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招收弟子的是梵帝門一位金丹期管事名叫於進,他將人帶到梵帝門所在的深淵溶洞口,掐動法訣,打開宗門陣法,頃刻間,深淵邊緣出現一條向下蜿蜒的路。
「跟我走。」於進帶路,他們這些新招收的弟子緊跟其後。
「喂!你做了什麼惡事才被梵帝門招收進來的?」
「殺了一城上萬人算不算?」姜拂衣信口胡編了一個,不惡到一定程度,梵帝門豈會收進來。
「你比我厲害,我不過禍害了一百多個女人。」
姜拂衣點頭,兄弟,你取死有道,我會用幽冥鬼火煉煉你的魂。
深淵瀰漫著濃厚的霧氣,順著淵壁鑿出來的石板路往下走了許久,就看到一個遍布宮殿的地方,往下還有一處伸出深淵的平台露出宮宇樓台。
姜拂衣心想這梵擎天還挺會選地方,跟著人一起進了大殿。
「跪下。」於進對身後的人喊道,然後向正前方寶座上坐著的年輕人行禮。
「門主,屬下不辱使命,這次帶回十五人。」
「不錯,稍候去領賞吧!」此刻的梵擎天穿著黑色織金華服,邪氣十足,目光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多謝門主。」於進欣喜的退到一旁。
梵擎天站起來,緩步走到他們這些人身前,挨個看了一遍,這才開口道。
「既然你們願意加入我梵帝門,就要遵守梵帝門的規矩,為宗門效力。」
「是,我等明白。」
「嗯!那就開始入門儀式吧!」梵擎天說完指向最前面的人,「你,到前面來。」
最前面的前噬魂宗弟子還穿著噬魂宗的法衣,他忙不迭上前幾步跪下,「請門主恩賜。」
梵擎天冷冷一笑,「噤聲。」
說完只見梵擎天伸出手籠罩在這人頭頂,一股灰色的力量將他籠罩,像是在抽取什麼。
聽說過梵帝門的邪修都知道,梵帝門的門主在淨化他們,不讓他們在為惡時走火入魔。
姜拂衣看著這人的邪念惡意被梵擎天的功法轉換成邪氣,收入身體為他所用。
這一番操作,被奪去惡念的修士感覺像被渡化了一樣,腦袋清明不少,自然是一番感恩戴德。
接下來一個又一個,每一個的時長也不過半刻鐘,梵擎天十分不滿意,這些人的惡念邪思太少了,只能補充他近幾日的消耗,還要更多人給他吸收才行。
終於輪到姜拂衣,她單膝俯身行禮,看著梵擎天的手懸在她頭頂,被他抽去惡念。
梵擎天本來意興闌珊,可很快眼睛一亮,一刻鐘後他才收回手,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回門主,我叫肖福,之前是風華宗的弟子。」這個宗門都被滅了,沒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風華宗弟子。
梵擎天一笑,「很好,你的資質是這些人中最好的,就留你在我身邊教導,起來吧!」
他這是吸收了歸道放出的域外天魔惡念,食髓知味了,姜拂衣欣喜的拜謝,「多謝門主栽培。」
梵擎天點頭。
姜拂衣起身到他身側,看著還未被「淨化」的新弟子,靜靜等著。
終於,這批新弟子的入門儀式完成,於進帶著他們去安置住宿。
而姜拂衣不用,她會由梵擎天親自安置。
臉上魔紋遮掩的效果,梵擎天都認不出她,允她到他寢殿的偏殿住下。
梵帝門的門人都知道他們門主禁慾,身邊極少有女子伺候,實際上就是為了柳卿雲守身如玉而已。
姜拂衣在偏殿打坐一夜,第二天就被叫到梵擎天跟前被他吸取提煉邪氣。
梵擎天吸飽了邪氣感覺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看到姜拂衣都失神起來,「卿雲,我的卿雲。」
姜拂衣後退幾步,「門主,弟子告退。」
「滾!為什麼你要跟著倉玦在一起,他有什麼好?就因為他是魔尊,我一定會超過他,成為這涼州的王,成為邪尊,哈哈!」
姜拂衣聽話的退下,看著梵擎天瘋魔的樣子,怎麼現在就開始瘋了?不愧是域外天魔的惡念,他這就控制不了了。
離開這裡,姜拂衣就去殺了一個弟子,於進看她提著血劍擦拭的樣子,讓人將屍體拖走。
這裡的人都該死,姜拂衣動手是因為梵帝門就是這樣的,為惡才能存活,她被吸取惡念,需要新的惡填補,所以於進默許她殺人。
姜拂衣手裡的長劍還是在邪修那裡順手拿來的,用起來也挺好用。
梵擎天這人疑心很重,新入門的弟子肯定要考驗一番,像姜拂衣這樣恃寵而驕,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惡女,自然能打消他的疑慮。
兩天後,姜拂衣被梵擎天派出去,他吸收過她的惡念後更瘋了些,也更加狂傲弒殺,這次就是派人去滅一個跟梵帝門作對的邪修宗門。
這個邪修宗門以養蠱御蟲為主,被稱為血蠱教,他們手段極為歹毒,以屍體血肉甚至活人養蟲,更是以蠱蟲控制了近一個城數十萬人。
姜拂衣本來可以躲懶,讓梵帝門的人去打去殺好了,不過她對邪修們的御蟲法門感興趣,若是去其糟粕,說不定有一定的可取之處,所以她跟著梵帝門殺進血蠱教,暗中尋找蠱蟲秘術,這也是梵擎天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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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拂衣本來還怕被蠱蟲寄生,直到小幽幽張口吞蟲後,她路上給它抓蠱蟲吃,自身安全也得到保障。
血蠱門有一養蟲地,遍地的血骨,各種毒蟲在裡面爬行進食,還有被吊起來還活著就被種了蠱蟲的修士,正在痛不欲生的掙扎著。
姜拂衣幾劍送他們往生了,踩著這些蟲子穿過養蟲地,進入血蠱門的聖地。
於進帶著人緊隨其後,帶走了蠱術,不過他拿走時,姜拂衣已經看過了,將重要的御虫部分留了下來,即便梵擎天拿到蠱術,練出蠱蟲,也容易被反噬自傷。
血蠱教被滅,活下來的弟子都被押送到梵帝門。
梵擎天拿到蠱術看過後就讓弟子們拿血蠱教的弟子煉蠱,他曾經用蠱蟲害過姜拂衣,可惜他那時蠱術粗淺,比不得血蠱教從上古傳承下來的秘術。
半個月後,梵擎天吸收完姜拂衣身上的惡念,人又開始發瘋,將寢殿的東西都砸了,還在不停的咒罵,神智越來越混亂失常。
姜拂衣覺得差不多了,她趁著梵擎天發瘋的時候拿到雲瀾給梵擎天的保命玉符,只要捏碎,雲瀾就會前來救人。
等到一月一次的梵帝門大會上,梵擎天照例吸取弟子們的惡念,結果再次發瘋,殺了身邊無數的門人弟子。
姜拂衣退到一旁,捏碎玉符。
於進他們從未懷疑過姜拂衣,她太壞太聽話,主要是她得門主袒護,所以在門主發瘋殺人的時候,誰都沒注意到她的異常。
姜拂衣拿著留影石,將梵擎天大開殺戒,眾人喊他門主的一幕幕都錄了下來,畢竟梵擎天是柳卿雲的狗,不做萬全準備真怕摁不死他。
雲瀾來了,看著發瘋的梵擎天第一時間制住他,聽著這些邪修喊著門主,他一劍橫掃殺了一片。
姜拂衣早就躲遠了。
「擎天,你為何成了邪魔?」雲瀾不敢置信,還是保他不死,餵了顆清心丹。
「師尊救我!」梵擎天清醒了幾分,抓住雲瀾的衣袖,「帶我去見卿雲師姐,求求你了師父。」
「我問你,你可是這梵帝門的門主?」雲瀾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事實。
現在眾多的梵帝門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姜拂衣抹去臉上的魔紋,手持骨劍,走了出來。
「他就是梵帝門的門主吶!師叔。」姜拂衣笑意盈盈的說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師叔你不會袒護他吧!」
梵擎天清醒片刻又重回瘋癲狀態,根本無法分辨姜拂衣如何潛入這裡來的。
「你為何會在這裡?」雲瀾本能的覺得是姜拂衣坑害了他的小徒弟。
「自然是為了除魔衛道。」姜拂衣讓他從頭到尾打量自己,「他是自己吸收太多邪氣,貪得無厭才走火入魔瘋癲的。」
「你做了什麼?」雲瀾不信這事和她無關。
姜拂衣冷眼看著他,提醒道,「雲瀾仙尊,你的小徒弟是邪修,你不應該殺了他嗎?」
「姜拂衣。」雲瀾怒斥。
「師父殺徒弟,這就捨不得了?你當初對我下手的時候可是毫不猶豫?」姜拂衣嗤笑一聲。
「梵擎天是梵帝門門主的事,很快就會九州盡知,你可以護著他回上清宗,我不會阻攔你,只要你捨得了劍仙的名頭,說不定就能留他一命。」
「還有,他可是拜入你門下後才創建了這梵帝門,師叔,你不覺得慚愧嗎?」
入了邪道,梵擎天註定得死,姜拂衣捏著師尊給的保命玉符給雲瀾看,賭他不會殺她滅口。
雲瀾沒動殺人滅口的心,「當初我答應過大長老不殺你,魔淵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姜拂衣不想聽他的解釋,「從你縱容柳卿雲,挖我的眼睛開始,我們就是仇敵,不是師徒了,更何況本來也不是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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