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南橋村參加報名的,一共有一百八十七人。
這幾乎是除了老弱病殘孕之外的所有村民數量了。
就連柳四平也令人意外的跑來報名,還開玩笑道:「再不賺錢,生了孩子可養不起嘍!」
他願意上鏡,青蘿自然不會拒絕他來。
除了幾個眾所周知的潑皮懶漢,青蘿看了名單後,就基本同意了。
「這麼多人啊,讓他們在哪裡編制呢?」柳和平都有些發愁。
幾個人還好說,找個院子一待就是,可這上百號人,他看著都有些頭暈。
「也不用找地方,就這裡很好。」
青蘿環視著村頭的一大片空地,言道,「等我把圖樣拿來,您先研究研究,研究透了,就開始教大家編制。」
「一個個教嗎?」
「這樣豈不是要累死?」青蘿笑道,「您先選出幾個手藝好些的人做小隊長,然後把大家分成幾隻隊伍,讓小隊長負責他們的隊裡的人。而您只需要把步驟拆開,分別交給幾個小隊長就可以了。」
柳和平聽的眼睛都亮了。
「天,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方法的?」
每個人只需要做其中一個步驟,這樣不僅容易學,而且上手快,編起來也迅速。
熟能生巧嘛。
青蘿十分謙虛:「都是人民群眾的力量。」
柳和平一臉茫然,再次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安排了南橋村的事情,青蘿才算能夠喘口氣,坐下喝杯茶。
剛回到衙門坐下沒一會,榮成興沖沖跑進來,手裡捏著一隻大茶壺,「仙女,你來看看,這就是葡萄酒嗎?」
青蘿接過來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你這叫葡萄汁!」
「啊?」
「啊什麼啊,我不是把方子給你了?怎麼不按照方子來?葡萄酒是兩天就能釀製好的嗎?」
「那什麼……我把方子弄丟了……」榮成一臉羞愧。
青蘿氣的恨不得把茶壺拍他腦門上,「丟了就來找我再要一份啊!你自己瞎搗鼓算是怎麼回事?說,浪費了多少葡萄?」
榮成高高大大的個子,站在她面前,簡直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弱弱道:「其實,也沒多少……就這兩天收的……」
青蘿大怒:「你未來五年的俸祿都別想要了!」
榮成苦著臉:「只要您供頓飯就行……」
「呵呵,你讓桂香供飯去。」青蘿轉身又現寫了一張方子,一指頭戳他腦門上,「你給我在這裡看,看完了背下來,背不下來不許回家!」
榮成:「……」
來來往往的衙役都偷樂。
榮爺您也有今天!
叫你釀酒光饞我們,不給我們喝!
榮成倒也知道自己浪費了許多葡萄,確實對不住青蘿。果真待在衙門,直到把整張方子都背下來,青蘿檢查過後,滿意了,才放他離開。
中間因為背錯了幾個要點,還挨了幾下手板子……
恐怕這方子他能記一輩子……
榮成離開後,青蘿打發衙役們去吃飯,獨自待在公堂里,拿著一隻細細的羊毫小筆,對著幾張宣紙塗塗畫畫。
「啊呀,怎麼這麼勤奮啊,一個人在這裡?」
一個妖冶魅惑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青蘿吃了一驚,直接站了起來。
門口進來一個身穿白衣,墨發飄飄的妖魅俊美男子。
「蘭昊……」由於過於吃驚,青蘿手裡的毛筆都落到了地上。
「見到我就這麼開心?」蘭昊懶洋洋的笑著,走過來把毛筆撿起來,擠到她身邊坐下,曖昧道,「過來給我親一口。」
「你怎麼在這裡?」
青蘿沒搭理他的胡說八道,坐到旁邊椅子上,十分好奇的問道。
眼看陳家和西域都快鬧翻天了,他這個罪魁禍首,居然沒事人一樣的出現在大周一個偏僻的小縣衙里?
蘭昊歪在椅子裡,打量著青蘿,勾唇笑道:「當然是因為想你才來啊,不然你以為我跟容若那笨蛋一樣?」
「提他做什麼。」
「喲,都不能提了?」蘭昊調侃道,「看來你們這對兄妹,還真是如假包換啊,連這彆扭性子都一模一樣。」
青蘿轉移話題:「你打哪裡來?」
「我才從西域逛了一圈回來,你沒見我都曬黑了?」他把一張白裡透紅的雪白臉蛋湊到青蘿面前。
青蘿一巴掌推開他的臉,「你還真去西域了?莫非真有西域公主看上你,跑來搶親?」
「你這是懷疑我的魅力?」蘭昊半眯著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我就知道你跟容若一樣,疑心太重。你們一定都認為,這是我跟陳香雪策劃的,是也不是?」
青蘿倒也沒否認:「擱誰也不會相信吧?」
「換作別人你就不用相信了,但如果是我,有什麼不可能?」
「既然你被西域公主帶走,你居然還捨得回來?我聽說西域的幾位公主,個個都是貌若天仙啊!」
「天仙也比不上我們家的小蘿蔔可愛啊……」蘭昊漫不經心的半開玩笑道。
青蘿和他說話時,向來是自動忽略這些內容。
因為他和別的女人說話也向來如此。
真一句假一句,讓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這麼說,陳家和西域鬧翻也是真的了?」青蘿撿起毛筆,把記憶中那些家具和工藝品的樣子,慢慢臨摹出來,隨口問。
「半真半假……」蘭昊的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似乎十分疲累的樣子,慵懶道,「他們其實是暗地裡接觸。陳家不是要反麼,總得找點外援啊。陳香雪這只是借題發揮罷了。」
青蘿笑著嘆道:「陳香雪也算是開竅了。」
人都說她是木頭人,結果呢?
還學會暗度陳倉了。
「那你跟陳香雪的親事怎麼辦?陳家那些老東西就這麼放過你了?」青蘿低著頭,閒話問他。
半天沒聽到回答,青蘿抬頭看去,卻發現蘭昊已經歪在椅子裡,閉著眼睛睡著了。
青蘿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低頭打量他。
雖然依舊是俊美的樣子,但仔細看,就能看出他眼底的青色,以及雪白衣衫上的點點風塵。
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十分的狼狽了。
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來?
把自己累成這樣,到了這裡,似乎才放心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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