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辦法參加科舉,便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所以這幾年他整理了不少少爺教學的筆記,他知道光靠自己教,孩子肯定成不了才,便認真的把衛樂每堂課講的內容記下來,裝訂成冊打算以後依樣畫葫蘆地教孩子。
他對衛樂有信心,他相信用少爺的方法肯定能教出一個秀才的,至於舉人他也可以想像一下,因為他覺得這也非常有可能。
少爺本身就是舉人,他的學識自然不差。自家的孩子能學得少他三、四分真傳也夠用了。
對於子浩私下的動作,衛樂沒有陰止,任由他抄。衛宅其他人見了也都一個個保持了沉默,他們早就知道子浩是留不住的,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對他抱有期望,雖說和子浩關係還行,但關係密切的卻一個也沒有。
他始終是要走,對衛宅的人來說,子浩頂多算是半個衛宅人。和他普通相處就夠了,沒必要成為好朋友。當然如果他能真心留下來幫少爺的話就更好了,可惜眾人有些吃不准他的態度。平時做事也認真積極,無事時便坐下來看書。
衛凡也知道子浩有這個心思,所以搶起子浩的工作來毫不手軟。
「子浩,去找小金管家,讓他給我送一刀紙來,書房上的紙用得差不多了。」衛樂看了看衛凡,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子浩說道。
「是。」
子浩看了眼桌子上的紙,剩下的確實不多了,便立即找小金管家去。
沒有了子浩,衛樂才白了衛凡一眼。
「他怎麼惹到你了?」
居然搶人家的工作,害得子浩這麼尷尬。
「呵呵,少爺你猜呢?」衛凡沒有正面回答,他就不相信以少爺的聰慧猜不出來。子浩這人是比以前的子然要好,但同樣這人也嚮往自由,他不喜難做人下人,可能是跟他以前讀過書有關,覺得做人家下人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所以才老想著為自己贖身。
他這種心理衛凡可以理解,但是卻不太喜歡。
他當初賣身的銀子不少,所以贖身的銀子自然不公少。就憑那他點銀子,還得存上好幾年才能為自己贖身,要不是少爺大發善心,他以為衛宅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衛樂對衛凡他們的偏激搖了搖頭,對子浩他在衛樂的心中地位是家中最低的,所以跟他沒什麼好計較的。
他要走就走吧,現在衛家也不缺人用,特別是當他的學生們都離開後,只有四名弟子需要他教導,卻也不是每一天都要上課,只需要兩、三來一次就好了。
如此一來,有沒有子浩都沒有關係了。
家中的人都識字,他忙不過來隨便抓一個來頂缸便行了。
衛樂不在意,是因為他對這些事從不往心裡去,看得也開。但對衛宅其他人來說,子浩有點背叛了衛樂的信任,雖然人家一開始就說了想為自己贖身。可在衛宅人看來他還是有點沒良心,他來衛宅這幾年,有什麼問題只要他問少爺都解答,就連平時他寫的文章也拿過給少爺點評,可以說少爺對子浩有半師之誼,結果他就是這樣回報的,大家自然也就不滿了。
「行了,你別忘記自己是為什麼往我身邊湊的,小心老夏看到你這般又生氣。還有我讓辦得事怎樣了?」衛樂不得不提醒衛凡,別忘記自己的目的。
衛樂一提,衛凡果然想起來了。沒錯,他是來尋求少爺解圍的,怎麼能把精力化費在子浩身上呢?要是讓夏爺誤會他移情別戀就不好了。
「回少爺,辦妥了。小的也不知道原來他的身體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好在還來得及,只要好生調養一番會大為改善。」
「嗯,這事你悄悄做,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正陽。」
「是,少爺。」
於是衛凡再也沒有搶過子浩的活干,但他每天還是要和衛樂待在一起,等夏琝來找衛樂時,便看到衛凡沒臉沒皮的對衛樂跟前跟後,真是丟盡暗衛一族的臉。
丟臉不丟臉,衛凡不在乎。他現在只想歡呼,自從跟了少爺以後,夏爺再也不會找他麻煩了,在衛樂夸衛凡的時候,他還在跟著夸,差點沒把夏琝氣死。好在夏琝不滿歸不滿,對衛凡大的意思沒有,只是不滿了搶走了自己當作兒子看的夏正陽。
不過和衛凡相外後,發現他人也沒那麼差,便也漸漸接受了他。當然別以為夏琝會對他軟言細語,那是不可能的,頂多在抓到他和夏正陽在一起時難得沒罵他。當然白眼是少不了的,衛凡早就習慣了。
相比之前,現在已經算好了。
夏正陽見這招這麼好使,便決定以後夏爺要是再為難小凡,就把讓他跟少爺去,他就不信了,夏爺還能不給少爺面子。
「衛子樂啊,你怎麼會答應他跟著你呢?」等衛凡出去後,夏琝一臉可惜,本來他還想訓對方一頓,結果好友就把人支走了。
「你不是猜到了嗎?這本文山遊記你要看嗎?」衛樂在書架前翻書,看到這本夏琝曾說過想看的遊記,便把它拿出來揚了揚。
「要。不是說這遊記在京城鎮國公的府中收藏著嗎?」雖然曾經做為皇帝,他非常想看這本書,但他也不好意思朝臣子要,於是就一直憋著,快把他憋死了。想他做皇帝容易嘛,不能出宮只能看些遊記了解一下大慶朝的風景民俗。
「在京城中時,鎮國公的小兒子曾經為了炫耀,把它帶去過書院,我有幸借了一個時辰翻看。」
以原主過目不忘的本事,這本遊記自然也在衛樂的大腦中,現在被他默寫出來,總算不再是鎮國公府一家獨有了。
「不過和他們家的相比,我這個價值就低了。」不過是手抄本,不比遊記主人親手所寫的孤本來得貴重。
「唉,這本文山遊記在前朝很出名,可惜他的主人因為得罪了當時的皇帝,滿門抄斬不說,他寫的書基本上都毀了,只有這本遊記被一個文人小心藏了起來。前朝滅亡後,他的後代嫁進了鎮國公府,這遊記就成了鎮國公府中的珍藏。」
夏琝對這文山遊記的主人很佩服,因為他就是不願意屈服於前朝昏君,才會被對方來了個滿門抄斬,但實際上這遊記的主人還真沒做過什麼不軌之事,死得冤啊!
「昏君當道,死得冤得又何止他一個。前朝最後一個皇帝時期,據說京城的血都染紅了大街,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活不過明天。」衛樂對那一段歷史也研究過一陣,實在是沒見過這麼殘暴的君主,比起夏商最後一位君主也不遑多讓了。
「沒這麼誇張,雖然也差不多了。當初確實死了很多人,所以開國先皇最後打進京城時,城門還是老百姓們自己打開的,親自把太、祖迎進了京城。」
夏琝說起自家祖先,一臉的自豪,衛樂搖了搖頭,他覺得比起打江山,能把大慶發展成這樣的夏琝才更厲害。
都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所以在衛樂心中,夏琝的功勞比他家祖先還要大。
「不說了,我還是看書吧!」夏琝說著說著就沒什麼勁了,太、祖的功勞再大,現在記得他得又有多少呢!百姓並不在意誰坐在皇位上,他們只在意能不能吃飽肚子,如果不能他們不介意換個皇帝,對他們來說能讓他們填飽肚子的皇帝就是好皇帝,而讓他們沒飯吃的皇帝那就是昏君了。
其實有時候一個國家的滅亡並不能一味的怪到皇帝身上,他自己肯定有責任,但全把責任推到他們身上也不對,只能說一個朝代腐朽了,即使最後一位君王想挽救也是沒有辦法的,只憑他一個人又能做什麼?哪怕他是皇帝。
夏琝想到這心裡有點不舒服,於是便把精力全部放在書中,很快他便沉浸在書中的內容,忘我般忽略了周遭的環境。
衛樂見他這樣,也拿起學生們的作業細心批改起來。金色中帶著紅色的字體留在雪白的字上,這是衛樂考慮到白色紙上寫金色字會影響到視覺,所以加了一點點硃砂混著調配,這樣顏色看起來會深一點,孩子們看他的批改也不會太費力了。
「我早說過你可以用硃筆的,頂多顏色調淡一點。」
夏琝不知道時候站在了衛樂的身邊,看他用金色筆批改作業,不明白這位好友是在堅持些什麼。
「算了吧,我沒事但我不想給這些孩子們惹麻煩。再說這樣也不錯啊,雖然顏色沒有硃砂深,但也還是可以看嘛!」
衛樂笑著搖著。
「道士他們畫符也用啊,不見他們害怕。」
「又胡說,他們是出家人。」
衛樂擱下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硃筆批閱就成了皇帝的特權,普通人用了就會以藐視君上的罪名抓起來。就算皇帝不在意,但下面那些為了討好皇帝的人卻會幹出抓人的事情來。
至於出家人用硃砂畫符,倒是不受此限制,難道是因為古代人迷信嗎?哪怕是君王也要給神讓道?
唉~~衛樂低頭,果然古人的想法真的好難猜啊!
「反正我可沒下過這樣的命令,大慶也從沒有過這樣的律法。這是前朝遺留下來的規矩,聽說前朝最後一位皇帝,不喜歡和別人用同樣的東西,凡是他用的這世上就不會再有第二件。這倒是很像他會下的聖旨,只有出家人不受限制,看來他也會怕神,真以為那位前朝昏君誰也不怕呢!」
皇帝快鬱悶死了,可能是前朝昏君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這個不是規矩的規矩就這樣保留一來,民間除了出家人就再也找不到別的人敢用硃筆批字了。
「唉~~這讓我想到了某個不好的朝代,別提了。」
衛樂揉了揉額角,心情都變差了。每次想到那個朝代就覺得不爽,總覺得是他們把華國給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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