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所用的酒杯,已經不是原先的高腳大杯,而是換成可以一口悶的小杯子。
饒是如此,這番作為也在一定程度上震懾了施國的意志。
謝天賜放下空酒杯,目光掃過施國,嘴中不依不饒:「誰來?誰敢來?只要踏出一步,就是連干三輪!不把你喝趴下,哥從此以後禁酒、禁菸、禁色、禁一切!」
本來,魏銘是想以一挑四,徹底扭轉以前的不堪印象,順勢提升在團伙中的話語權,方便日後的布局。因為這些夥伴,都是知根知底、足堪信任的好基友,是難能可貴的人力資源。
如今,見到謝天賜不但戰意高昂,而且前前後後自有一套,心中不由一動,決定改變策略。
——不再以一挑四,而是壓軸出場以一挑七,徹底稱雄酒國,最大程度上提升地位,甚至掌握話語權!
有此決定,魏銘不再關注拼酒的進程,轉而觀察各位小夥伴的本色演出和真情表現。
場中拼鬥良久,眾人酒酣耳熱,終於出現第一位出局者。
交警柯民宏在戰鬥中用力過猛,只好黯然退場。
魏國頓失一員大將。
林伯通滿面紅光,脖子上的肥肉,全是油膩膩的汗水,顯然已有七八分酒意,急忙吼道:「十不哥,求推薦,求收藏,求打賞,求支援啊!」
就連僥倖未倒的謝天賜,也是病急亂投醫:「敵軍狡猾,火力強大,十不趕緊上,先擋住槍子,再換我們來!」
砰!
魏銘一掌拍在酒桌上,一字一頓地說道:「體育老師,趙丁旺,你,很囂張啊!來來來……讓哥見識一下你的八段錦和太極拳!」
趙丁旺伸出手臂,五根手指連連勾動,嘴中唱道:「春風吹,戰鼓捶,咱們兩個誰怕誰?」
在他看來,無論敗給誰,也不可能敗給魏銘。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勝過施國囂張的氣焰。
魏銘不再廢話,直接喝掉面前的18杯酒,迷離的眼神不再聚焦於某一個人,臉上也是暈紅一大片,一副將倒不倒的模樣。
趙丁旺很聰明,喝掉一杯之後,開始尋找各種理由,拖延下一杯的節奏,坐等魏銘出酒,企圖矇混過關。
然而,魏銘如同颶風中的樹木,雖然搖擺不定,卻始終不倒。
趙丁旺無計可施,一邊祈禱老天開眼,一邊也只好一杯又一杯慢慢地喝下去。
等到飲盡第15杯時,再也不勝酒力。他臉色煞白,緊緊地捂著嘴巴,三步並作兩步,跑向洗手間。
第一血,首殺!
緊接著,施國的另外兩位宰相,也先後落馬,徹底失去再戰的資格。
趙丁旺出酒之後,已經恢復過來,面對還沒趴下的魏銘,驚叫連連:「見鬼,真特麼見鬼!怎麼還不倒呀?」
「不倒也得倒,看哥將他斬落馬下!」施志偉終於出動。
「志偉,如果連你也輸,施國全軍覆沒,總得給個說法吧!」這是魏銘想要一個彩頭的意思。
施志偉倒也乾脆,說道:「沒問題!只要你能贏,哥這160多斤肉,看上哪裡,就給哪裡!」
魏銘一翻白眼,曼聲說道:「我要你的肉做什麼,只是想做一個約定罷了。」
「講!哥洗耳恭聽!做得到的,無不應允!」
魏銘眯著雙眼,說道:「輸的一方,徹底尊對方為哥,言必稱哥!同時,不能再自稱為哥,如何?」
事實上,就算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也是親疏有別,比如說林魏,比如說施趙。
雖然彼此間相處多年,來往親密,卻一直處於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
八人之間,誰也不服誰,誰也別想號令群雄,否則,必然是群起而攻之。
魏銘非常不看好團伙的未來,只是稍稍一推衍,就可以斷定其結果不容樂觀。
照這麼發展下去,分崩離析是遲早的事情。
謝天賜以五百萬的身家,還能隨叫隨到,與一眾白丁飲酒取樂,單是這一點,其品性就是難能可貴。但是,一旦他的身家達到五千萬,五個億呢?
到那時,他所在的圈子,是什麼層次?
雖說壕的世界,魏銘不懂,但卻可以斷言,謝天賜斷然不會再參加每一次聚會。
這不是謝天賜勢利,想要拋棄友情深厚的夥伴,而是所處環境的必然結果。
同時,白丁們與這種層次的富豪相處,真的可以在每一句言語之中自稱為哥麼?
如果不能無所顧忌地像剛才這樣自稱為哥,無論換成什麼稱謂,起碼的尊敬是肯定需要的。到那時,彼此之間的友情,還有這麼純粹麼?
以現在的苗頭和可預見的人生軌跡,不單是謝天賜會漸行漸遠,就是林伯通也可能如此。
一直以來,魏銘都是信奉「不作死就不會死」的說法,恪守低調而本分的準則。
在得到腦中的抽屜之前,魏銘經常捫心自問,發現自己的內心深處,有一股非常深刻的自卑。
他想改變,卻只能安於現狀。他無力改善生活,無力恢復母親的健康,無力照顧父親的體面,無力參與祖父的研究,無力扭轉團伙的未來。
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今,已然出現一個足以改變一切的契機。
雖然前景還不是很清晰,但是,就算憑藉一個簡單的香字符,魏銘也有足夠的信心,帶領大家共同進步。只有如此,方能回應林伯通一貫以來的提攜和關照,方能挽救整個團伙的未來。
畢竟,彼此間已經具備十分深厚的感情基礎,只要趁勢定下團伙中的一哥名分,並在將來布局時利益捆綁,就可以讓小八仙中的每一位,緊緊團結在自己的周圍。
所以,魏銘才鄭而重之地向施志偉提出彩頭的要求。
施志偉聽到如此奇葩的賭注,心中也是一動。
目前,他只是中行分理處的一名前台櫃員,收入雖然不算豐厚,地位卻有些超然。因為在酒國稱雄稱霸,讓他在其他方面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若是能夠順勢取得整個團伙的一哥地位,哪怕是名義上的,也是倍兒有面子的大好事。
——所有人都喊一聲哥啊!從此以後,哥之一字,專屬一人!哈哈哈……捨我其誰?說出去都是祖墳冒青煙的大喜事!
施志偉完成心理建設,立刻舉五肢贊同!
林伯通和謝天賜也是怦然心動,紛紛叫好。
最有資格的三位,罕見地達成一致意見。
剩下的諸位,自身並沒有爭奪一哥的本錢,如今難得出現前所未有的局面,也就順其自然,沒有反對。
八個人,八雙手,十六隻手掌,兩兩之間,相互擊掌!
誓約成!
然後,施志偉,敗!
接著,謝天賜,倒!
最後,林伯通,趴!
等到眾人稍事休整之後,魏銘笑眯眯地說道:「志偉啊,喊一聲哥來聽聽!」
「哥才……不喊呢!」施志偉的腦袋有點昏,舌頭也有點大。
魏銘雙眼一瞪,就想駁斥,卻被林伯通一言打斷。
「願賭服輸!某人不喊,我喊!從今往後,我林伯通,不再自稱為哥!同時,根據不同場景,稱魏銘為銘哥或十不哥,絕不反悔!否則,如同此杯!」隨即,將酒杯炸向套間的牆壁。
林伯通果然不再自稱為哥,而是改成正常的「我」。
事實上,他已經有所聯想。
魏銘先是拿出獨特的香氣服裝,又在酒量上突飛猛進,在在都是無比詭異的事情,以他的精明,不可能毫無觸動。如果魏銘中斷服裝供貨,他的門店就會從火熱的銷售立刻轉向冰冷的深淵。
所以,在名義上,或者說在口頭上,尊魏銘為哥,林伯通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
而謝天賜的表現,卻沒有林伯通那麼光棍。
他一直不肯開口,目光一直在林伯通的胖臉上打轉,想要從中找出一絲端倪。
突然。
他從對方上下翕動的嘴唇中,讀出一句無聲的唇語:信銘哥,得永生。
——好吧,那就信上一回。雖然臉面上不太好看,卻也沒什麼損失,更何況剛才擊掌為誓,咱是商人,既不能出爾反爾,也不宜太過強項……
「銘哥,我也願賭服輸!若違此誓,有如此杯!」謝天賜依葫蘆畫瓢,學著林伯通,摔杯明志。
隨後,眾人轉移目光,聚焦在施志偉臉上,等待他的表態。
在眾人的盯視下,施志偉倍受煎熬,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
他死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劇本會在突然間偏離軌道,完全走樣。
趙丁旺原本十分敬佩施志偉的酒量,進而成為對方的擁躉。這時候,卻意外發現,一山更有一山高。因此,很自然地產生別樣的心思。
「大家有言在先,又擊掌為誓,按照江湖上的規矩,卻不能言而無信。如今,銘哥異軍突起,一鳴驚人,或許其中有深層次的原因,或許可以帶領大家走向輝煌!總之,我很期待!」
「我去!這番話,哪裡像是體育老師的水準,依我看,倒是老學究的腔調!銘哥,你怎麼看?」交警柯民宏借題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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