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言相思何所在 第24章

    過程很簡單，奶娘身體自多年前流產後就一直不好，又因為疏於調理，病痛是少不了的。

    趙彌月開了幾個方子後就離開了，只說三日後會來複診。

    福伯留了下來，羲和不好打擾，靜靜的走了出去。

    不遠處，秀荷還纏著趙彌月不知在說著什麼。趙彌月四兩撥千斤的將她打發走，才回頭看著羲和。

    趙彌月仔細的瞧了瞧羲和，最後才不得不承認她很漂亮，年紀輕輕就透著狐媚。只是，趙彌月譏笑，道：「何必這麼緊張，我又不會說出去。」

    「多謝」

    趙彌月輕笑，有些不屑：「不用謝我，我沒想幫你。」

    羲和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果然，趙彌月緩緩開口，問：「你和百里初空什麼關係？」

    羲和有些驚疑，卻瞬間隱去，反問道：「你又是誰？和他是什麼關係。」

    「我叫趙彌月，是百里初空的朋友。」

    「那麼我也是他朋友，今日多謝趙姑娘，日後就不勞你來相府為奶娘看病了，我親自帶著奶娘來找你可好？你如今住在何處？」

    趙彌月報了地址後就離開了。

    羲和回到奶娘住處，裡面福伯已經走了。羲和進屋，問：「奶娘可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奶娘看著羲和，最終輕笑，「羲和這是怎麼了，我能有什麼要說的。」

    她的臉上有著些微的忐忑，和絲絲掩飾不住的開心，想必方才福伯在此處一定說了什麼讓她開心的話。

    羲和低下眉頭，轉身離開了。

    不遠處，另一房間內，秀和壓抑著怒氣道：「這怎麼可能，桃兒親眼看到她下藥的，不會有錯。而且，我身體康健怎麼會這麼久都懷不上。」

    福伯臉色不是很好，冷冷道：「別在廢話了，也許是我年紀大了也說不定。你若真想懷上，我可與你和離，為你另覓良人。今日，你在小姐面前一直問著，也不嫌丟人嗎？

    秀荷閉了嘴，她臉上也有怒氣，可是在看見福伯的臉色不郁後很快隱藏過去，換上一副哀怨的神情。囁嚅道：「我喜歡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夠了」福伯怒斥，揉了揉眉心，孩子他何嘗不想要，可是也許真是他年紀大了的緣故。

    翌日

    羲和獨自一人去了趙彌月的住處，這裡地段不錯，面前是一間小藥鋪，裡面則是趙彌月的住處。

    一人領了羲和到趙彌月房前後就離開了。

    門『呼啦』一下被打開，趙彌月笑笑，將羲和請了進去。

    一進去，羲和就後悔了，今天來的不是時候，這裡活生生的一個半裸男子，秀色可餐。

    百里初空半裸著身子坐在浴桶中，見到羲和，隨即將身子往下沉了沉。

    「你怎麼到這來了？」

    羲和側過臉不去看他，這裡藥味太過濃重，放緩了呼吸道：「來找彌月姑娘。」

    她轉身看著一旁的趙彌月，問：「可否請姑娘出來一下，羲和有事相詢。」

    趙彌月沒理會她，她走近將手伸進浴桶中，試了試水溫，又將一旁的藥材挑了一些放入其中，才有些不緊不慢的道：「我現在正忙，沒空。或者，你現在就可以問我啊。」

    羲和看著浴桶旁的兩人，百里初空也正緊緊盯著她。自那晚過後，他們就沒在見面。

    「我也不急，去外面等你。」

    「不用。」

    百里初空伸手拿了放在一旁的衣服披上，走出了浴桶。他身上有些濕，衣服緊緊貼著他緊實精煉的身體，水不停的順著溝壑滴在地面上。

    他走近羲和，道：「我出去，你要問什麼儘管問。」

    他說完就走了出去，羲和卻蹙了眉頭。另一邊的趙彌月臉色不好，她看著羲和，譏笑盡顯。

    羲和輕吸了口氣，開門見山。「那秀荷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

    趙彌月看著她，道：「怎麼，你奶奶沒告訴你嗎？」她那意思很明顯，你們不是一夥的嗎，怎麼問起外人來了。

    她的姿態悠閒，高高在上。

    她等著面前這人醜態必現的樣子，她想看相府小姐求人的模樣，還有她要將面前這人的陰暗面暴露出來。

    給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下毒，現在還來裝傻。

    羲和看著她這樣，反而輕輕笑了出來。「這鋪子不錯，地段很好。盤下要了不少錢吧，誰給你的，百里初空嗎。還有方才那樣，你是替他治病嗎？他身體有毒，好些了嗎？」

    說完，羲和又笑了，自言自語道：「我問你幹嘛啊？」

    趙彌月將這些完完全全的聽了進去，她看著羲和，「這些就不勞煩傅小姐費心了。」

    羲和笑，笑的風輕雲淡。

    她推門走了出去，百里初空站在不遠處。羲和想繞過他出去，被他攔住。「我身體毒素沒有清乾淨，方才正在清理餘毒。」

    羲和想了想問：「你這需要多長時間。」

    「三個時辰。」

    「你方才在浴桶中待了多久？」

    「約莫兩個時辰。」百里初空回道。

    羲和輕嘆了口氣，難怪，難怪趙彌月脾氣這麼大。「你這是浪費時間，又得重來一次。」

    百里初空靠近她，「你也可以幫我，這不難。只要掌握好水溫，在特定的時間將藥材放進去，還有替我針灸。」

    羲和後退幾步，將兩人之間距離拉開。他身上已經沒在滴水，只衣裳都打濕了貼在他的皮膚上，羲和能聞見一股濃濃的藥物。

    羲和想到方才看見的結實精壯的胸膛，還有眼前這人的舉動。他是在調戲她嗎？

    她還沒問他那晚將她打昏後做了什麼，現在又來這一茬，她傻啊！

    「不用，我對這些不了解，出了事誰負責。」

    「你負責。」百里初空輕道，將身上有些黏濕的衣裳扯了扯，才看著羲和輕笑，重複道：「你負責可好。」

    羲和再一次輕吸了口氣，被他逼得退到了角落。

    百里初空看著她，問：「來找彌月何事？要是看病，我比她好。」

    他這話的意思是他也會醫術，並且比趙彌月好。她回頭看了看站在門前的趙彌月。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羲和一點都不關心。只趙彌月的眼神讓羲和不舒服，裡面赤裸裸的蔑視啊！

    她今天就不該來。

    「你別亂操心了，把自己的毒解了再說。」羲和說完，就繞過他走了出去。

    百里初空看著她的身影，輕笑。她這是在關心他嗎？

    ……．

    當天下午，趙彌月進了相府，她徑直到了羲和的院子。

    「你來幹什麼？」

    趙彌月自顧自的坐下，慢悠悠的道：「初空說你身體不好，叫我來瞧瞧你。」

    她笑了笑，肆無忌憚的打量羲和，「你臉色不怎麼好，身子恐也不行。若不好好調理也會她一樣生不出孩子的。到時候，別又整什麼么蛾子害其他姑娘。」

    她連譏帶笑，指著一旁的奶娘。。

    羲和臉色冷了下來，將茶杯重重放下，「出去。」

    奶娘站在一旁，沉默無言。

    趙彌月見此笑意卻更大了，道：「怎麼，心虛。那你們當初害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今天。」

    羲和看著她，輕道：「我沒什麼可心虛的，倒是你，百里初空醫術比你好，若是替我瞧病，他會親自來。你今日來這裡說這些話沒什麼意思，你走吧。」

    趙彌月站了起來，她比羲和高一點，站在羲和面前，吊高了眼睛，冷笑道：「我會走，你這裡亂七八糟的。不過我走之前，得將這些事揭發出來，不然我這心裡不好受。」

    羲和冷笑，她若真是因為心裡過不去，便會在昨日將事情揭發，也不會今日專門來這裡說這些話了。

    「我勸你不要這麼做。」羲和看著她，眼中沒什麼表情。

    「你威脅我。」趙彌月輕笑，「就憑你，病秧子一個。若不是相爺撿了你，還不知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呢。也許死了，也許混在了勾欄院裡。」

    她說完，轉身想走。她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有些高興。看，這個女人就是這樣，下藥害人，威脅大夫，她要將這些捅出去。

    羲和猛的扯住她後領，將她拉了過來。舉著茶盤，『嘭』的一下砸了過去。

    羲和控制著力道，沒將她砸暈，也沒砸出血。

    趙彌月頭痛的厲害，有些暈乎乎的看著羲和，眼睛睜的大大的，使勁的想掙脫她。

    羲和緊緊的捏住她的手肘，趁著她還算清醒，低聲道：「就算是個病秧子，我也比你強。」

    趙彌月有些慌亂，去摳，掐羲和緊捏著她的手，羲和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任由她動作，直到趙彌月慢慢清醒，動作變得有力，才慢慢的舉起了茶盤。

    「嘭」

    趙彌月頹然的倒在地上，眼眸閉著，很安靜。

    羲和站起身子，扔了手上茶盤，茶盤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羲和沒用茶盤砸她，而是襲擊了她的後頸，讓她暈倒，這可還是從百里初空那學的。

    奶娘自始至終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羲和轉過身對著她，問：「沒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奶娘沒說話，溫和安靜的看著羲和，慈祥平和。

    「你下藥害秀荷了？」

    「沒有」她搖搖頭。

    羲和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才轉身將倒在地上的趙彌月拉了起來，讓她靠在桌腳，不至於倒在地上那麼狼狽。

    「你回去，這裡的事有我。」

    「好。」奶娘點點頭，臨出門時，又轉過身，笑笑道：「羲和長大了，及笄時想要什麼禮物？」

    「沒什麼想要的，能給的都給了。」

    奶娘沒在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羲和蹙了眉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彌月。轉身猛喝了好幾杯茶水給自己提神，茶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