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很好的控制著行走速度,帶著黑衣人往年輕人和大胖子前方走去。
雨似乎已經大到了極限,至少鄒文沒有見過比這更大的雨,再大估計就得叫瀑布了,雲層厚極,就連閃電和雷鳴都穿不出來,只偶爾一亮,發出野獸咆哮般的聲音。
人群以局中人難以察覺到的速度朝著事件的中心點聚集過去。
鄒文不停的抹臉,怕雨水流進眼睛裡看漏了什麼,他有些緊張,那老頭自作主張幫他報仇,拉也拉不到,只能看著,盼著。
老頭終於停下步子,抬手往前方一指,又對黑衣人說了句什麼,黑衣人便朝著他指的方向走去。
空地上本來沒有路,即使走的人多了,雨水也把一切和成了稀泥,往哪裡走全憑個人意願,不存在擋不擋一說,可惜對一些人來說,目所能及的一切都是敵人。
大胖子身前的年輕人停下腳步,眉頭一皺,冷哼一聲,沒什麼新意的「好狗不擋道」就出現了。
下一刻,大胖子像貓一樣靈活的動了起來,十分迅捷的繞過年輕人,釘在轉身的黑衣人旁邊,右拳勾了出去,他的身體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陰影將目標籠罩在裡面,那一襲黑衣仿佛消失了一樣。
「嗬!」
悶哼,是氣體從胸腔里擠出來的聲音,黑色的雨傘飛了出去,在空中打幾個轉,落在地上雷達一樣滾了一圈。
鄒文之前也發出過這樣的聲音,但是他沒有看到胖子的身法,現在才吃了一驚,那速度似乎突破了人類極限,不僅快,停也停得穩,仿佛完全不受重力、慣性和濕滑泥地的影響。
「嘩——」
凜風又吹來一陣大雨,打在身上地上,震得耳膜都有些疼,而除了雨滴外,無論是人是鬼都不動彈了,呆呆看著大胖子,不知在等待著什麼。
他們不動,鄒文也不敢動,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反抗,要是立即站起來罵一句或瞪一眼,估計當場打120都晚了……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他留意到大胖子沒有像打他那樣收手,而是保持著出拳的姿勢站在那裡,再一看旁邊,年輕人臉上的得意笑容已經不見,表情嚴峻,眉頭微皺。
鄒文緊張起來,趁著眾人注意力不在這邊,悄悄往前走了一些,睜大眼睛盯著大胖子。
幾秒後,大胖子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咚」的一聲跪下去,膝蓋拍得地面泥土翻飛,身體前傾,一隻手拄在地上,另一隻手捂著腹部,乾嘔不已。
黑衣人仍站在原地,鄒文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這人二十歲左右,膚色白皙,目光平靜,有一對像劍一樣筆直、濃密的眉,頭髮往後梳著,有些亂,是用手指頭梳的,後面扎了條馬尾辮。他穿著一件黑色襯衫,敞開,裡面是黑色t恤,下身是黑色的帆布工裝褲,寬鬆版型,褲腳沒有像現在的年輕人那樣捲起來,而是垂在鞋面上,黑色的運動鞋有明顯的磨痕,由於淋濕了,看起來比較新。
全身被黑色包裹,讓這人有一種不符合容貌的成熟感,像個看得見卻摸不著的影子。
他的左手伸向前方,手裡握著的「小棍子」其實是一把刀,刀柄朝前。
這是把很特殊的直刃短刀,刀鞘為圓柱體,黑得仿佛能把光吸進去,埠有兩個刀槽,但是里只插著一把刀,沒有鍔,刀柄用白色的布條裹著,裹得凌亂,布條的末端甚至沒有打結,垂下來十多厘米長一截。
剛才,就是這把刀的刀柄頂端擊中了大胖子高高隆起的腹部。
悶哼居然是大胖子發出來的,他被刀柄頂了一下,站在原地想要「消化」這一擊之力,可是堅持了半分鐘左右,還是倒下了。
握著刀鞘的手慢慢收回來,垂在身側,黑衣人低頭看了一眼大胖子,眼中無波,一聲不吭就要繼續往前走。
「你是誰?」跋扈的年輕人沉聲問道。
黑衣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年輕人咬了咬牙齒,牽動耳根動了一下,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微動容:「等等,你是『魂刀』楊光?那個死活不去總部做等級評估的人?為什麼不去?你不知道每個禱師都必須接受等級評估?」
「你的總部,你的規矩。」黑衣人沒有否認,輕聲說完這八個字,就要往前走。
聲音里沒有情緒,像是男版siri。
他竟然叫楊光,一個被黑色包裹,站在大雨里,陰沉得像是黑夜森林裡吹出來的冷風一樣的人居然叫楊光,鄒文覺得挺諷刺的。
年輕人怒容一現,冷笑一聲,揚起下巴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楊光頭也沒回,往前走了兩步,用行動阻止了喜聞樂見的報後台環節。
這兩步像是踏在年輕人臉皮上似的,讓他異常憤怒,臉色青紅不定,低頭看了一眼仍趴在地上作嘔的大胖子,似乎覺得自己的實力無法和年輕人對抗,猶豫幾秒,眼珠子一轉,臉上有了得意的笑容:「抱歉,就算你不想知道,我也必須報出自己的名字,否則就是失職。」
楊光停步,並沒有回過頭來,靜立等待。
「『血枷』封天宇,b4-髖級禱師,安明市天縱分部負責人,你在自身和他人生命沒有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對別的禱師使用能力,犯了大忌,乖乖跟我回去,明天我會送你去總部接受懲罰,順便做等級評估,當然了,想多一個拒捕罪名的話,你可以試著逃跑。」年輕人朗聲說道,正義凜然。
可說完這些話,他又低下頭,臉上顯出陰險笑容,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你還有明天的話……」
這話一出,無論楊光之前是怎麼打算的,都不可能跟他走了,而這個叫封天宇的年輕人故意亮出身份,給楊光安了個罪名,楊光跟著他走要命,不跟他走就是拒捕,事態升級,之後很可能會有更大的抓捕行動。
跋扈歸跋扈,封天宇倒也不是無腦之人,鄒文覺得如果把這傢伙當作反派寫進小說里,大概是會讓讀者失望的。
至於封天宇話里透露出來的那些信息,他則聽得雲裡霧裡。
禱師是什麼?天縱又是什麼組織?為什麼他們都要在名字前面加一個中二的稱呼?魂刀還好理解,雪茄又是什麼鬼?
鄒文本能的用心記憶那些沒聽過的詞語,盯著楊光,看他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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