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攤店家催促著胡廣清快來幫忙,後者則穩如泰山,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絲毫沒有來幫忙的意思。
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能幫上什麼忙?不添亂就是好的了。
胡廣清沒有動手的意思,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雖然不動手,店家的一嗓子卻讓綁匪關注到了他。
本來與店家對打,綁匪便落了下風。看似平平無奇的店家,不但武功了得,套路還深。打到現在他們非但沒有攻下店家,反而被他借力打力,互相打鬥了一番。
店家這塊難啃的骨頭誰愛啃誰啃去,胡廣清這般柔弱書生才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等擒住了胡廣清,再以此要挾店家,還怕他不束手就擒?畢竟,他們看起來就是一夥的。
胡廣清哪成想他們都想來捏他這顆軟柿子?
店家明明還有餘力,卻不用勁,遊刃有餘往他這邊張望,真真是看好戲姿態。
一邊是想捏軟柿子,一邊是看好戲,對陣雙方對胡廣清都沒什麼善意可言。
既然如此,也別怪他不義。
胡廣清故作輕鬆地看著迎面而來的歹人,臨危不亂,姿態果真瀟灑。
店家那邊為了看得暢快,已經將自己身邊圍著的人解決掉了,他站在原地,向胡廣清投來詭異笑容。
面對群起圍攻的歹人,只見胡廣清紋絲不動,像被嚇傻了一般。
十五歲的「小三元」豈會被這種場面嚇住?比起嚇傻,店家更相信他胸有成竹。
只是不知道他一個文弱書生有何依仗?
歹人已經來到馬下,胡廣清依舊沒有絲毫動作。看似胸有成竹的姿態,現在反倒像假把式。就連店家都開始懷疑,胡廣清該不會真被嚇傻了吧!
不行不行,胡廣清可不能出現意外!
店家緊盯過去,就等歹人最後動作,他要趕過去救人。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歹人高舉砍刀,朝著胡廣清騎的馬砍去。這是想將胡廣清逼下馬,進一步挾持。
店家瞧清楚了歹人的意圖,並未著急救人。善施說胡廣清是個人才,他得親眼瞧瞧胡廣清是不是真有傳說中那麼神。
然而高舉砍刀的歹人也不等下刀,只是將刀舉起便軟軟放下。店家還在疑惑,下一刻歹人已倒地不起。
這還不算,所有圍攻胡廣清的歹人隨即暈倒在地,在他周圍已無人倖免。
這是
店家驚訝於胡廣清的手段,他仔細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常年遊走在死亡邊緣的店家對保命的手段如數家珍。胡廣清明明什麼也沒做,卻讓歹人暈倒在地,他懷疑胡廣清用了迷香之類的東西。
然而,空氣中的味道並無異常。
不是迷香?
可隨著歹人一個個全都倒地不起,胡廣清自巍峨不動,不是迷香還能是什麼?
不好!
店家大驚,他竟頭暈了!
下一刻,艱難扶住桌子,已是強弩之末。
朦朧中,他看到胡廣清下了馬車,而周圍所有人都已倒地不起。
店家深吸一口氣,他走南闖北多年,多少次在死亡邊緣徘徊,卻沒有哪次敗的這般憋屈。
「你搞了什麼鬼?」
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店家問完這句話,根本等不及胡廣清回答,下一刻如同那些歹人一般暈倒在地,再無知覺。
在暈倒的前一刻,他方才肯定,胡廣清一定是用了迷香!
只不過,這迷香沒有味道,他的深呼吸反而加速了迷香的作用。
等他醒來,定然要同胡廣清問清楚迷香的來歷。沒有味道的迷香,簡直是殺人越咳咳,防身最好的工具。
四周靜悄悄,除了胡廣清,所有人全都暈死過去。
他一步步朝著店家走來,靠近時伸出手試探了下店家的鼻息。
嗯,還有氣。
他伸出一隻手在店家身上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一塊造型別致的玉佩,嘴角微彎。
這時,胡廣清才將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放鬆下來。在他的手指前端,還殘留著一些白色粉末痕跡。
回到胡家,他找了個機會將臨安府的房契交給了老太太。自從皇上南下,將皇宮搬到了臨安,臨安府的房價跟著水漲船高。五百兩銀子還不夠買間院子,能住人的院落至少得一千兩銀子。
以前還沒這麼誇張,皇上定都臨安,取自臨時安置之意,大家都以為早晚有一天皇上會回到長安。包括皇上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可皇上在臨安一住就是這些年,別說回到長安了,連收復失地都做不到。漸漸地,大家也看明白了,長安是回不去了,臨安變成了永久安置之所。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臨安府的房價一天一個價,一千兩銀子那還得是靠近郊外的院落。若是靠在鬧事附近,雙倍的銀子也買不到房子。
那些房子都被達官貴人買下,一個蘿蔔一個坑。住在那些房子裡不但要有錢,還得要勢。胡廣清買的這處宅院與胡家現在的宅院差不多,也是兩進的小院,但卻沒有胡家的屋子多。前院有四間屋子,但都是雜房;主屋在後院,旁邊各有兩間房,這就是全部。
就是這樣的院落,還廢了胡廣清不少工夫,最後還是善施出馬,才解決了一些紛爭。
這些事胡廣清沒和老太太提,他只說買了房子,將房契上交。老太太收下房契,轉身給了胡廣清兩根香,說是防身的迷香,點燃後只需指尖那麼點就能將人迷倒。
胡廣清對老太太的話深信不疑,重新回來後,確定了這夥人的身份,他便將迷香點燃。果不其然,所有人都逃不過迷香的攻擊。
胡廣清確認了武功最高強的店家也被迷倒後,沒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向馬車。當他掀開馬車的車簾,看到倒在裡面的主僕二人後,快速將車簾放下。
車上所坐的不是別人,正是上回被他所救的王家姑娘。
王家姑娘還真是命運多舛,逛個院子會遭奸人陷害,出趟門又遇到綁架。胡廣清隱隱覺得他和王姑娘八字不合,每次遇到對方都沒好事。
早知道車上坐著的人是王姑娘,他就不回來了。
胡廣清在馬車外停了一息,而後快速轉身來到店家身邊,他拿出解藥瓶在店家鼻尖放置片刻,本應甦醒的店家卻遲遲沒有醒來。
胡廣清沒有疑問,他快速收起解藥,也不知對著誰說:
「你若再不醒來,我就把所有人都救醒。」
店家:「」
「你完不成任務,看你回去如何和王爺交差。」
胡廣清毫不掩飾自己已經看透了店家的身份,之前他便懷疑店家與王爺有關,直到看到那枚玉佩他便肯定了店家的身份。
趙淵身邊的手下都會賜有一枚和田玉佩,據說是當年金人所贈,後來被皇上賜給了趙淵。趙淵命工匠質地相同的玉佩,賞賜給手下人。胡廣清曾在善施身上看到過一塊。而玉佩的身份象徵,便是善施告訴他的。
確定了店家是友非敵,胡廣清便不吝嗇救治。
只是店家的心思深奧,明明迷香已解,卻仍不肯「醒」來。
再這樣下去,胡廣清索性也管了。反正完不完成任務,於他而言也沒有損失。
蛇打七寸,胡廣清拿捏住了店家的命脈。
片刻後,被拆穿偽裝的店家才幽幽「轉醒」。他看似迷茫地盯著胡廣清,摸了摸後腦勺,還在問:「我這是怎麼了?」
回應他的是胡廣清看透一切的表情,外加鄙視的眼神。
「這孩子,一點都不可愛。」
被看破偽裝的店家微有尷尬,被個娃娃給放倒,他都有點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身份。
善施所說的胡廣清種種好,他一個沒瞧見。哦,倒是有一點對上了,極度聰明。
店家不服氣,腦子聰明的人他見得多了,十五歲的秀才公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有。胡廣清究竟用了什麼法子,讓善施對他另眼相待?
店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兩縷鬍鬚摸起來手感極差。他當著胡廣清的面將假鬍鬚扯下,在臉上揉揉捏捏,當場來了個大變活人。
原本身形露佝僂,已至中年的店家這會兒變成了皮膚白皙,面如冠玉的美少年。胡廣清知道自己模樣好,眼前的店家與他有過之無不及,一雙桃花眼看人時情意綿綿,眼睛一勾,似隱藏了萬千情愫。
若是他早露出這副面貌,那伙歹人也不至於落入圈套。
胡廣清心中腹誹,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他早已練就了從容不迫,連被人拿著砍刀逼迫都神色平平,更別提對上如今毫無危險的店家了。
自己的面容沒能得到預料之中的反應,店家有些失望。他撩起衣擺,風度翩翩。
「你既然猜到我是王爺的人,不如猜猜我是誰?猜對了,我便答應你一件事。」
話音剛落,胡廣清便道:
「善樂。」
店家:「」
他覺得胡廣清便是再聰明,肯定也得問幾個問題才能確定他的身份。可
「是善施告訴你的?」
不等胡廣清回答,他便否決了。
「不對,他都不知道我的任務,怎麼會提前告訴你?」
甚至剛才他都沒露出自己的本來面貌,胡廣清便給他送來解藥,肯定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善樂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馬腳,這可關係到他以後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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