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語氣是極為不好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這要是換了從前的老沈頭,可從來都是一意孤行,而且即便是錯了也依舊放賴的。
可是現在他卻不能那般,說到底就算是耍賴,也還是有他怕的地方,至少現在看來他就不敢跟張氏再犟下去。
而且從進來開始,老沈頭除了有一陣張氏沒說話的時候,讓他覺得自個兒是鎮住了眾人,餘下真的是一直都被張氏給壓住了。
所以老沈頭才會是這個反應,說著也真是顧不上今兒個來的目的根本就沒有達到,就猛地甩了甩袖子,沒法再跟張氏吵吵,只好借著這個動作泄憤了。
其實也由不得他不這樣,就衝著現在這情形,他就只能是說到做到的,因為面前旁人不說,跟他一直作對的張氏可是在死死瞪著他的,顯然他要是不走,下一刻張氏就要撲上來了。
「那走吧,還等我送你?」站了一會兒,張氏氣息也喘勻了,就冷著臉看著老沈頭說道。
說起來今兒個張氏說話一直很厲害,先前沒有讓老沈頭給帶著跑了不說,這會兒出口的話也都一直很是噎人。
當然這個噎人也只是在老沈頭看來而已,在七夕等人聽來,這說的都是事實,只不過是平時沒有人跟老沈頭較這個真罷了。
老沈頭氣得心口疼,可著實讓張氏今兒個的瘋癲樣子給嚇著了,再說話都出口了,就算是再臉皮厚,這會兒也說不出反悔的話來,要不然張氏能吃了他的。
整了整衣裳,將自個兒收拾利索了些,老沈頭站在原地惡狠狠地看了張氏一眼,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今兒個不跟她計較。往後再跟她算賬。
屋裡眾人都沒說說話看著他們,張氏站在前頭冷眼瞧著,雲朵七夕一左一右站著,都在盯著老沈頭接下來的動作。
老沈頭簡直要氣冒煙了。這一屋子的人以張氏為首,竟然都在盼著他趕緊走,竟然沒有一個要替他開口說話的,看向眾人的眼神便是格外怨毒,顯然心裡頭已經是不滿到了極點了。
其實老沈頭怎麼就不想想呢。就衝著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憑什麼三房這頭的人要替他說話啊,誰都不傻,這會兒替他說話把他留下來,回頭給自個兒找麻煩嗎?
「好好好,你們都是好樣兒的,你們都行啊……」哪怕到了現在就要走了,老沈頭依舊嘴上還要逞強。
而且瞧著他那神色和語氣,分明是在指責眾人,果然像是他們這樣的人。永遠都是覺得自個兒是對的。
但是眾人沒有人搭理他,也不跟他爭這一時的口舌之快,事實上三房的人現在只想著他們趕緊離開就是了,因為真怕張氏被氣壞了。
所以即便老沈頭故意用那副痛心疾首的語氣說話,眾人也都是半點兒反應都沒有,這就讓他更是憋悶了一把。
「爺,爺咱走吧,我扶著你。」沈敬博一看眾人這種對峙的架勢,頭一次這麼勤快地過來,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扶著道。
「哼!」因為說的話得不到回應。老沈頭就是想要再裝都沒有人捧場,只好狠狠地瞪了眾人一眼,然後由沈敬博扶著往出走。
事實上就算是到了現在,他也還是不情願要走的。但是卻是由不得他的,而且因為太過來氣,也懶得裝什麼腳傷嚴重了。
進來的時候還由沈敬博扶著走得極慢,現在這個當做藉口不管用了,雖說依舊是由沈敬博扶著,但卻是走得飛快。估麼是忘了先頭還說過因為腳傷動不了的事兒了。
來的時候趾高氣揚,一副不將眾人放在眼裡的架勢,走的時候儘管是整理過了,可那狼狽的神色還是叫眾人瞧得清楚。畢竟算起來是被張氏給攆走的。
被氣呼呼的沈敬博和杜錦繡扶著到了門口,老沈頭還是咽不下那口氣,就站定轉頭,結果看見張氏不放心竟然一路跟在後頭。
老沈頭頓時就瞪大了眼睛,因為不用問都不知道,張氏這是怕他出爾反爾,所以一直在這裡盯著他離開呢。
要知道他來的時候張氏都沒有出去接,現在卻跟了出來,而且不是送,而是在趕他走呢。
到這會兒自然也就沒人提起來先頭張氏說的要一起走的話了,三房的人自然不會讓她走,而且沈敬博杜錦繡也不樂意,兩個老的賭氣歸賭氣,他們哪會同意再帶個人回去。
要不是有指著老沈頭的地方,他們就連老沈頭都不願意讓來,本來就覺得縣裡這宅子租得很小了,再擠著那麼多的人,還能住嗎?
老沈頭吹鬍子瞪眼了一會兒,但是不管咋樣今兒個他都得就這麼離開了,是以到底還是讓沈敬博扶著上了馬車。
沈家三房眾人這會兒都出來了,自然小夥計廚子們還是很有眼色的,沒有跟出來湊熱鬧,因為瞧見眾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是以門口也只有沈家人。
「奶,進屋吧。」七夕瞧著馬車已經走遠了,安靜地陪著她奶站了一會兒,才伸手扶著她道。
張氏剛才瞧著遠處瞧得出神,聽見七夕叫她才回過神來,一時還有些愣,過得一會兒,才微微嘆了口氣,道:「走吧。」
再回屋就瞧見張氏情緒不比先前了,雖說趕走了老沈頭,可到底今兒個鬧騰了一次,要知道先前可是因為酒樓開張的事兒一團歡喜的。
張氏和湯氏坐著說話,其實湯氏對張氏的心挺理解的,都是因為對兒女的擔心,她之前也是擔心閨女。
那時候知道閨女在婆家的日子並不好過,也只能是想方設法幫著補貼一些,甚至連給銀子都沒法給,因為知道給了也落不到他們手裡。
而且李家是明理的,哪怕是家裡有些家底,可是閨女嫁出去就是人家的媳婦了,就算是惦記著,也還是很少會插手。
再加上孩子們都是懂事兒的,有啥事兒也總是瞞著不告訴他們,就怕他們跟著操心,這一來二去的,就瞞下了不少,要不是後頭分家的事兒鬧開了,李家還都不知道敬文敬晟兩個連學堂都去不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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