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之前那種身體情況,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重新站起來。
但在豐老以內力強行激發了其體內的生命力後,老人家進入了一種迴光返照的狀態。
此時的她滿面紅光,原本枯瘦的皮膚竟然隱隱地顯得有些飽滿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老人。
「奶奶,你可以站起來了!」
卡哈利驚喜地撲上去,用力摟住老人。
老人低頭,慈祥地望著自己的孫兒,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卡哈利,我的好孫兒,奶奶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你了。」
片刻後,老人牽著卡哈利來到秦雲面前,深深地彎下腰去。
「貴人,十分感謝您,能夠給我這個老傢伙最後這點美好的時光。」
她直起身子,滿面感慨之色,眼角的皺紋都帶著一股祥和。
「不用客氣,老人家你好好陪陪……不。」秦雲低頭,摸了摸卡哈利的小腦袋,「卡哈利,好好陪陪你奶奶吧。」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老人忽然叫住了他。
「貴人,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妨留下來吃頓飯吧。」
老人神情誠懇,帶著微微白翳的眼睛滿是感激之色。
經過豐老的治療,老人此時是最後的迴光返照之刻,曾經無法使用的雙目,此時也能重見光明。
秦雲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卡哈利臉上期盼,最終輕輕地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一起吃吧。」
「哎,哎,那我現在去準備。」
見秦雲答應,老人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顯得很高興。
秦雲本想上去幫忙,卻被老人強行按著,在屋裡僅有的椅子上坐下。
「叔叔,我去幫奶奶就行,你好好等著吧。」卡哈利自告奮勇,去到簡陋的灶台旁。
一老一少,開始在灶台旁忙碌起來。
陽光從縫隙中灑落,映在兩人身上,這幅畫面看起來無比地祥和。
秦雲望著兩人,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陛下,你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慕容舜華輕輕地按住秦雲的肩膀,柔聲道。
至於豐老,早就已經重新引入了黑暗。
作為秦雲的影子,他大部分時候都不在人前現身,卻又無處不在。
有時候即便是秦雲,都搞不清楚豐老到底在什麼地方。
聞言,秦雲回過神來,望著祖孫倆,輕聲道:「是嗎?可能是朕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生活了吧。」
穿越到這個世界以後,他的精神始終處於緊繃的狀態,即便是少有的放鬆時刻,也其實在思索著自己未來應該要做什麼。
這對祖孫貧簡的生活,卻讓秦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舜華,等平定天下以後,我們也找個地方,感受一下這樣的生活吧。」秦雲握住慕容舜華的纖纖玉手,語帶感慨道。
慕容舜華聞言,秀眉微微挑起,戲謔道:「陛下,就我們嗎?」
秦雲愣了愣,訕訕地笑了笑:「這……這,當然是……」
思索了半天,他猛地站起身,將慕容舜華按到椅子上,一臉正色道:「朕覺得卡哈利或許幫不上太大的忙,朕還是去幫幫他們,偶爾體驗一下這種平凡的日子也不錯。」
約莫半個時辰後,簡單的飯菜擺在了屋內唯一一張桌子上。
「貴人,家裡只有這些東西了,希望您不要嫌棄。」老人滿是歉意道,「是我拖累了卡哈利的生活,他本可以去擁有更好的日子。」
「奶奶,您不要這樣說。」卡哈利氣鼓鼓地說道,「是奶奶您養大了我,這就是我最好的日子。」
秦雲也面露微笑道:「老人家,您說笑了,這是我見過最好的一桌飯菜。」
四人圍坐在桌前,身份地位懸殊的他們,此生本不該有這樣的機會。
但機緣巧合下,卻又陰差陽錯地坐在了一起。
秦雲覺得,這是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吃過最讓他平靜而溫暖的一頓飯。
比皇宮裡的山珍海味,都要讓他覺得安心。
吃完飯,卡哈利主動去收拾餐具,秦雲則是坐著和老人聊天。
「貴人,卡哈利的父親曾經是這部落里最優秀的獵戶,我到現在都記得,他第一次獵到山豹的時候,還專門給我做了一件獸皮大衣!」
「後來呀,他被和貴人您一樣的人看中,選去當他們的嚮導,說是要繪製什麼地圖,一開始去了幾次,後來卻再也沒能回來!」
老人的話很多,卻並不急躁,只是看起來有些興奮。
秦雲的眼底卻帶著一縷淡淡的憂傷,他知道這是老人最後的迴光返照,此時她越是顯得精神,意味著死神距離她也越來越近。
但在聽到老人後面的話時,秦雲猛地一個激靈。
他連忙從懷裡取出那張得自卡哈利的羊皮紙,遞給老人:「老人家,這是您兒子繪製的地圖嗎?」
老人接過羊皮紙,湊在陽光下仔細看了看,肯定地點頭道:「對,這就是我兒子畫的,這角落裡還有他的標記呢。」
「說起來,當初那傢伙還帶著卡哈利去走過幾次,當時卡哈利可還不到十三歲呢。」
說著,老人站起身,來到床邊,彎腰從被子裡掏出一個鐵盒子。
「貴人,這都是我兒子畫的地圖,他最後一次走的時候,把這些東西都留給了我,但我一個老傢伙,根本看不懂這些,興許對貴人您會有用吧。」
秦雲此時已經按奈不住自己的興奮,打開鐵盒子,裡頭擺著一沓羊皮紙。
他把羊皮紙取出來,擺在桌上,發現這些羊皮紙都是可以拼在一起,立刻開始動手。
不一會兒,所有的羊皮紙拼接完畢。
秦雲望著完整的羊皮紙地圖,瞳孔微微收縮,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興奮:「真的,真的是它……」
這羊皮紙上繪製的地圖,分明是托勒密王朝通往大英帝國的那條路!
不僅其他部分相同,就連空缺的部分都被補全了,正好就是卡哈利賣給自己的那一張!
不僅如此,這張地圖上還標註了一些危險地形,以及必須的要注意的事情,比起自己拿到的詳細不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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