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雙至並沒有直接要胡夫人交出將軍府的當家大權,但將軍府所有的下人都清楚明白原來這個夫人並不是他們所看到的那般軟弱。
他們都在靜觀其變,不知是胡夫人最終守住大權,還是夫人成功當家。
雙至和胡夫人並沒有做出什麼針鋒相對,這個將軍府也沒有那種硝煙瀰漫,但就是讓人忍不住感到緊張,好像這兩人都處於一種劍拔弩張的狀態,就看誰先出手,對方一定會一口咬住不放。
其實論身份地位來看,胡夫人根本不能和雙至爭,她只是一個寡婦,是一個外人,她能留在將軍府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情,如果不是她的婆家容不下她,如果不是她帶著威兒在外獨住會被某些有權勢的人滋擾,她也不會住在將軍府。
所以,在經過徐管事的事情之後,將軍府大部分下人都不看好胡夫人。
別說福雙至是皇上的郡夫人,就是看爺對夫人的態,那也絕對讓所有人不敢再繼續在夫人面前放肆,是誰說爺不看重夫人的?簡直是瞎了眼,看那祥興在夫人面前,那叫一個尊敬,那叫一個狗腿。
當然,雙至和胡夫人這種還沒浮出水面,表面依然風平浪靜,暗裡是否波濤洶湧的局勢都只是下人們的猜測,實際上,胡夫人還是那樣笑容溫和親切,似乎雙至對徐管事的開刀並沒有影響她半分心情。
但也只是大部分這樣認為,當然還有一些不以為然,認為這只是夫人支不到銀惱羞成怒的後果,相信過後她就後悔了。
再說雙至免去徐管事賬房一職之後,也算是在將軍府立威了,她很清楚今日這事有心之人定是能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她也不急著去讓胡夫人把該交的東西交給她,她在等,等胡夫人來找她。
第二天,雙至剛起身沒多久,媚姨娘便過來請安了。
「坐下一起吃早飯吧。」雙至對站在她旁邊的媚姨娘笑道。
媚姨娘正在暗中觀察雙至的眼神臉色,被她這樣突然轉頭叫她,她還真有些愣神,「啊,這這不合規矩,婢妾不敢與夫人同桌吃飯。」
「坐下吧,你不像會拘束這些禮節的人。」雙至看了她一眼,讓小丫環再準備了一符碗筷。
媚姨娘燦爛一笑,真不客氣坐了下來,「夫人,那婢妾就斗膽了。」
雙至睨了她一眼,「你也是斗膽?媚姨娘,我看你膽大得很。」
媚姨娘笑容微滯,「夫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院裡有哪些丫環是存著別的心思,你不是挺清楚的嗎?要不是媚姨娘你提醒,我還真不知是哪個人敢把我這兒的事說出去,你這招借力打力挺不錯的嘛。」雙至勺了一口潔白如玉的白粥含如嘴裡,慢慢咀嚼,似笑非笑看著媚姨娘。
媚姨娘臉色微變,急忙解釋,「婢妾絕無這樣的心思,只是只是不想夫人您被出賣了還不知道。」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不用緊張,這粥不錯,試試吧。」雙至笑道。
媚姨娘卻是驚出一身冷汗,今日她總算領略到這位夫人的厲害了,原來她早就把什麼都看透了,看來以後她做事還要更謹慎一些。
「謝謝夫人。」媚姨娘小心翼翼地道。
「媚姨娘,你跟了石拓就幾年?」雙至似隨意問著,神態很悠閒地吃著粥。
媚姨娘用眼角瞄了她一眼,才道,「四年了,婢妾十五歲的時候,便被林大人送到爺這裡,當時爺還不是大將軍,只是副將。」
雙至唇邊笑容微微綻放,「石拓以前也是這麼不愛說話?」
媚姨娘道,「爺當副將的時候,只有一處小宅,婢妾在那宅住了一年,才見到爺的。」
「嗯?」雙至訝異看她,不大確定自己聽到的話。
媚姨娘苦笑,這夫人怎麼儘是在打聽石拓以前的事情,難不成想要從中抓到她的什麼把柄麼?「爺常年都在戰場,就是不打戰的時候,爺是在軍營里,很少回宅,這四年來,爺就在婢妾屋裡留過幾個晚上,就是兩年前別的將軍給爺送了歌姬,也是在這將軍府呆了半年,才能讓爺到她屋裡去。」
雙至眸色微轉,「歌姬?」
媚姨娘一怔,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呃,那那歌姬已經被爺趕出府了。」
「為什麼?」雙至問道。
「那歌姬硬要去爺的書房,惹怒了爺。」媚姨娘仔細看著雙至的臉色,沒有不悅,還好還好。
原來石拓真的不喜歡別人去他的書房啊,真是怪癖。
她現在也總算明白為什麼這石拓明明有小妾,卻一直沒有嗣的原因,原來他一年到頭根本就沒在人家屋裡呆幾天,這個發現,讓她還真莫名的感到竊喜,還有淡淡的甜蜜。
接著,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媚姨娘沒想到自己在一個比自己還年幼的福雙至面前竟然也會感到緊張。
雙至吃飽後,見媚姨娘碗裡的粥還沒怎麼動,便輕笑道,「媚姨娘,你今日是怎麼了?平日你在我面前不是挺大大咧咧,有什麼說什麼的嗎?」
媚姨娘乾笑幾聲,就是以前小看福雙至了,才敢什麼都說。
這時,靈蘭走了進來,給雙至行了一禮,「夫人,胡夫人在外面求見。」
雙至嘴角微勾,「請胡夫人進來。」
媚姨娘聽到那胡夫人進來,便起身道,「夫人,那婢妾就先告退了。」
雙至笑了笑,「無妨,也不是說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大事兒。」
媚姨娘聞言,站到雙至身後,心裡暗想不知夫人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是不是也想連她也對付了?可是看起來又不像。
胡夫人進來的時候,見到媚姨娘也在,眼底閃過一抹流光,臉上笑容依舊溫婉親切。
「夫人。」她盈盈給雙至行了一禮,手裡抱著一摞賬本。
「胡夫人,請坐,胡夫人今日氣色不佳,沒什麼事兒吧?」雙至笑得端雅大方,好像昨日並沒有發生徐管事那件事一樣。
胡夫人笑道,「沒事兒,許是昨日夜裡威兒發噩夢,沒睡好呢。」
雙至對威兒有幾分憐愛,聽到他發噩夢,便關心道,「威兒沒事吧?我本想著今日再讓他過來作耍的。」
胡夫人對雙至的關心報以感激一笑,「多謝夫人關心,威兒自從他父親過世之後便常常會在夜裡噩夢,白天醒來便沒事了。」
「讓小廚房煮些安神的茶給威兒喝,總是噩夢也不好。」雙至道。
胡夫人眉眼間浮出幾分疚意,「都怪我平日少時間陪威兒,一直以來我都只顧著想要報答將軍,為將軍打理好這個內院,不過如今夫人您回來了,這管家自然不必我這個外人插手,而我也想多一些時間陪威兒,夫人,這是家裡的賬本和鑰匙,我全數交還給您。」
雙至直直盯了胡夫人一眼,想知道這話從她嘴裡出來究竟有幾分的真心實意。
胡夫人低垂著眼瞼,她也在賭,她今日低姿態交出大權,並非真心,只是想要讓福雙至對她放下戒心,如果福雙至真是一個聰明人,她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拿回當家權利。
不過她低估了雙至的挑戰能力,她從來不是一個害怕困難的人。
「如此,我也不好再勞煩胡夫人,往後胡夫人只管在將軍府住下,安心陪伴威兒,威兒如今還小,正是需要母親的時候,家裡的事,胡夫人就不要操心了。」雙至一副體貼人心的溫柔,似沒看見胡夫人突然笑容僵住的表情。
胡夫人扯了扯嘴角,很努力才讓自己看起來仍然溫婉大方,「多謝夫人,這是賬房的鑰匙和賬本,我這就去交代各房管事,讓他們過來與您交代家裡的大小事情。」
「不急,家裡的管事我還不甚清楚,待我想問話了,再讓他們過來也行,這事不必麻煩胡夫人了。」雙至給香芹遞了個眼色,香芹上前從胡夫人手裡接過賬冊和鑰匙。
胡夫人一笑,然後有些遲疑道,「夫人,我聽聞您將年節收來的禮物都送去道觀了?」
雙至螓首微點,「把禮物送去清水觀,行善積福,既能幫助道姑們收養孤兒,也能解決這些禮物,不是挺好的麼?」
「可是將軍不喜受禮,這樣做,難免讓人以為將軍承了別人的人情。」胡夫人咬了咬唇,忍著心裡的煩躁仍然淺笑道。
「人與人之間便是我承你一個情,你受我一禮,不能因為喜好而斷了與他人的關係。」雙至淡淡道,她不是個迂腐的人,裝清高不收禮只會讓石拓在朝廷的人際關係變差,而且人家送禮也不是來賄賂石拓,只是一種示好,她將一些有賄賂成分的禮物以那些人的名義捐贈給道觀,這樣做也是想讓那些人知道,與將軍府交好可以,但想賄賂石拓,怕是找錯地方了。
胡夫人聞言,嘴裡的話滯住了,如今她已經不是管家的,還有什麼立場去跟福雙至說這些?想到自己兩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要毀在福雙至手裡,她心裡不由得感到不甘心和怨恨。
她不會就這樣罷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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