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梁越寧也太滲人了。董惠瑩吞咽著口水,她急中生智,求助般的看向了逸宣。
「逸宣?」
她想,要不是因為自己膚色太黑,沒準臉色已煞白煞白,實在是因為梁越寧這副模樣太嚇人了。
逸宣卷翹的長睫輕顫了兩下。他低著頭,一直一直的沉默,就連梁越寧自殘的時候,他都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而今,聽見董惠瑩喚起他的名字,他薄唇抿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徐徐抬起頭,他深刻而冷厲的視線,筆直刺入董惠瑩眸中。
「妻主,是還覺得不夠嗎?」
「呃?」
董惠瑩一愣,接著就看見逸宣朝自己走來。
「逸宣也怨,但怨過之後,還是只能痛苦的活著。那一日,妻主為我保住清白,後來,妻主又阻止我對朱大娘子的殺心,在山神廟時,我曾決定,我們兩清,此前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我也曾想過,倘若,妻主一直是善的,保持現狀,不再變回原來的樣子,我也可以和妻主好好過日子,不再像以前那樣,把妻主當成一個任務來敷衍著。可是,名司監的人來了,我入獄,被打入大牢,妻主又用九十大板,換得逸宣安好。」
他深深的,向董惠瑩行了一禮。
「逸宣感激,妻主大恩大德,逸宣無以為報。總歸是逸宣欠了妻主的,逸宣願用一生來回報,可是今日,逸宣才知,一切,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重新直起了身子,蒼涼悲愴的苦笑著,「我想報恩,想今後安安穩穩的和妻主過日子,可我失算了,因為妻主要走了,不願再留在梁家。」
他又深吸一口氣,「假使,五哥一人的性命還不夠,那麼,就再加上我這條。左右,我本就是欠了妻主的,用命來還,也是應該的。」
董惠瑩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麼先是梁越寧瘋了,逸宣也不正常了?
「老五,老六,快點出來搭把手!」這時,老三梁淑君急躁的嗓音從院子外傳來。
逸宣置若罔聞,梁越寧也像個木頭似的,杵在董惠瑩的面前一動不動。董惠瑩皺了一下眉,旋即,她嘆息著,起身,越過兄弟兩人,煩躁的跨出東屋房門。
院子外,梁淑君正背著一個人,看身形是老四梁浩銘。
「妻主醒了?」淑君挑眉瞥了董惠瑩一眼,接著,他邁出吃力的步伐,氣喘吁吁地走進小院兒。「真是的,老五老六搞什麼鬼,哥哥我喉嚨都快喊破了,居然還不出來?回頭非得揍他倆一頓不可!」
梁淑君吐槽著,等進入院中後,他一個仰躺,扔下背上的梁浩銘,自己也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他這是?」董惠瑩有些不解地看了梁浩銘一眼,淑君喘了兩口氣,等氣息勻稱後,才懶散的回答:「啊,老四呀?這小子累了,不眠不休的一直趕路,剛從郡城回來,一看見我的面,就歪著身子朝我栽過來,可把我嚇了一大跳。」
董惠瑩蹲下身子,探了探梁浩銘的鼻息,又為他把了把脈。嗯,是這樣沒錯,只是太累了,才昏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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