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古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兩個氣孔

    說話間博古通今閣已遙遙在望，兩人集中精神，專心趕路，不一刻到了地方。

    小姐跳下馬，敲開了門，來開門的正是餘慶，小姐指著李耳道：「這位小官人是皇室太學的書吏李耳，今年到我們這裡收集圖簡書帛。」

    餘慶拱手作揖道：「書隸餘慶見過小官人。」說完對裡面喊道：「皇室派人來收取圖書了，都出來認識下。」

    小姐看著這熟悉的畫面，若有所思：「大人們不在的時候，這四人在幹嘛啊？怎麼總是這麼通報，好像報什麼信似的。」

    小姐領著李耳進了院子，把馬拴好，李耳把牛栓好，屋子裡的人也出來了，紛紛走上前與李耳見禮，「書隸化由見過小官人」，「書隸斗和見過小官人」，書隸江樂見過小官人」。

    小姐心道：「哪天無事要來個突然襲擊，看看這四人平時在玩什麼？這開門見禮都公式化了。」

    幾人與李耳見了禮，小姐道：「今日我陪著小官人，你們去準備些點心水果，送到後院我的辦公室來。」

    四人散去，小姐領著李耳進了大院正房藏書室，來到今年編纂的十三冊圖書前，對李耳說：「小官人請看，新編的十三冊圖書都在這裡，其餘的一千六百餘冊是歷年編纂的，大多是周室收集過的圖書，因為記載了燕國的事項傳說，拓印留下來的，小官人可以不看。」

    李耳道：「知道了。」說完走到小姐身旁，拿起書簡挨著翻了翻，從十三冊圖書里選出了兩本，分別是《異事錄》，《一載二域經》。

    小姐看到李耳選出的兩本書，也是敬佩李耳的眼光。自己的言論那本不用多說，那本《異事錄》裡關於自己憑空失蹤的記載不說，《異事錄》裡記載的一件奇事小姐編纂時也曾疑惑，想著有機會去核實一下。這李耳略微翻看，便從十三冊圖書里選出了這兩本，眼光確實高遠。

    李耳選出了圖書，小姐道：「我們去後院辦公室，坐下你慢慢看。」說完頭前帶路，領著李耳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和小姐首次來一樣，乾乾淨淨。小姐指著自己的辦公桌說：「這是我的辦公桌，小官人這些天就用著吧。」說完走到姬達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李耳把兩冊圖書放到桌子上，坐了下來，說道：「我要檢閱書簡內容了，大人不必管我，有事儘管去忙。」

    小姐道：「我沒什麼當緊事，小官人不必掛念。」

    李耳道：「叨擾了。」說完拿起了《一載二域經》，鋪開桌上，看了起來。

    化由和江樂兩個書隸這時也拿來了一盤水果一盤點心，銅壺茶水漆器，放到了姬達的辦公桌上，加滿水出去了。

    小姐想知道這四人平時在幹什麼，分工如此明確，便支棱著耳朵聽。聽了一陣，端起漆器走到李耳桌前，對李耳道：「小官人且先看著，我去前院走走。」說完把漆器放到李耳面前桌上，走出了辦公室。

    這書吏書隸一字之差，身份卻大不相同。書隸是勞苦功高的奴隸世家中選出來的，以茲表彰，雖有俸祿但是不多，也沒有身份牌，不能自由流動。書吏是正式的職位，只有周室設有這個官職，不但有俸祿，還是有身份的人。

    小姐來到前院，悄無聲息地來到四個書隸的辦公室，只間四人正圍著一張桌子，兩人對坐，兩人坐在一旁，正玩著什麼。

    小姐走到幾人身後，開始觀看。只見桌子上放著一張棋盤，上面已經擺了不少棋子，黑白分明。小姐沒玩過圍棋，不知道這是什麼，站定觀瞧。

    四個書隸也沒有發現小姐，全神貫注的繼續玩。只聽觀棋的餘慶說：「時間到，下子。」

    化由「啪」地把手中的一顆棋子放到棋盤上，從右手邊棋盒裡取出了一顆棋子，揉索著繼續思考。

    化由對面的斗和拿著棋子正在思考，坐在化由這邊的江樂說：「時間到，下子。」

    斗和「啪」地也下了一顆棋子。

    這麼雙方下過了幾個回合，小姐看著有趣，問道：「你們在玩什麼？」

    四人聽到小姐的聲音，才發覺小姐就在身邊，急忙起身，說道：「大人什麼時候來的，我們無事玩上一會，請大人不要怪罪。」

    小姐道：「剛才在辦公室看過了，你們平時做的不錯，沒事的時候玩玩沒什麼，不用拘謹。」

    化由道：「多謝大人體諒，我們正在玩圍棋。」

    小姐道：「圍棋怎麼玩？下子忽東忽西，忽南忽北，看著很是有趣。」

    四個書隸聞言，想笑不敢笑，這麼形容下棋的還是第一次聽到。化由道：「如大人所言，圍棋又叫木狐狸，所以落子不定，圍棋，顧名思義，就是互相圍，誰被圍住了誰輸。」

    小姐指著一角的一片棋子說：「這裡黑子都被白子圍住了，是黑的輸了吧。」

    化由道：「大人請看，這片被圍住黑子裡有兩團氣孔，這氣孔裏白子若是來了，只有死路一條。白子對這片黑子只是圍住了外面，裡面這兩個氣孔卻是進不來了，無法把黑子從裡到外全部圍住，所以這兩個氣孔的存在，保證了這片黑子是活的，死不了，不算輸。」

    小姐聞言，心有所感，說道：「原來如此，你們請繼續下，我看著學學。」

    有大人在旁邊看著要學下棋，化由斗和不再長考，不用旁觀的江樂餘慶催促，落子速度加快，小姐漸漸看出了門道。待兩個下完這盤棋，開始數子定勝負，小姐說：「不想這木狐狸博弈之中，不僅暗應陰陽交合生育，落子飄逸靈動，還暗應武學莫測之變。」

    化由道：「大人果然高明，所言皆非世人常論。」

    小姐道：「你們誰和我來一盤？順便給我講解一番。」

    化由道：「大人既有雅興，便由我來和大人手談一番。」

    斗和三人正數完了旗子，說：「化由勝三子。」說完收拾起了棋子。

    斗和站了起來，離開座位，說：「大人請坐。」

    小姐走到座位前坐下，對化由說道：「如何開始？還請先生講解。」

    化由抓了一把棋子，說：「大人請猜我手中棋子奇數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