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放亮,凱穆城的狂歡終於告一段落。
大街上本來應該減少的人流,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聚越多,他們皆是傻傻望著胡同口那血腥的一幕,儘管多數人都是刀尖上打滾的傭兵,但是在這一刻,他們唯一能重複的動作便是狠狠的往肚子裡咽著口水,甚至還有一些膽小的人,他們褲襠已經一片潮濕了。
凱穆小城雖然面積不大,卻是一個特殊的地方,儘管這裡只是凱穆沙漠的外圍,但即便是與之接壤的北玄帝國,它觸手也沒有延伸到這裡,不知是帝國的固封自守,又或許是在忌諱那沙漠中心的傳說國度。
而作為一個沒有政權的地域,凱穆小城幾乎每天都有人死去,這裡的人也老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弱肉強食的規則,如果小城一天不死人,反而會讓這些人奇怪,會讓他們感覺到不可思議!
當然,今天他們同樣感覺不可思議,雖然將死之人只是一個乞丐,但是當看到那四個利齒戳進乞丐身體的瞬間,看到那猩紅的血漬噴灑在女子臉上的這一刻,看到那渾身是血女子還在一往無前、不死不休的摸樣,他們震驚了,他們麻木的身體跟著手柄抽動的頻率抽搐著,激烈的抽搐著!這血腥的一幕已經不是單純的血腥,簡直是殘忍,極點的殘忍!
乞丐的咒罵已經越來越弱了,女子刺出的力道也漸漸無力起來,顯然,他們都累了!尤其是黑夜女子,飽滿的胸脯正激烈著起伏著,一幅就欲破衣而出的摸樣,當然,終究沒破!
之前討論女子身價的幾個傭兵,此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在認識到了女子的兇殘之後,他們將傭兵的叢林法則發揮的淋漓盡致,儘管誘惑讓他們有些抵抗不住,奈何小命唯有一條,連三階的「乞丐高手」都被折磨這樣,如果是換做自己,那將是一場災難!
沾滿血漬的臉龐依然美得讓人窒息,黑衣女子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情緒,再一次用盡全力的揮出手臂之後,她終於停下了,是的,她停下了!一場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虐待終於結束了,當然,這不是她大發善心的放過了那個無恥的乞丐,而是她疲憊了!來來回回的重複著一個動作,即便是高手也會感覺到累!
女子將手中的兇器隨意丟開,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條手帕,不斷拭擦著周身的血跡,雖然沒能抹去多少,但是她銀牙緊咬的摸樣,讓奄奄一息的沈滄有了翻白眼的衝動,這跟屠夫有什麼區別?每一次放翻一條牲口之後,屠夫不都是這樣的神情麼
「強強、奸你」儘管已經快奄奄一息了,為了大男人的尊嚴,沈滄依然機械的咒罵著,只是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悲鳴,悲鳴中透著一抹無奈!
經過一個時辰的「交手」,沈滄萬分肯定,這是一個恐怖的女子,恐怖到了極點。跟凌天交手的時候,沈滄還有偷襲的機會,但是這一次,除了女子最後發瘋的時候,不顧形象的坐在了他的身上之外,沈滄連衣角都沒有觸到對方,這還是在她沒有使用戰技的情況下,也就是說她比凌天強上了太多太多!
「無恥」黑衣女子黛眉緊鎖,那怕已經聽了無數次了,但是他還是有打人的衝動,深深吸了口氣,強下下心中的怒火,女子略微「平靜」的注視著沈滄,寒聲的道:「我本想砍下你頭顱,但是後來我改變了這個想法,你知道為什麼嗎?」。
「強姦你強你」沈滄。
「還是那麼嘴硬」黑衣女子冷哼一聲,慢吞吞的整理著有些凌亂的青絲;「因為這一次我打得很暢快,期待下次不要讓我碰到,不過碰到也沒事,我一樣不會殺你,我依然如此待你!呵呵三階的武者乞丐!」。
「」
黑衣女子早已不見了蹤影,倒在血泊中的乞丐抽搐得越來越強烈,圍觀的人們像躲瘟疫一樣的散開,一下子整個胡同口頓時清靜了下來!
如果說死的人是一穿著體面的人,還會有「好心人」為他收屍,但是一個乞丐,就算是將他的破褲衩賣了也不值錢啊,沒人願意幹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更何況這裡是凱穆城。只要沒有涉及到自己,其它人死不死的跟自己沒有半毛錢的干係,頂多只有那群充當城衛軍角色的幾個傭兵組織,為了維護城內的清潔,會將乞丐的屍體拋到城外。
當然,什麼地方都有幾個好心人,就比如說羅休,直到所有人都走開之後,騙子羅休才光著膀子、破褲衩護體,鬼鬼祟祟的打量著四周,確定沒人在注意自己,他這才快步走向倒在血泊中沈滄。
這不怪羅休謹慎,純屬是干騙子一行多年來的後遺症,他們不容得半點閃失,若不慎失手,那麼他們都知道,要見到明天的太陽會很困難。曾經,名動凱穆城的騙子團伙頭目羅不休,便是羅休的父親,就因為一次一次無意的失手,導致了家破人亡、拋屍野外,這些血的教訓,時時刻刻的提醒著羅休。
緩步來到了沈滄的身前,羅休看向沈滄的目光很是怪異,矮下身子、眯著眼,羅休這才一臉歉意的道;「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你有了破碗,就能要到錢,但是我不知道人家好心給你錢,你還要惡劣的罵人。我單知道那個女子,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但是我不知道她會如此暴力。我單知道她會給你點教訓,但是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殘忍我錯了,我不應該將破碗留給你,你不適合當乞丐」
「」本來還有一股氣息尚在的沈滄,徹底的昏死過去,眼角流淌著淚水,在證明著他很難過!
古樸而高大建築中,一個紅光滿面的老者背著手站在窗前,深邃的目光帶著震驚之色,投過窗外正凝視著胡同口,也不知道注視了多久,在其身後的一張石桌上,同樣坐著兩個黑袍老者,他們笑眯眯的看著紅光滿面的老頭,也不說話,只顧悠閒的喝著茶。
「什麼時候,凱穆城多出了個這樣的高手?」紅光滿面的老者轉過了身子,緊皺著眉頭的問道;「你們認識這位女子嗎?那處死地的動盪會不會跟她有關呢?這少年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馬內隔壁,你們兩個老不死的,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樂意看我出醜,真不是好東西!」說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當然不認識」兩個老者的聲音同時響起,極為默契!
「你們」紅光滿面的老者指著兩個老者,臉色陰沉了下來,忽然斥罵道;「兩個老混蛋,你們沒看見這個神秘女子當街行兇嗎?眼睛都被狗吃了麼?」
「這樣啊」其中一個發須蒼白的老者絲毫沒在意的笑道;「可是雷暴老大,您才是會長啊,這個女子殺人干老夫個屁事!還有啊能在那處死地弄出動靜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等能擺平的,是她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到是你這會長,當得還真是窩囊」。
「我曰」被稱為雷暴的老人惡狠狠的暴了一句髒話,抓起其中一個老者還沒喝完的茶杯一陣狂飲,猛的一下將杯子丟向之前說話的老者,破口大罵;「司徒老混蛋,你那狗屁的拍賣行不也在凱穆城麼,還說什麼同氣連枝,同氣連枝個狗屁!」。
一把接住了雷暴丟過來的杯子,司徒南笑眯眯的賠笑道;「雷老大說的太對了,同氣連枝,呵呵,不過如果這神秘女子在拍賣行行兇,老夫一定教訓啊不,阻止她但是,這是在傭兵工會門口,你不出手,哪有我們出手的機會。」。
「不錯,主要的是我們兩個老傢伙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都快一隻教踏進墳墓了,哪像雷老大一樣老當益壯啊!對了,讓我們好奇的是會長大人怎麼不出手阻止?」另一個老者也是一臉的賠笑,不過這種微笑總有這一抹嘲諷的味道。
雷暴怎麼會不清楚兩個老傢伙在想什麼,同為凱穆城的執事,他們相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表面上雖然都在打擊對方,其實他們的感情極深,作為幾十年的老友,幾十年的兄弟,時不時看到對方出醜,將會很開心、很快樂!
一屁股坐到了奢華的靠椅之上,雷暴的老臉難得出現一抹紅潤,不過在他本來就紅光滿面的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來,舒服的將雙眼合上,雷暴這才弱弱的道;「因為因為我打不過她她的修為估計比我高上那麼一點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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