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為男主的反派師尊后 7 第 7 章

    虞知聆沒發現墨燭和雲祉的不對勁,心下感慨男主確實聰慧,也順帶將自己也誇了一遍。

    畢竟她虞知聆也發現了這點!

    可對於墨燭來說,這糖瞬間便燙手了,扔也不是,留著也不是,他擰了眉頭,看見虞知聆還在傻樂,也不知她到底哪來的這麼多樂趣。

    最終猶猶豫豫,還是隨意收進了乾坤袋。

    雲祉在這時候輕咳兩聲:「該辦正事了啊,早些回去,四殺境不能過夜。」

    「得令!」

    虞知聆還記得辦正事,走上前觸摸四殺碑,大乘境修士可以感受到這界碑裡面的重重陣法,而如今這上千道防護陣法已經被損壞了一百多道。

    就算是虞知聆和雲祉這種大乘境修士,要碎裡面的陣法也不容易,而從雲祉收到四殺境動盪的消息趕過來開始算,只需要最多六個時辰,這六個時辰里那魔族就能碎掉這麼多陣法。

    虞知聆沉思:「他最起碼得是化神境巔峰。」

    「嘶。」述風倒抽口氣:「那在中州都數一數二了,當年魔族不是都被拂春仙尊——」

    未說完的話忽然停下,三雙眼睛齊齊看向虞知聆。

    虞知聆:「?」

    虞知聆不解:「看我幹什麼,幹活啊。」

    述風鬆了口氣,低聲說道:「抱歉仙尊,是弟子失言。」

    虞知聆:「???」

    他失言什麼了?

    雲祉神色凝重,輕嘆了聲,走到虞知聆身邊:「這些事情我們不說,先修補四殺碑,裡面的陣法被碎掉了一百三十七道,你應該可以感受到是哪些陣法被碎了,我們需要補好。」

    虞知聆知道正事的重要性,即使再不解,也只能點點頭:「好。」

    補陣並不是布陣,布陣需要精通陣法符篆之術,但補陣只需要用靈力畫篆,將陣法一點點重新粘合起來就行,只要補陣者修為足夠高就能補好。

    兩人並肩,雲祉沖她點了點頭,率先開始。

    虞知聆雙手結印,腦海里飛快浮現出補陣的術篆,墨綠靈力畫出一個個符篆打入四殺碑內。

    她抽空看了眼墨燭,並未說話,但墨燭明白了她的意思。

    補陣一術用的是靈篆一術的秘法,仙盟的三位仙尊都精通補陣,她畫的一個個符篆都是需要用上的,虞知聆示意他學學,看她是如何畫篆的。

    這樣——

    總能讓她發揮一下了吧!

    述風倒是學的很認真,跟在自家師父一旁目不轉睛看著,為日後競選仙盟仙尊之位做準備。

    三人心神不一,注意力全在四殺碑上,唯獨虞知聆身後的少年郎沒動靜。

    他的目光全在虞知聆身上。

    瞧見前面與雲祉並肩補陣的虞知聆,她補陣的手法很熟練,這是需要長年累月才能達到的程度,修為也還是那個中州第一的大乘滿境修士,很熟悉,卻又很怪異。

    她方才聽到拂春仙尊的名字

    竟然沒有反應。

    墨燭神情寡淡,收回落在虞知聆臉上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四殺碑。

    如果他沒猜錯,她過會兒定是又該叫他來補陣了,她好像真的是想教他修行。

    時間一點點過去,虞知聆的額頭浮現細密的汗,雲祉的面色瞧著更白了些。

    兩三個時辰過去,第一百三十五個破碎的陣法被補好後,虞知聆和雲祉對視一眼,雙雙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兩人一起收手。

    「述風,你來試試。」

    「墨燭,你也試試。」

    述風正拿著小本子死記硬背自家師父方才畫的符篆,乍一聽到雲祉的話還有些懵:「試試,試什麼?」

    雲祉眼神示意:「補四殺碑里的陣法啊,方才讓你白學的?」

    墨燭比起述風要淡定許多,對上虞知聆鼓勵的目光,也只是淡聲道:「弟子是妖。」

    妖,一般是不能接觸四殺碑的。

    當年妖族幫助魔族一事,事情很嚴重,雖然妖族最後倒戈人族,反捅了魔族一刀,但這件事仍舊讓中州對妖族留下了意見。

    虞知聆語氣不滿:「是妖又怎樣,你是我的徒弟,我帶你來便是要教你鎮壓四殺境一術,其中便包括修補四殺碑,若你日後要競選仙盟仙尊之位,拿什麼去選?」

    仙盟仙尊之位。

    她竟當真想讓他入仙盟?

    可中州,歷任仙盟長老就沒有妖修當任過。

    墨燭覺得她天真,又有些看不明白,她為何還真的正兒八經教他修行,何至於演到這種地步?

    可虞知聆已經推著他來了四殺碑前,她此刻嚴師上身,指著四殺碑道:「還有兩道陣法,你和述風一人補一個,時間不急,慢慢來。」

    述風吸氣呼氣,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接觸四殺碑,翻了翻本子回顧一下自家師尊方才畫的符篆,閉眼開始調動靈力一筆一划畫篆。

    虞知聆傳音給墨燭:「快點啊,師尊相信你可以!」

    墨燭眼角微抽,不再看她,修長的手飛快翻轉,靈力迅速畫出了個完美的符篆,他操控著符篆隱入四殺碑中。

    不過兩刻鐘,那道陣法被他補好。

    【叮,男主習得修補四殺碑一術,宿主功德+100,當前功德值170點,請再接再厲。】

    虞知聆:「」

    雲祉啞聲:「你這徒弟莫不是真的是個天才?」

    他當初學習補陣一術,學了整整半月還未記全那一套符篆是如何畫的,第一次補陣也足足補了半個時辰,而雲祉的修行天賦已是中州聞名。

    但如今,墨燭只是在一旁看了虞知聆如何補陣,第一次上手竟然只用了一刻鐘。

    述風那邊一直未曾補好,瞧見墨燭補完後更是焦急,靈力快掏空了,符篆也沒畫全。

    到最後雲祉拍了拍他的肩:「已經很好了,補陣一術為師回去再教你,讓我來吧。」

    述風低下頭退後,雲祉正要上前補陣,便瞧見面前青影一閃而過。

    虞知聆一把將墨燭拉到述風方才的位置,擲地有聲道:「再試試,還剩一道。」

    墨燭沒反駁,面無表情抬手畫出一道道符篆打入四殺碑中,這次比上次還快,很快就補好了最後一道陣法,手法熟練很多。

    四殺碑上的裂縫消失不見,魔淵恢復平靜。

    【叮,鎮壓四殺境動盪任務完成,宿主功德+50,當前功德值230點。】

    虞知聆要給他跪了,這就是天才嗎?

    她還當什麼師尊啊!

    雲祉神情複雜:「濯玉,這是個好苗子,好好栽培。」

    虞知聆覺得自己不需要栽培,墨燭自己也能茁壯成長。

    墨燭後退一步,只覺得自己這師尊看自己的表情過於駭人,雙目發光,活像狼見了羊一般。

    虞知聆實在

    太奇怪了。

    雲祉看她又是這般不正經的模樣,搖搖頭低笑一聲,問虞知聆:「聽聞你閉關了三年,出關後修為如何?」

    虞知聆反應過來,瞧見雲祉眼底的關心,笑眯眯抬了抬胳膊:「強得可怕,一拳能捶倒一座山。」

    過於誇張的說法,又過於俏皮的語氣。

    雲祉屈起指節,喉結微微滾動,目光眨也不眨看著虞知聆。

    虞知聆總覺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懷念,又像是隱忍,像是昨日在燕山青臉上看到的一樣。

    她小聲試探性詢問:「雲祉?」

    雲祉別過頭:「多少年沒見過了,也沒聽你喊過我。」

    他的聲音很輕,偏生讓虞知聆聽出了一些委屈和埋怨。

    就好像,是她單方面對他不好了一般。


    虞知聆尷尬笑笑,心裡不上不下的,她這兩天露餡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旁的墨燭微微眯眼,將兩人這莫名其妙的對話盡收眼底。

    雲祉也覺得虞知聆不對勁了,是嗎?

    他這位師尊,看來真的變了很多。

    狂風席捲過四殺境,原先躁動的魔淵早已平息。

    雲祉看了一眼幽深的魔淵:「走吧,四殺境內寒氣太重,不能過夜,儘快回去稟告宗門們四殺境一事,那潛逃在中州的魔修是個隱患,必須除之。」

    虞知聆點點頭:「行。」

    在臨走前,她回頭看了眼幽深的魔淵。

    透過無盡的黑暗,好像看到了很多雙血紅的眼睛在隔空注視她,無端一陣心悸。

    心悸之下,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虞知聆有些不適,於是收回目光不再看。

    但墨燭卻又回頭看去。

    少年的黑眸逐漸潰散成豎瞳,瞳紋邊緣呈現金色。

    騰蛇之眼可以看到很多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兩位中州仙尊都未能察覺到的東西。

    他可以看見。

    四人先後離開,四殺境沉寂如往常,風平浪靜。

    ***

    虞知聆回到穎山宗已經傍晚,在芥子舟上一路睡到回宗,落地的時候,她還有些暈乎,從榻上爬起來趴在窗戶台上,推開軒窗望去。

    暮色將至,霞光簇錦。

    船艙門被人敲響:「師尊,到穎山宗了。」

    虞知聆睡意還未散去,下頜抵在窗戶台上應了聲:「唔嗯。」

    門外的人沉默了,一聽虞知聆這聲音就知道她沒睡醒,他不想進去和虞知聆在一處,於是繼續在甲板上打坐。

    虞知聆半睡半醒緩了好久,這才爬起身打開了船艙門。

    墨燭背對她坐在甲板上,腰杆挺得筆直,霞光落在少年身上,他像是鍍了一層金光般耀眼,虞知聆嘖嘖稱奇,果然是男主,打個坐都這麼有格調。

    她這邊盯著男主看,猝不及防之間,墨燭忽然起身轉過來臉,黑眸恰好和虞知聆對視。

    虞知聆若無其事移開眼,順帶拍了個馬屁:「到了?好快啊,我家徒弟駕的芥子舟就是給力。」

    墨燭:「」

    虞知聆到現在還是有些慫單獨和墨燭在一起,在他說話前,就自顧自下了芥子舟。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墨燭瞧見了她下頜上的一抹紅。

    墨燭實在不理解,她一個仙尊,為何睡覺也會將自己的臉枕成這般模樣?

    而虞知聆回到聽春崖,第一件事就是脫了外衫睡大覺。

    耗費了不少靈力修補四殺碑,雖不至於靈力枯竭,但疲累是正常的,尋常修士打坐便能緩和疲乏,可對於她一個過慣了現代生活的人來說,沒什麼比睡上一覺更能讓人身心舒暢的了。

    早上離開之時打開的窗戶依舊未關,虞知聆也沒放下床帳。

    霞光落進屋內,頎長的身影投映到地磚之上,窗邊出現了一人的身影。

    虞知聆蓋了錦被,並未如清晨之時見到的衣冠不整,窗外的少年放下心,翻身跳進屋內。

    蛇類最擅長隱匿氣息,墨燭走路悄無聲息,卻並未收起自己的靈力威壓,而虞知聆毫無察覺,一直到他走近了她身旁,她還是沒有動,蜷在錦被中睡得安穩。

    墨燭在榻邊半蹲下身,目光在虞知聆的臉上巡視一圈,少年薄唇微抿,眸色漸漸陰沉。

    女子垂在榻邊的手腕上,一抹墨青跳入視線。

    那玉鐲子實在是顯眼,盤旋在竹節鐲身上的蛇栩栩如生,通體瑩潤,造鐲之人技藝出群,蛇首很小,但蛇瞳卻連瞳仁旁的紋路都能瞧清楚。

    這鐲子如何會在她身上,竟然未曾攻擊她?

    墨燭抬手,如玉的指節靠近虞知聆腕間的蛇鐲,指腹剛觸碰到鐲身,灼燙感瞬間傳來,他收回手,淡淡望去,瑩白的指腹已經被燙掉了層皮,血水淋漓。

    墨燭一揮手將傷痕消掉,心下的疑問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這蛇鐲認她為主了。

    竟然認她為主了

    虞知聆毫無知覺,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手腕間的鐲子是什麼,如果知道的話又怎會在他面前戴上這鐲子?

    她怎麼敢在他面前戴上它的?

    墨燭蹲在榻邊看了她許久,此時朝陽已經完全西沉,日光從外傾斜進來,一縷落在虞知聆的側臉上,她的睫毛很長,卷翹濃密,像把小刷子一樣蓋在眼瞼之上。

    人還是這個人,卻又不像是過去的人了。

    虞知聆給他一種很陌生,但又很熟悉的感覺。

    墨燭緊緊盯著她的臉,目光一寸不移,像是要透過這幅皮相去看清裡面的魂體,到底是黑還是白。

    打開的軒窗忽然被風吹得關攏,碰撞聲讓她嘟囔了一聲,皺了皺鼻頭,也喚回了墨燭的意識。

    墨燭深吸口氣,壓住自己的殺心,正準備起身離開,側躺在榻上的虞知聆忽然翻了個身,似乎是熱到了,她踢了踢被子。

    錦被掃到床尾的小桌上,將桌上的一卷書冊帶到了地上,風吹而過,翻開了扉頁。

    墨燭正要俯身撿起書冊,攤開的書卷上幾個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反派師尊活命手札》

    墨燭:「?」

    第一行大字:

    ——首先,想辦法洗白。

    接著這行字下面自言自語回答:

    ——那麼問題來了,怎麼想辦法洗白?

    ——送點溫暖小點心,說點瑪麗蘇好話?

    ——不行,虞知聆你清醒一點啊,他是十七歲不是七歲,已經過了吃糖的年紀!

    ——那完了,感覺洗白不了。

    ——不想死就還能搶救一下!

    ——嗚嗚嗚救命啊,還是死了算了,墨糰子太恨我了!

    只寫了一頁,一頁全是自問自答,話語癲狂毫無順序,字跡潦草凌亂。

    墨糰子指的是他?

    可洗白是什麼意思?

    而最下面,還畫了個簡筆畫作為結尾。

    一條肥嘟嘟的小蛇咬住了一個青衫小人的脖頸,而青衫小人捂住心口,歪著腦袋吐出舌頭,好像是被毒死了一般。

    旁邊的圓框裡面寫了幾個大字:

    我死了我死了,最可能出現的結局是,我最後還是死了!

    橫豎都是一死,你這逆徒,我要先把你——

    逐、出、師、門!!!

    墨燭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自己跟自己也能玩得這麼有來有往。

    他見過很多人,卻從未見過她這種精神狀態這麼奇怪的人。

    少年擰了眉頭,目光落在一旁的榻上,卻並未看到一個熟睡的小人,而是對上了一雙烏黑的眼睛。

    他可以看到她那雙鳳眼中細碎的光,收起鋒芒看人的時候格外專注,當年他也是被她的這雙眼騙了,自願牽著她的手上了穎山宗。

    虞知聆迷迷瞪瞪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墨燭手上的書冊。

    墨燭忽然笑起來,壞趣味地想:

    啊,她醒了啊。一筆閣 www.pinbige.com



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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