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道出,仿佛驚到那女子。
女子霍然轉身站起,凌厲的目光瞬間掃來,僅僅是一道目光,便讓徐缺心神猛的一震,有如遭受莫大的衝擊,臉色頓時一白。
「放肆!」
冰冷而威嚴的斥聲,化成無形的漣漪,方圓花叢皆被沖得搖晃,徐缺也被這道音波震得連退數步。
他臉色驚變,駭然的看向這名女子,強大的威勢之下,一時之間竟難以道出話來。
「你是何人,膽敢闖我海市蜃樓?」女子再開口,聲若號令,眸射寒星,居然有種睥睨天下,俯視萬生之勢。
徐缺心神難以平復,眼前這名女子不曾動用威壓,卻能讓人莫名的自覺渺小,他知道這是一位強者,一位比武侯還強大的人物。
但是,這怎麼可能?
他觀這女子容顏,膚若凝脂,不過才雙十年華有餘,身著紫羅輕紗,纖腰玉帶若約素,眉如墨畫,冷眸卻深邃,有渾然天成之威勢,與年齡實在不符。
如此年華,怎可能擁有這等修為與威勢?
徐缺想不通,同時壓下心中震撼,答道:「在下徐缺,是一塊刻著龍象圖騰的玉佩帶我此。」
「既然收到玉令,為何現在才來?還有,何人給你發的玉令,怎沒有與你同來?」女子的神情一冷,眸子如冰,似在問罪。
若是換做普通人,恐怕此時已然心慌意亂,腦海空白,但徐缺除了一開始被嚇到之外,此時已然恢復正常,甚至心中有些不喜了。
他才剛剛死裡逃生,現在遇到這女子這般叱問,總覺得渾身不舒服,當即聳了聳肩膀,搖頭說道:「玉佩是兩個月前一個老瘋子硬塞給我的,還說什麼浴血境三層才可以催動此玉拜山門,結果又是糊弄人的,浴血境二層就能來了。」
「一派胡言,我這地方並無老者。」女子眉宇間掠過一絲怒色,盯著徐缺,但很快,她眉頭突然輕蹙,眼眸微微瞪大,說道:「你適才說,你只有浴血境二層?」
「我都已經蛻皮了,當然是浴血境二層。」徐缺也皺了皺眉頭,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女子道。
「什麼蛻皮?」女子一聽,似乎有些不解,隨後眸中閃過一絲霞輝,直接落向徐缺。
徐缺頓時感到渾身上下被人掃遍,仿佛什麼都被看得一乾二淨,一絲不漏。立馬縮手捂住了自己胸口,雙腿一夾,驚道:「姑娘,你這是幹嘛,我還是個孩子。」
「果真是浴血境二層,倒是資質不錯!」女子微微點頭,但等她對徐缺所說的話反應過來,臉色瞬間一冷,怒斥道:「沒教養的東西,膽敢在我面前無禮。」
沒教養這三個字,有如一把尖刀刺在徐缺心上,他也怒了。
「沒教養怎麼了?就你這破地方,再請我來我都不來,再見。」說完,轉身就往遠處花叢而去,他不知道這是哪,但已經不想再待下去,只覺這女人比武侯好不了多少。
「入了我海市蜃樓,豈是任你說走就走?」女子冷聲一笑,玉掌輕揮,一縷霞光出現,在半空不斷放大,掠向徐缺背後時,已然化成蒼龍巨爪,瞬間抓在徐缺。
「哧啦!」
清脆聲響下,徐缺整件上衣被撕了下來,掛在腰間,露出光滑白皙的背部。
一抹涼風拂過,徐缺嘴角一抽,僵直的轉過腦袋,瞄了一眼自己的衣背,滿臉惆悵的抬頭看向女子:「說吧,咋賠?」
女子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樣,微微怔了一下又迅速恢復淡漠的面孔,手中戒指微微划過輝芒,取出一件黑白相間的綢緞錦衣,面無表情的拋向徐缺。
徐缺臉上百般不情願又勉為其難的接過衣服,心中卻無比滿足,這輩子他還真沒穿過這麼貴重的衣裳,當下也不管有沒有人在,連忙脫下身上的舊衣,迫不及待的更換起來。
「放肆,你做什麼?」女子臉色微變,立刻轉過身背對徐缺,口中怒斥。
「換衣服啊,反正剛才也被你看光了。」徐缺毫不在意的咕噥一句。
女子冷哼一聲,眼中寒星迸濺,低聲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膽的,敢隨隨便便給你這種人賜下玉令。」
「換好了沒有?」數息後,女子頗為不耐的問道。
但無人回應,女子頓時皺起了眉頭,猛然轉身,徐缺早已換完衣服跑到數百米開外,速度令人瞠目。
「你能跑到哪去?」女子再次縴手一揮,數道霞光顯化,宛若星芒流動,陡然間出現在數百米外,如同蟒蛇,迅速攀上徐缺的身上,將他手腳全然束縛。
女子邁步走去,冷聲問道:「說,何人給你的玉令?」
徐缺渾身被緊捆,越是掙扎那光就越緊縮,手腳被繃得十分難受,再聽見女子的問話,頓時不耐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是個老瘋子給的,且還是硬塞的。」
「還執迷不悟,我這地方根本沒有……」女子怒意愈發濃烈,但話剛說一半,突然止住了,好看的一對唇瓣微張,數息後低聲自語了一句:「難不成是他!」
她再次抬頭,臉上怒意有所緩和,看著徐缺問道:「你與我描述清楚那人的模樣,若是屬實,我不會為難你。」
徐缺心中雖然萬千個不樂意,但這女子的修為太可怕了,氣勢比武侯還強大,所以他很明智的選擇先妥協,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那老頭長得很醜,丑到難以形容,穿得與乞丐差不多,說話跟神棍一樣,除了給我一塊玉佩,還贈我一本《浴血偏》,不信我可以拿給你看。」
「拿!」女子很乾脆,直接揮手解開了徐缺身上的束縛,那抹霞光頓時化成千萬星芒,散落地面。
徐缺看得一驚,也沒磨蹭,臉色古怪的伸手摸進懷裡,將那本《浴血偏》取出。
古書雖然沾過水,但字跡卻不曾模糊,遞到女子面前的時候,女子臉色頓時一變,直接將古書奪去。
「當真是他,胡鬧,這《浴血偏方》根本不能修煉,他還拿出來害人。」看著古書上的字跡,女子臉上的慍怒再次微現。
徐缺聽得很清楚,不是浴血偏,而是浴血偏方。眉毛不由得一挑,說道:「上面寫得是浴血偏,哪裡有個方字?」
女子冷笑一聲,將古書封面對向徐缺,玉指點向右下角,說道:「下次看書看仔細點,也虧你聰明,沒去修煉裡面的東西,否則早已化成一堆白骨,又或許,連白骨都不存。」
徐缺看到女子的手指,先是一怔,暗道世間居然有人可以連手指都這般好看,再順著所指的方向看去,瞬間愕然,果真有一個歪歪扭扭的「方」字,小到令人髮指,這本書不是浴血篇,而是浴血偏方!
再等到女子口中話語說完,徐缺整張臉頓時都青了,聰明?沒去修煉?化成白骨?
這一個個詞彙,皆讓徐缺想起兩個月來被無數毒蟲撕咬身體的一幕,甚至他吃下無數毒草與毒蟲血汁,最後還把自己放進一口大鍋里熬煮……
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坑了,坑得死死的。
女子也發現徐缺的異樣,不由得輕蹙秀眉道:「你這幅表情是什麼意思?再敢無禮,我會讓你直接死在這,埋進地里當肥料,孕養我這片花海。」
徐缺已然快崩潰,哭都哭不出來了,若是現在能見到瘋老頭,他定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與之拼命,死也要狠咬他幾口。
最終,他伸手指著黃皮古書,滿臉苦澀道:「這本書,我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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