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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傳來了冰涼的觸感。
這是許昭昭第一次那麼真切地感受這串佛珠,畢竟大多數時候,這東西都是在她的腰上的……
上面刻著複雜的花紋,檀木製成的佛珠散發著一股木質清香,那根紅紅的穗子在她的手腕邊輕輕搖晃。
看這些珠子的色澤,一看就價值不菲。
許昭昭忙退開了點,以免油煙濺到珠子上。
顧清延把衣服的袖子往上提了提,露出白皙精瘦的小臂——許昭昭很早就知道了,這傢伙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他抬起手,許昭昭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圍裙中間還印著一隻卡通的小豬。
很符合他的形象。
許昭昭輕捂著嘴,以免自己笑出聲。
顧清延只是輕輕掃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煮開了水,打開掛麵放了進去。
而後,拿出砧板和刀,切了幾個番茄、蔥花、蒜瓣,又放入午餐肉、雞蛋。
他的刀功很好,切得整齊又緩慢,手背上還散落著晶瑩剔透的水珠,簡直就是一種視覺享受,許昭昭都看呆了。
煮了一會,便有一股很濃的番茄濃湯味蔓延整個廚房。
還怪香的咧。
突然,顧清延轉頭,目光與她對上,「別這麼看我。」
讓人怪想親的。
許昭昭哪能不知道這男人腦袋裡在想什麼,呲著個大牙,「我沒刷牙。」
顧清延作勢要往前走一步,許昭昭大驚失色,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快去刷牙,馬上就能吃早飯了,邋遢鬼。」
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許昭昭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乾淨,就你乾淨!
但是許昭昭還是屁顛屁顛上樓洗漱了,因為她自己也受不了了。
頭髮亂糟糟的,臉都來得及洗就沖了下來。
等許昭昭洗漱完之後,發現顧鈺霖抱著自己的平板,在沙發上生著悶氣。
廚房那邊已經傳出了番茄濃湯掛麵的香味。
許昭昭走到沙發,過去推了推他的小肩膀,「魚魚……」
顧鈺霖側了側身子,繼續看著自己手裡的平板——平板的屏幕都沒亮。
「魚魚,陪媽媽吃早餐啦。」
許昭昭放軟了聲音。
過了許久,顧鈺霖才將頭轉了回來,看著許昭昭,認真地問道:「媽媽,是我做的飯不好吃嗎?為什麼要讓他住進來?」
而後,顧鈺霖像是默認了一般,托著下巴思考著,「那我可以去報個班烹飪班……」
許昭昭:……
「魚魚。這是這四年他欠我們的,為什麼不接受呢?」
許昭昭貼著顧鈺霖的耳朵,繼續小聲說道:「白嫖一個免費保姆。」
時不時還倒貼點錢的免費保姆。
「可是,他總是傷害你……」
顧鈺霖的表情似乎有些鬆動,但小小的臉上仍滿是不情願。
「這不是有寶貝魚魚嘛~」
許昭昭將顧鈺霖攬進了自己的懷中,臉頰貼著他的臉頰,和他貼貼。
「他要是傷害我,魚魚就把他趕走!」
顧鈺霖臉紅的紅暈又快蔓延到耳根了。
「那好吧。」顧鈺霖鬆了口。
許昭昭牽著他來到了餐廳坐好,兩碗番茄濃湯掛麵熱氣騰騰。
顧清延拿來了筷子,遞給了許昭昭,「吃吧。」
似是才發現許昭昭旁邊還跟了個顧鈺霖,又拿了一雙筷子給他。
而後,他就在許昭昭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不吃嗎?」
許昭昭抬頭,疑惑地問他。
「吃過了。」他答。
許昭昭也就不再客氣了,她是真的餓了。
剛開始還挺淑女的,等掛麵的溫度降下去之後,許昭昭的形象全無,開始大口炫飯。
時不時傳出許昭昭嗦面的聲音。
顧鈺霖拿著他遞過來的筷子,也小口小口地吃著面。
心裡默默評價:這男人,做飯還挺好吃的……
「嗝~」
將面全部炫完之後,許昭昭還打了個飽嗝。
許昭昭和顧鈺霖一樣,對大少爺顧清延的廚藝不抱希望,沒想到弄的掛麵還挺好吃的。
吃完飯之後,魚魚被老師帶上去上課了。
顧清延說他去趟書房,也不見人影了。
家裡的書房一直都是閒置的狀態,也只有顧清延會用。
許昭昭今天沒有通告,樂得清閒,打開電視找了個恐怖電影嘎嘎樂。
「哎呀,這個貞子的頭髮也太柔順了點,用的是飄飄牌洗髮水嗎?」
「這個特效妝化得不錯,差點就把我給嚇到了。」
……
許昭昭看電影的時候就喜歡碎碎念。
白天看恐怖電影,真是一點氛圍感都沒有。
去冰箱拿出了一杯聖代,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看恐怖電影。
不用上班的日子真爽啊!
嘴裡還叼著吃聖代的勺子,穿著短褲,長腿在榻榻米上一晃一晃的。
看得正起勁,許昭昭下意識地拍身邊的人,「笑死我了,你看到沒,穿幫了貞子,她變成了摳腳大漢哈哈哈哈——」
許昭昭的笑聲猛地止住了。
捏媽,哪裡來的人啊?!
心臟驟停,猛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左邊,觸及到顧清延那冷淡的臉後,許昭昭才恢復了心跳。
「我艹,顧清延你走路沒聲音的啊?你簡直比貞子都可怕。」
許昭昭拍著自己的胸脯。
大白天的,怪嚇人的。
顧清延看了眼電視上正放著的恐怖電影,將目光重新放到了許昭昭的身上。
「我要出趟門。」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伸到許昭昭的面前,問道:「我的佛珠呢?」
原來是來要佛珠的啊。
許昭昭下意識地觸上了自己的右手腕……
?
怎麼是空的?
許昭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腕,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珠呢?那麼一大串珠都能不見了?
「我馬上去給你找!不可能丟的!」
許昭昭想在榻榻米爬起來的時候,被顧清延一把摁了回去。
「別動。」他淡淡出聲。
許昭昭僵住身子。
不動不動,不敢動。
「低頭。」
許昭昭不理解,但是照做。
還順便閉上了眼,眼睫毛都在顫著。
不、不會要打人吧?
失去了視覺,其他的感官就會被放大。
她察覺到顧清延的手放在了她剛綁起來的頭髮上。
而後……髮絲緩緩散開。
顧清延將她頭上的橡皮筋摘了下來——亦或者說,把纏繞在一起的佛珠摘了下來。
許昭昭剛剛吃雪糕的時候,嫌棄自己的頭髮礙事,把右手腕上的佛珠當成了橡皮筋,順手就拿來綁頭髮了。
「許昭昭,你膽子真大。」
顧清延沒有情緒的聲音從許昭昭的頭頂落下。
許昭昭自己也意識到了。
倏地想起了前不久在網上看見的一句評論:
顧家小少爺,容顏無雙、風姿卓絕,清冷風雅,似天仙下凡。右手常執一紅木佛珠,無人可碰,應是神之禁忌。
這位網友因為太過有才且中二,許昭昭掃了一眼便記住了。
也就是說顧清延對這佛珠寶貝得要死。
居然被她……拿來綁頭髮了?
哦莫!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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