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張赤遠錯身走出房間。打,現在不管人員還是配置,肯定是打不過的,對面接近一千人,三個頂級戰力。
他只能憑他這個身份和名字,去帶這幾個年輕人離開,或至少也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張赤遠已經讓人向周邊區域多支小隊發出了異常情況警報。只不過因為距離的關係,人大約沒有那麼快到。
這樣的情況下,等也不安全,他必須先亮出身份,拿出姿態,防止對方失去耐心,用隱世家族的人直接衝進來。
房間裡,在張赤遠離開後,溫繼飛和鏽妹不自覺沉默互相看了看,心裡情緒一時都有些複雜。
「鏽妹你跟去注意一下吧,萬一有什麼意外情況,記得保護好張軍長,多保護一些人。」溫繼飛有些擔心說道。
「好。」沈宜秀點頭,又說:「但是那個折什麼,他真的敢嗎?!」
「按常理說,應該是不敢的,但是別忘了,他那邊還有很多隱世家族的人,萬一折守朝決定鋌而走險,有可能直接讓他們衝進來。」溫繼飛說著皺了皺眉頭。
門外,張赤遠已經讓秘書跑步去把他的裝置和戰刀取來了,順手帶回來一個擴音喇叭。
這次的臨時營地很小,一切都是簡陋的,看起來跟一個人家不多的破落村子差不多。
村中道,路面沙土石子在陽光下泛白,踩著嚓嚓的響。
堂堂軍長大人一邊走,一邊低頭拿起擴音喇叭試音吹了口氣,喇叭撲哧啦一陣響,「喂!喂!」
「好的,都能聽到吧?我是張赤遠。現在全體都有了。」
張軍長喊話抬頭,腰背挺直,舉著擴音喇叭繼續說:
「蔚藍華系亞方面軍,第四軍野外臨時指揮所,第一次突發事件應變實戰演習,現在馬上開始……」
「所有人快速裝備整齊,緊急集合。」
張赤遠重複了一遍,聲音穩定,表情狀態穩定。
視線中,幾個一眼看去就是文職人員的小姑娘從旁邊屋子裡快速跑出來,有些激動興奮地,跑去穿裝置去了。
她們大概都不是太能打的,她們也只知道,指揮所剛才來了幾個被追殺戰友傷員,並不知道那是青少校,或者有名的某某某。
這一幕,溫繼飛在房間門口看著,鐵甲在隱蔽的牆後看著,就連坐在門檻上的朱家明,都不自覺專注地看著,聽著。
有時候,你已經開始對蔚藍感到憎惡了,但是它的另一面,你又會永遠熱愛。
…………
「守朝你看!那是什麼情況?!」遠航除折守朝外剩下的最後一個頂級戰力是個光頭的黑胖子,說英語。
此時他們的人還都在樹林裡,黑胖子站在折守朝的身邊,伸手指向外面說道。
折守朝沒答話,他自己在看著呢。前方村落外緣,一百多人的蔚藍部隊已經快速完成集結,列陣在那裡。
有一個獨自一人,拎刀站在最前方,肩頭的中將星辰章,在陽光下不時閃光一下。
「竟然是中將!在這種地方,竟然冒出來一個中將?!」
折守朝先前派人去溝通,把韓青禹幾人指為冒充蔚藍戰士的間諜,本身多少還抱著一些以聯盟和少將身份施加壓力,迫使對方服從和離開的想法。
現在看來這想法不止完全落空了,更將自己放在了一個極為尷尬的處境,早知這樣,還不如不打招呼。到地直接讓隱世家族的人衝上去呢。
「他們這是要直接開戰嗎?」黑胖子又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折守朝不知道對面那位的中將是不是真的打算用他手下的區區一百多人,和這邊近千人正面開戰。
但是他很清楚,這是一種態度。是現在雙方都已經心知肚明韓青禹幾人身份、處境的情況下,對方選擇擺出來的,死保那幾個人的姿態。
如果折守朝敢鋌而走險,他們不惜一戰。
這直接彪悍的風格,跟蔚藍議事會的差別實在太大了!折守朝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走,不走等一會兒蔚藍大軍趕到,就不是他想走就可以的走的了。
「但是這樣走了,以後韓青禹那些人會放過我嗎?!」
現在的情況,折守朝回去後肯定不能說他找到過韓青禹幾個,並且追殺過他們,畢竟他們還沒有被定罪。而韓青禹那邊,因為自身隱藏的需要,估計也不會向外說破這件事。
這樣以後就是私人恩怨了……大概應該叫仇殺。
想到這,不自覺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戰鬥,那群人的表現……瞬時間一道寒意貫透全身,折守朝帶著黑胖子向林外邁了一步,和張赤遠打了一個照面。脫掉外套,亮出蔚藍軍服和肩章,向前走去。
…………
「原來是張軍長。」互相表明身份後,折守朝向前邁了一步,伸手同時看看後方陣仗說:「張軍長這是?」
「演習,實戰演習。」張赤遠無視了他的手。
只是簡單的一句對話,折守朝發現了,張赤遠根本沒有和他虛情假意客套的想法,既然這樣,折守朝總不能繼續演獨角戲,面色沉了沉,他意味內藏說:「不知道張軍長演習的假想敵是?」
張赤遠看看他,平淡說:「前方方圓百里,所見都是我的敵人。」
「是嗎?」折守朝就站在他前方,嘴角笑了一下,「那還真是巧了,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在那邊正好發現一股不明身份的勢力,大概有上千人,這樣萬一遭遇……張軍長意外隕落在這裡。」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折守朝眼神里威脅的意味毫不掩飾。
他必須試一試。
「那你帶人去砍死他們吧。」
「我?」
「是啊,你,你不是少將嗎?」張赤遠指了指肩頭的星辰章,「我命令不了你?!」
對方硬懟過來了……折守朝抬頭,咬牙,「命令不了。」
「鏗!」張赤遠拔刀,「以下犯上,陣前抗命,殺無赦。」
鏗……他身後一百多人拔刀。
折守朝愣住。不是,我那邊一千人啊,一千……這也太悍了。
面前這位華系亞方面軍的張軍長,似乎根本沒有把他放在一個平等的,可以對話的位置。
張赤遠是沒有,一個在華系亞方面當了十幾年軍長的人,不論經歷、膽識還是氣場、眼光,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知道對方就是頂級戰力,而且身邊還有一個頂級,個人戰力不過中上的張赤遠依然獨自拎刀走近,「你剛威脅我啊?威脅一個華系亞方面軍軍長?!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折守朝目光怨毒一下,「遠航哪怕在聯盟總部,都被高度禮遇。張軍長這麼說話,不怕影響雙方的合作嗎?」
「錯了,那不叫合作,用我們華系亞的話說,那叫招安。招安懂嗎?招你過來,安安分分。」語速不快也不慢,張赤遠看著他。
「無奈現在形勢比人強!」聲音壓低,但是折守朝的眼神強硬,回頭看了一眼,示意林中自己手下的上千人。
張赤遠連看都沒去看一眼,直接再進一步,說:「試試!試試看從一個華系亞方面軍軍長的屍體上跨過去!」
「……」
「我包你折家滅門!遠航涉事人員全部陪葬,從此再無一人可以摸刀。」
陡然提升的氣勢,這是一個華系亞方面軍的軍長,張赤遠面對兩個頂級戰力,站在那裡。
折守朝猶豫了幾秒鐘,「我想聯盟議事會,未必會如張軍長所說……」
「不知道,不在意,但是陳不餓會,華系亞方面軍會。」
「是嗎?那麼,裡面那幾個人呢,為什麼落到現在這樣?」壓著嗓門,折守朝終於一次在話風上占了上風,有些得意。
「因為是他們把別人一家三代砍死了。占著便宜呢,不信你讓陳不餓吃虧看看?!」
聲音不大,張赤遠笑著,說:「另外,你以為你能跟阿方斯那條老狗相提並論?!」
他說阿方斯是老狗,又說折守朝不能和阿方斯相提並論。
折守朝剛想開口。
「三天前,阿方斯帶著歐羅巴四國五名上將,到聯盟總部,向議事會提出質疑,要求從韓青禹家人和小隊入手,徹查他們的生死真相和去向。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嗎?!華系亞方面軍一架飛機連夜到場,飛行員帶去陳不餓的斬紅刀,放在主席台上。」
折守朝的嘴巴閉上了。
「滾!」張赤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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