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
「你現在的修行,愈發莫測了。」
「……」
道!
無形無相。
詮釋理解的不同,道便是有了不同。
參悟的不同,修行的不同,道理經文便是不同,理念心性便是不同,行事方式便是不同。
自此!
道家分天人二宗!
雖分天人,實則殊途同歸,最終的道理都是道,都是為了得道,都是為了證道!
那個境界。
那個層次。
強行難以得之。
自然常有入心。
行走山川大地,縱觀寰宇蒼海,遍觀人世萬象沉浮,法天地之道,妙悟道的源根。
妙悟真諦!
道!
不為晦澀。
不為艱難。
觸手可及。
抬手可握。
……
觀面前多年未見之人,鬚髮蒼然的赤松子笑語,輕捋頷下長須,不住贊語,不住讚嘆。
自從師弟二三十年前下山後,彼此相見便是不為多。
師弟,有師弟的事情。
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
師弟!
機緣之人,機緣遇到北冥師尊,來到了天宗,而後……諸夏多年來多有名聲,甚是響亮。
雖如此。
塵世之中,一人之下,修行不為耽擱。
於師弟的修行,赤松子拜服!
不服不行!
自己修行一輩子,若無師弟助力,如今怕是還在化神境界,根本不會踏足玄關。
更不會在玄關多為進益。
而師弟!
蜃樓東行之前,一身修行便是超凡脫俗,合道早入,歷經仙山,如今修行更不可琢磨。
師弟坐在跟前,宛若最尋常的人一樣。
歲月,也沒有在師弟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師弟!
資質無雙,有望一窺祖師當年的境界。
曉夢師妹也是一樣!
自己……就有些難了,不過……也有一絲機會,道……總是難以預測的,誰也難以洞悉未來事。
就如祖師當年,耄耋之歲才開始踏上修行之路,誰又能料到祖師會走到那一步呢?
師弟!
希望師弟可以走到那一步!
「不過早到些許,師兄……將來亦是可以做到!」
「師兄如今已經悟虛大成,期時,服食可入合道。」
「……」
「這裡的山水,沒有什麼變化。」
「風水氣象,還是那般好。」
「師尊這些年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
車駕如舊,隨心而行。
道家天宗,再臨。
曉夢、焰靈她們都來了,一個個小傢伙也都來了。
此處!
是天宗的後山禁地,也是當年北冥師尊時常傳法之地,冬日裡,飛瀑略小,水流顫顫弱之。
仍為水韻疊盪。
屈膝盤坐岸邊的巨石上,多為怡情自在。
此間……有不少天宗的長老。
多在此苦修。
多在此閉關。
化神層次不少,玄關層次亦是不少。
合道層次!
暫無!
師兄赤松子,自從破入玄關之後,一身本源得到洗鍊,壽數大增,形貌觀之蒼老不一,血氣……不為衰弱。
近年來。
或是因自己之故,或是因天宗之身之故,或是因諸子百家凋零之故,或是別的緣故。
諸夏間來了不少人拜山,希望拜入天宗的年輕人有許多,幾乎每一日都有。
其中好苗子有不少,天宗收下不少為弟子。
另外一些沒有被收下的,有些則是黯然離去,有些則是不甘心離開,則是在天宗周圍尋找一二合適之地住下。
也是修行。
因分教開宗的緣故,天宗、道家的普通修行之法傳出去不少,尋常人費一些心思可以得到。
更別有。
還有專門在天宗附近做那般生意的。
雖有驅逐,難以徹底驅逐。
……
……
一樁樁,一件件,天宗的事情,自己了解不算少,雖有源源不斷之人拜山。
天宗的弟子不為多。
眼下。
也就二三百人!
比起當年自己在天宗的時候,差不多倍增之。
於偌大的天宗而言,也不為十分多,師兄沒有放鬆招收的門檻,寧缺毋濫。
那也是天宗的規矩。
天宗的修行,對於資質有講究,要要求。
也許,資質、天資、體質……對於修行的盡頭高低沒有太大影響,可……前期的確有好處。
合適。
不合適。
那是天宗的規矩。
人宗!
人宗那裡的消息,也了解不少,他們收下的弟子不少,眼下差不多有三四百人的樣子。
多一些。
於資質的要求……稍稍遜色,同樣有要求。
真道宗!
逍遙子在齊魯之地立下的門派,眼下……倒是中規中矩,其人倒是不錯,曾進入過長生殿,得了一些殘缺的《長生訣》傳承。
根據墨鴉他們所言,逍遙子的實力非同小可,距離合道境界怕也是沒有多遠了。
甚至於……接下來數年就有望踏足那個境界!
於此。
周清不為意外。
逍遙子。
是人宗的天才。
也是修行的天才。
之所以自立真道宗,不過是因為當年的一些事情,在加上一顆心的緣故,人各有志,自然路不相同。
有人宗的修行經文道理,再加上廣成子的《長生訣》,他可以突飛猛進,理所應當之事。
若然沒有太大的進步,反倒是不正常了。
他立下真道宗,也是一件好事。
對於道家的傳承而言,是一件好事!
自己也希望他的真道宗可以發揚光大,可以傳承悠久,可以千古不墜,逍遙子……亦是一樣。
合道歸元的境界,於他而言,是阻礙,不會成為很大的阻礙,不知道他將來可以走到哪一步!
赤松子師兄!
近年來,閒暇許多。
天宗內部的秩序自成,不需要耗費很大的心思,良才弟子眾多,傳承不為大礙。
當初,數十年一直懸著的心可以落下。
能為北冥師尊收為弟子,赤松子師兄的資質自然不差,多為天宗俗物和一些別的牽掛影響。
而今。
重歸道理。
歲月之下,天宗嶄新的一代成長起來,足以扛起天宗的名聲和份量,真空之下,有一些弟子……的確很好。
自己,也是欣喜。
自己,也是天宗的人。
以後也是天宗的人。
天宗這般變化,心中歡喜。
整個天宗的形貌沒有太大變化,也就多了一些殿閣、房屋、幽徑、藏經閣之地。
話語間。
不自覺提及北冥師尊!
那位師尊還真是……瀟灑。
還真是逍遙。
還真是得了逍遙遊的真意。
若非自己的緣故,怕是當年北冥師尊也不會在天宗停留那般久,數十年來,自己好歹還回天宗不少次。
北冥師尊!
真正的屈指可數。
記憶中,比較深刻的一次,也就因曉夢那丫頭的緣故,師尊在天宗待了一段時日,而後……又離開了。
行走諸夏間。
天地四極八荒之地。
師尊證就合道便是在諸夏之外。
師尊!
不知道眼下在何處,推演之……有些晦澀,北冥師尊身上似乎有一些手段留下。
除非自己耗費大力氣推演。
那!
沒有必要。
也沒有意義。
天宗這般模樣,想來北冥師尊行走諸夏也會知道的,當年是北冥師尊執掌天宗。
若言沒有牽掛。
不太可能。
天宗無礙,上下前後皆無礙。
北冥師尊心神的枷鎖不存,數十年來修行進益極大,亦是可觀,可感,可明!
也許。
北冥師尊此刻正在巴郡之地。
也許。
北冥師尊在極北苦寒之地。
也許。
在一些未知之地。
……
倒是不知自己前往海域仙山的這些年,北冥師尊如何!
「……」
「哈哈,師弟此問,也是我所不知之事。」
「北冥師尊。」
「下落難知。」
「不過,北冥師尊定然會回來的。」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赤松子搖頭笑道。
北冥師尊!
自己也想要知道他的下落,奈何……蹤跡難尋,若言師尊有礙,幾乎沒有那般可能。
多年前,師弟從西域帶來的消息,北冥師尊已經踏足合道境界,真正妙悟逍遙真幻境界。
如今的實力,只會更加超然。
天宗這裡。
一切安好。
師尊,更不會輕易回來了。
「師兄所言,是那般道理。」
「……」
「師兄,近年來,和人宗那裡的聯繫如何?」
周清頷首。
北冥多逍遙,真幻多自在。
想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師尊,會回來的。
話語閒聊,落於一事上。
「人宗!」
「聯繫尚可,不為多。」
「人宗因當年之事,因木虛子和逍遙子的緣故,人宗近年來正在休養生息。」
「據我所知,也收了一些好苗子。「
「或許,再有一些年,人宗就能恢復不少元氣。」
「因人宗變故,太乙山觀妙台論道,也中斷了數次,雪霽一直留在天宗。」
「……」
赤松子念叨一聲,輕捋頷下如雪長須,將人宗的事情大致說道。
人宗,眼下衰弱。
當年的分家,可為元氣大傷,想要恢復,需要時間,近些年來,人宗收下的弟子不少,好苗子也有一些。
只是。
距離人宗真正的鼎盛之時,還是差了不少。
「太乙山觀妙台!」
「天人論道。」
「天人二宗弟子彼此論證道理,印證彼此所學。」
「雪霽!」
「祖師留下的劍器!」
「人宗那裡沒有提過再次論道之事?」
雪霽!
當初機緣從其中妙悟純陽,至今受益。
天人本為一體,雪霽是天宗的,也是人宗的,是彼此的,這些年來人宗變故,雪霽多遠離。
「提過觀妙台論道之事。」
「只是說著眼下不為合適,需要再等一等。」
「我這裡……並無意見。」
「觀妙台論道,的確是好事。」
「只是,也可能因觀妙台論道,傷了彼此的和氣,這件事……難料。」
赤松子點點頭。
若說人宗放棄雪霽,那不可能。
果然放棄雪霽,人宗當年的離開就沒有意義了。
「圓滿無暇的順心順意之事,天道難為。」
「天宗。」
「人宗。」
「觀妙台論道,也算一件督促之事。」
「人宗。」
「師兄,我欲助人宗之力,讓他們傳承更為穩固一些。」
「真道宗。」
「祖師的那件寶物,接下來我準備還給逍遙子,這些年他還算老實,沒有摻和什麼事情。」
「……」
揮手間。
一側虛空出現一隻泛著淺淺淡紫色玄光的尺高酒葫蘆,外加兩隻淺黃色的木質酒樽!
隨心而動,便是酒水從葫蘆中飛出,醇香四溢,各自斟滿。
周清取過一隻,於赤松子示意,便是飲之。
「師弟行之便可。」
「天人二宗,本為一體,人宗若是不存,天宗的道則有缺。」
「逍遙子那裡……,那隻花籃是木山子掌門予他的,還給他,自然無礙。」
「……」
赤松子也取過一隻。
師弟近年來分教開宗的動靜不小,自己有所知,於道家的傳承光大而言,是好事。
然!
眼下諸子百家多凋零,道家又那般動靜,過猶不及,恐非好事,更有一些地方的分教開宗不為上佳。
不知道將來如何。
異邦浮屠!
那些人……於他們一直有所知,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西域活動,在西域諸國傳道,聲勢不小。
他們的傳承道理經文……師弟也有送來不少卷,也有觀之,有精妙之處,有獨到之處。
比起道家的傳承,浮屠的道理,好像更加適合入世。
作為一位大智慧之人留下的傳承,若然真的入諸夏傳道,於諸夏百家的衝擊不會小。
人宗!
因師弟之地,天宗近年來的長老中,破開枷鎖的不少,領略道理更甚妙處的人不少。
人宗,差之不少。
真道宗!
花籃,祖師留下的花籃。
人宗分家的時候,木山子掌門將其送給於逍遙子。
師弟的意思,自己明白。
自無不可。
「師弟。」
「你難得回天宗一次,接下來可多留數日?」
「長老和弟子……想要見你的可是不少!」
「……」
「師弟的那位弟子河上,一位不遜色曉夢師妹的驚艷之人,我覺……要不了多久,河上便可追上我的修行了。」
「還真是名師高徒!」
「曉夢師妹身邊的許莫負,倒是見了數次,也是一位資質極其上佳之人。」
「哈哈,師弟的孩子還真不少,算起來,這應該是他們那個小傢伙第一次前來天宗。」
「師弟,可有心讓一二小傢伙留下天宗?」
「我近來多閒暇,可以親自教導。」
「……」
接著前言,赤松子喝著酒水,靈覺有動,看向天宗的前山之地,那裡……動靜不小。
師弟這一次來天宗,舉家都來了。
師弟的孩子還真不少。
七個孩子!
七位女子所出!
其中還有陰陽家的那位東君閣下,似乎……師弟同那位東君閣下緣分不淺。
當年,太乙山觀妙台,師弟踏足化神境界,東皇太一和那位東君就曾出現過。
屈指一算,已經數十年過去了。
師弟還真是率性。
師弟的弟子也有了。
河上!
數年前從仙山歸來,就來天宗了,小住了一段時間,資質很是驚艷,於諸般道理多有精通。
不愧是師弟的弟子。
師弟的七個孩子,資質也都不錯,雖然不都是極其上佳,也有一二不錯的。
心有意動,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含笑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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