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墨戟岩想說『不用』兩個字,卻發現嗓音已經嘶啞到沒了力氣。
他看著楚微微的背影慢慢走遠,最後融進夜色里。
他再也無力去追她,再也無力去挽回什麼。
錯了就是錯了,她眼睛裡的平靜,讓他心疼到發軟。
墨戟岩想離開這個讓他受了生平最大刺激的地方,可是又不想離開。
全身虛軟,不知道是沒有力氣,還是一時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艱難地拖著身體回到座駕里時,他整個人都像是打了一場仗似的,疲累無力。
墨戟岩坐在車子裡很久,直到看見楚微微和季文姝再次回來。
她臉上依舊掛著甜美而夷愉的笑,像是剛才的那一切絲毫都沒有發生過。
墨戟岩的一顆心,沉了又沉。
看見她和季文姝有說有笑地進了小區,他幾次捏緊拳頭想要攔住她。
可是想起她剛才說的話,整個人就瞬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直至楚微微的身影消失,他才又一次下了車。
抬頭看著那個燈火通明的小窗戶,想起很久以前,他和楚微微每個星期都會回一次家。
他們還沒結婚的時候,楚微微就已經懷孕了。
忍了十個月,終於等到她將小墨月生下來。
因著楚微微的媽媽實在不放心,就將楚微微接回家裡坐月子。
那段時間,他也跟著住在了楚家。
在楚微微那個小小的臥室里,他就躺在她和孩子的旁邊。
有好多次,他忍不住,狼吞虎咽地要把她就地正法。
四年的時光,那個房子裡承載了他們之間的多少甜蜜。
而如今,他連踏進那裡的資格都再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已經濃稠如海,墨戟岩還一直待在車裡。
他盯著手機,編輯了一條簡訊出去。
「微微,出來跟我談談,好嗎?」
過了許久,久到墨戟岩以為楚微微應該已經睡了的時候,手機屏幕卻突然亮起。
「墨戟岩,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墨戟岩的心情糟糕透了,他不想說話,什麼都不想做,心裡空落落,像是被尖爪掏空了一樣。
她回答的這麼不留情,讓他那些挽回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
可是這遠遠不夠,接下來,楚微微的話更讓他崩潰。
「小月歸你,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會換掉所有聯繫方式,如果你覺得不夠……我會搬離這裡,我們都死了心,好好過自己日子吧。」
「……好好過日子?」墨戟岩重複了一遍,嗓子疼,他的聲音沙啞不堪。
完蛋了。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里,心裡,只有這三個字。
他和楚微微完蛋了,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冷風從窗口灌進來,刺得他全身都在發抖。
他想過無數種辦法刺激她,他想讓她痛,他以為只要她痛,他就會很開心,可是他從來沒有預想過,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走了會是什麼情況。
好比現在,他不覺得勝利,不覺得開心,不覺得報復之後的快慰,急躁和失落讓他的腦子裡轟轟的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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