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宣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他乖巧地應了一聲,之後一瘸一拐地向外走。
等逸宣離開灶房後,少女飛快地掀起鍋蓋,將一瓶粉末撒入進去,又攪拌了一圈兒。
當逸宣捧著水杯回來時,就看見少女正攥著一個木勺子,在嘗鍋中米湯的味道。
啪嗒一聲,她扔下了勺子,「我要吃肉!這一天天的,粗茶淡飯,你們梁家是在虐待我啊!連個油水都沒有,豬食一樣的東西又怎能入口?一窩子沒用的廢物!」
之後,她狠狠撞開逸宣的肩膀,大搖大擺地出門了。
但其實她並沒有走遠,而是偷偷摸摸跑回來,藏躲在暗處盯著梁逸宣,看見逸宣將米湯盛入一隻缺口的粗陶碗中,之後又將陶碗端進兄弟們居住的小屋。
她踩著無聲的步伐,沒人發現她鬼鬼祟祟。她偷偷趴在窗戶外面往裡看,只見梁浩銘的氣色很不好,正躺在炕上一副痛苦的模樣,像是正在忍受著傷痛。
「四哥,吃點東西吧。」
逸宣將湯碗遞給梁浩銘,梁浩銘木木的點了一下頭,之後無聲地接過了湯碗。
看見梁浩銘喝下碗中的米湯,少女似是安心了,也似是鬆了口氣,但她眸中卻滿是深深的哀戚。
又是一幕畫面。
秋日,少女衝著躺在草垛上的梁越寧一通謾罵,之後放火點燃了草垛。
村民驚慌叫嚷,她看向濃煙火光,微微遲疑了一下,之後跳上一棵大樹,躲在樹上緊密關注著火勢。
從她身體緊繃的狀態能夠看出,她已隨時準備出手救人。
但梁浩銘卻搶先一步,他衝進火海,救出了梁越寧。
當大火被人撲滅後,她看見二人身上被大火燒的血肉模糊,心裡狠狠揪痛了一下。可在面對梁家眾人時,她又擺出一副醜惡的嘴臉,似乎是在幸災樂禍。
嚴冬,她扛著老二進山,將梁淑玉扔進一個獵人挖出來的雪坑中。
之後,她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躲在那裡,遠遠的瞧著。
她一直等啊等啊,直至梁淑玉被凍的瑟瑟發抖,直至看見他俊秀的容顏逐漸泛起了青色。直至後來,他昏迷了,她趕緊衝過來,探了探梁淑玉的鼻息,又脫下自己的棉衣將人裹住。
就這樣吧,她又等了許久,在聽見梁家兄弟的腳步聲時,她從淑玉身上剝下自己的棉衣,往淑玉身上掃了一些雪,又掩埋了自己來過的痕跡,這才哆哆嗦嗦地爬出雪坑。
她看見淑玉被梁家兄弟救走,而她自己也因之前將禦寒的棉衣給了淑玉,在雪地中凍了太久,蒼白著臉抱住肩膀直哆嗦,甚至就連皮膚都已被凍的發紫了。
但當回到梁家後,面對梁越寧火冒三丈的質問,她卻掀起嘴皮諷刺道:「對,我就是嫌他晦氣!一個病秧子,整日咳咳嗽嗽,像個病癆鬼似的,我也不過是好心送他一程罷了,也省的他活著浪費糧食!」
梁越寧衝過來想揍她一頓,她一副極欠揍的模樣,黑乎乎的麻子臉上張狂極了,但沒等梁越寧動手,大哥梁智宸挺身而出。他先是制止了梁越寧,之後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要記住這個狠心女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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