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鳳凰……怎麼可能……」奕豪愕然看著輕聲哼孩不知不覺向前踏出一步撥弄草叢的聲響傳到小女孩的耳中小女孩回頭望向他的方向。
那是一張和布倫希爾德極其相似的容貌額頭上戴著一頂銘刻著神秘符文的白銀額冠那粉妝玉砌的模樣簡直就像瓦爾哈拉神宮的小精靈說不出的可愛。但奕豪同時也注意到小女孩有著東方人的黑瞳但眼睛卻仿佛蒙上一層霧氣似的雖然朝著他的方向但焦點卻明顯落到了空虛的地方。
「……母親?」小女孩遲疑著叫道。
「啊抱歉你的眼睛……看不到嗎……」奕豪搔搔頭心中湧出奇妙的傷感。
「不是……母親……」聽到陌生的聲音小女孩露出畏縮的模樣不自覺地上向後退去。
「那個你不用害怕我沒有惡意的……我我只是被你的歌聲吸引來如果打擾到你的話……」奕豪並不是沒有和小孩相處的經驗但眼前的小女孩卻帶給他迥然不同的感受因此表現得也頗為笨拙。「那個可以的話能告訴你的母親是……餵危險!」
步步後退的小女孩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斜坡頓時一腳踩空身體同時失去平衡向後傾倒。
「啊……」在她驚呼的同時有一陣疾風掠過瞬間踏入「極音」的奕豪在以零為單位的時間衝到了小女孩的身後穩穩扶助了她。
「呼……」扶著小女孩地奕豪呼吸明顯錯亂。當然。這絕對不是因為剛剛僅僅幾米距離的衝刺讓他心臟到現在都還在急鼓動的是小女孩遭遇危險的事實——某種說不出來的理由讓他對小女孩地安危在乎到了如此程度。
「那個沒……沒事吧?」奕豪扶著只有他腰部高的小女孩。聲音緊張無比。
小女孩地肌膚隔著布料傳來柔嫩溫暖的觸感感覺仿佛剛剛出生的黃金鼠寶寶。比棉花還要纖弱奕豪不知為何想到了s創造的惡魔獸它們有著金屬般堅硬的皮膚然而他卻赤手空拳殺死了它們用的正是此刻正扶著小女孩地手——一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莫名恐懼起來。生怕自己會弄傷了眼前的珍寶緊張得就像要化成石像似地僵硬在原地。
「唔……」絲毫沒有體會到奕豪的恐懼。小女孩抬頭看著他就像調整焦距似的皺著眉頭小小的動作竟也是那般的可愛奕豪地心中也不由得盪出溫柔的漣漪。接著小女孩湊到奕豪的胸前。輕輕聞著他地味道看著小巧的鼻樑微微聳動的可愛模樣奕豪覺得自己就要融化在心中湧出的溫暖中。
「嗚……」小女孩努力墊起地腳尖。似乎想要湊到奕豪的胸前察覺到她意圖的奕豪慌忙跪下來那張仿佛洋娃娃般的精巧小臉就在極近距離內呈現他幾乎要用盡全部的精神力才能抑制住想要抱住眼前可愛小生靈的衝動。
小女孩皺眉調整著焦距似乎總算確認了奕豪的位置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那雙白白淨淨的小手就像春日陽光似的輕柔在他的臉上播撒著浸透靈魂的溫暖。奕豪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刮鬍子了下巴上長出了半長不短的鬍鬚樁子他擔心這些鬍鬚樁子會扎痛小女孩的手並強烈後悔著當初為什麼沒有隨身帶一把剃鬚刀出來……
基於此類毫無道理可言的恐懼奕豪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而失去觸摸物的小女孩卻露出悲傷似的神情。
「那……那個你的名字……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奕豪趕緊轉移了小女孩的注意。
「紅姬……」小女孩偏頭看著奕豪雖然焦點向右偏差了五六度但那比水晶更剔透的淺笑卻讓奕豪一陣頭暈目眩。「我的名字是紅姬。」
「紅姬……嗯好名字!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名字!」雖然聽起來很像是露骨過頭的馬屁但對現在的奕豪來說這絕對是肺腑之言。「這名字……是你母親給取的嗎?」
奕豪向紅姬詢問著紅姬點點頭神情卻稍稍遲疑。「但是母親說……這名字沒有得到父親的同意因此不算……不算真的名字。」
「是……是這樣嗎……」奕豪一邊聆聽著心臟以每分鐘兩百下的頻率瘋狂跳動一邊以極力抑制的語調問出了關鍵的問題。「那你的父親……你的父親是誰?」
然而這問題卻讓紅姬露出困惑的神情奕豪在旁屏氣凝神地等待著。然後過了一段仿佛天地誕生般漫長的時光一熟悉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紅姬的父親……齊格弗里特那就是你啊……」
奕豪的心臟在一瞬間停止跳動下一秒鐘恢復過來即刻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在那裡的是一身戎裝的女武神站在瓦爾哈拉天宮的迴廊前向他露出在逝去神話中被傳頌久遠的笑容。
「布倫希爾德……」
……………………
那時候「至源」干涉了世界的本源將包羅萬象的因緣之流分割成三道各不相連的循環。布倫希爾德也被拋入了奕豪所不在的因緣在冰島上獨自度過遠離凡世的時光。奧丁的聖槍岡格尼爾是用世界樹的樹枝製成世界樹也是構成昔日北歐神界的主核因此布倫希爾德利用岡格尼爾上殘留的神話記憶讓瓦爾哈拉天宮得以在冰島再現。
雖然不若蓬萊那般有至神的守護然而瓦爾哈拉天宮也算是神域的一部某種程度上獨立於世界的因緣之外布倫希爾德在這裡居住的時候漸漸擺脫了因緣的干涉模模糊糊地記起了奕豪地事情。而真正使她徹底想起來了的是紅姬誕生的那一段時間。
在分娩的劇痛中布倫希爾德腦海里清晰浮現出奕豪的模樣——就如同死鐮成為維繫達克里斯和莉莉絲之間因緣地羈絆一般紅姬的誕生也重新聯
齊格弗里德和布倫希爾德地因緣到剛剛見到奕豪為曾伴隨世界樹燃燒殆盡的愛情又在兩人心中燃起不死的火焰。
「是……是這樣啊……」奕豪下意識地點著頭。神情卻顯得茫然。
對他來說過去被流放到因緣之荒野的蒼白兩年只是如同打瞌睡般短暫的時光根本沒有給他帶來任何改變。然而他固然沒有改變但並不意味著世界就沒有變化。一覺醒來多了個女兒這變化實在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劇烈了——由「丈夫」到「父親」角色的轉變對奕豪來說不啻於一次人格上地十二級地震當然更艱難的是地震後地重建。
「紅姬。是我的孩子啊……」
奕豪低頭看著捲縮在膝頭瞌睡的紅姬那仿佛貓咪似的撒嬌模樣實在說不出的可愛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何會對紅姬生出那樣強烈地親近感。而到現在這種感情愈加濃厚就像溫泉似的源源不絕地自心中涌去奕豪感覺靈魂都要融化在這甜蜜的溫暖中。
「……怎麼呢?」回過神來地時候奕豪注意到布倫希爾德正盯著他露出掛念的神情不禁感到奇怪。
「齊格你……喜歡紅姬嗎?」女武神的聲音似乎稍稍不安。
「那當然紅姬是我的……我的女兒沒理由不喜歡吧?」奕豪輕輕撫摸著紅姬的頭感覺那絲綢般光滑的觸感滑過指縫臉上也不自覺地泛起溫馨的笑容。
「那太好了……」看到這模樣的布倫希爾德似乎鬆了口氣而奕豪這才想起一件事情布倫希爾德是北歐神話的女武神而過去在冰天雪地的北歐像紅姬這樣有著天生缺陷的孩子是很難活下去的因此自然也不會受到家族的喜愛她掛念的大概就是這事情吧?
「……抱歉布倫希爾德。」奕豪輕輕摟過布倫希爾德以充滿愧疚的聲音道出心聲。「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什麼也沒有做到真的很抱歉……還有感謝你給我生了紅姬這樣可愛的女兒我很喜歡她真的。」
「齊格……」女武神的眼中浮現出晶瑩的淚花就算是一千一萬遍的道歉也比不上奕豪最後的一句感謝長久以來凍結在孤寂中的感情在此刻融化成浸透心魂的溫暖比凡世所有的寶石加起來更珍貴的晶瑩一滴滴落到奕豪的胸前很快就把他的衣服打濕了一大片。
奕豪溫柔地擁抱著布倫希爾德靜靜地感受著在胸前不斷擴散的濕潤和溫暖半晌後才問起來。「對了布倫希爾德紅姬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是單純的近視還是其它……」
聽到奕豪的問題布倫希爾德的臉上露出憤恨不已的神情仔細向他講了關於此事的始末。
原來在想起齊格弗里德的事情後布倫希爾德便迫不及待地想去尋找愛人的蹤跡但卻無法舍下還是嬰兒的紅姬那時候的紅姬還是很健康的寶寶其旺盛的靈氣遠遠過凡俗之子。布倫希爾德以神槍岡格尼爾臨時復原的瓦爾哈拉天宮其時間軸和凡世的時間軸之間有著相當角度的傾斜這裡的三秒鐘只相當於凡世的一左右她在時間軸傾斜的瓦爾哈拉天宮待了兩年的時間等紅姬成長到能夠適應長途旅行的時候母女倆便離開神域前往凡世尋找奕豪的蹤跡。
踏入凡世的布倫希爾德驚訝於這裡因緣之流的混亂然而因紅姬的存在再沒受到因緣亂流的影響。母女倆就這樣在凡世旅行意外是生在地中海的時候那時候紅姬還原為鳳凰的真身陪著布倫希爾德在海面飛翔其旺盛的靈氣自然引起了魔物的注意然而在布倫希爾德的神威凌迫下尋常魔物根本不敢接近驅策天馬的女武神。
只是襲擊紅姬的並非尋常魔物而是棲息在地中海深處的海怪自神話時代便生存下來的九頭海怪「塞拉斯」。沒有絲毫徵兆的塞拉斯由海底突然動攻擊毫無防備的紅姬頓時被卷進了海底布倫希爾德在反應過來後立刻驅策天馬前往救助面對憤怒的女武神就算是宙斯大概都會為之退縮塞拉斯被岡格尼爾撕碎了三個腦袋然後匆匆逃走。
但是布倫希爾德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塞拉斯猛烈的毒素浸透到紅姬的體內幾乎奪走了幼小鳳凰的生命。布倫希爾德帶著紅姬趕回瓦爾哈拉天宮傾盡全力才勉強救活了女兒但塞拉斯的毒素卻影響了紅姬的視覺神經使她的視力大幅衰落下去雖然沒到完全失明的程度但就像奕豪剛剛看到的模樣她現在只能依靠其它感官來具體辨別事物。
「……你說的塞拉斯就是長九個頭的那個?」奕豪只向布倫希爾德確認這一件事情聲音中彌散著毫不掩飾的濃烈殺意。「那天我看到你和它在戰鬥還沒殺死它吧?」
「是……是的我破壞了它的六個頭但是還是被它逃掉了我……我沒有追下去。」就連布倫希爾德也被奕豪飆升的殺氣給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著。
「嗯很好!你做的很好!」奕豪用力肯定了布倫希爾德的選擇。「媽的敢追著紅姬到這裡來正好省下我去找地中海找它的功夫……呵呵敢傷害我的寶貝女兒可別想隨隨便便就死去!」
奕豪捏緊了拳頭一縷縷灼熱的火絲由拳頭的縫隙中冒出那是血液在高溫蒸後的殘骸。
「還有那丫的什麼s居然敢打紅姬的主意也給我去死吧!」
區區一頭小海怪當然無法填平奕豪的怒火就連狩魔師和s艦隊都被憤怒的凶獸當成了復仇的對象。雖然說起來也算得上無辜但原本就打著居心不良的主意因此也就無所謂誰對誰錯了有的只是付諸力量的主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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