖,腰間還掛著一隻葫蘆,坐在一張石桌旁,三個石凳還空著兩個,見到兩人出現,老者笑眯眯地拱手。
「老道玉柱洞雲中子,兩位道友請了。」
溫、武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都不曉得雲中子是什麼人,有什麼來頭,但對方明顯是仙界大能,活過悠久歲月,現在沒擺長輩架子,平等見禮,可以說是非常客氣了。
武蒼霓看了溫去病一眼,見他落座,便也走到座位跟著坐在一旁,雲中子見兩人落座,非常滿意,然後微微一笑,道:「以如此方式邀兩位道友一敘,實屬無奈,老道……」
話說一半,一直意態從容的雲中子,忽然猛力咳嗽,臉上閃現灰敗之色,兩人一驚這也才注意到,他胸口有一個爪印,非常嚇人,不過兩人對這個爪印並無害怕之意。不知是什麼造成,但四爪之印凹陷,周圍隱約閃現淡金色彩,纏繞難去,似乎傷得不輕。不然現在臉色也不會這般不好。
這位是仙界大能,一般人物都無法成為他的對手,能夠將他擊傷的,自然也不會是普通人物,看他強闖五藏妖界,無懼世界排斥的勢道,莫非……傷他的是某位妖界大能?這也有些不合常理啊,他縱然跟妖界大能有矛盾,也不至於打得如此地步。
雲中子咳了兩聲,這才平復氣息,身上仙氣纏繞,胸前的爪印緩緩平復,開口道:「道友見笑,青水有變,老道趕來,途中遇到老朋友,乒桌球乓做過一場,然後受了點傷,不得已,只能請兩位道友,來這水火花籃中相談,避免干擾,失禮之處,還請包涵。」
溫去病、武蒼霓對看一眼,都聽明白了這句話。不過沒有說話。
……看來,這位仙界大能強行降臨,妖界也不是任其自來,同樣有大能出手阻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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