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殿,盈玥卸了妝,臉上抹了點甜杏仁油,按摩了一通,又換上柔軟舒適的睡衣,便甜甜入睡了。
今兒這一天,實在是折騰人啊。
剛才都家暴了永瑆一通,實在是累了,該好好睡個美容覺了。
盈玥這一睡,便足足睡到日上三竿。
一個懶仗翻身起床,喚了侍女進來更衣。
青杏捧著一盆溫水,溫水中特意兌了上好的玫瑰露,溫熱的蒸汽帶著一股子濃濃的玫瑰花海的氣味鋪面而來,直叫人聞之欲醉。
盈玥深深吸了一口,將雙手浸到水中。晨起睡醒,手難免有些僵硬,如此好生浸泡,直至水溫涼了,便叫人再往盆中傾倒熱水。
如此往復三次,直到雙手都吸飽了玫瑰水,透著纖潤水靈,這才罷休。
其實就是給雙手做個手膜。
泡足了手,青杏將一方雪白軟綢帕子遞了過來,帕子也是早在溫熱玫瑰水裡泡過了,盈玥接過來,擦淨了臉,吩咐道:「早膳清淡些的,來個蝦仁芙蓉羹,其他的叫膳房看著辦。」
「福晉……」青杏訥訥開了口,「十一爺來了。」
「嗯?」盈玥挑眉,「什麼時候來的?」
青杏低聲道:「來了都半個時辰了,還吩咐不許奴才們打攪福晉安睡,這會兒子正在西次間用茶呢。」
盈玥嘴角一掀,宿醉的傢伙,居然還能起得這麼早!
永瑆今兒一早,在生物鐘的作用下,天蒙蒙亮就甦醒了,一醒來,最大的感受不是宿醉頭疼,而是腰上傳來的陣陣酸疼。
永瑆下意識便懵逼了,難道是昨晚跟福晉太過恩愛繾綣,把爺給累著了?
剛冒出這個想法,永瑆便摸了摸枕邊,空落落的,一點餘溫都沒有。
在看看自己的腰,媽耶!青一塊紫一塊的,這分明是被揍出來的!
永瑆當時就火冒三丈了,哪個雄心豹子膽的,居然趁著也醉得不省人事,對爺下此狠手?!
永瑆當即便叫了劉昶進來問話。
劉昶自然不敢隱瞞,忙竹筒倒豆子,把永瑆昨晚拉著姜氏進了寢殿,險些生米煮成煮飯的那檔子事兒跟自家阿哥說了。
聽得永瑆直冒冷汗,爺居然醉到那個地步,把姜氏當成月娘了?!
劉昶繼續道:「後來福晉踹門進來,奴才只聽得裡頭一通揍人的聲音,還以為福晉打的是姜格格呢,便沒敢進來。沒想到……」劉昶不禁訕訕,他哪裡想到福晉揍的居然是十一爺!
永瑆摸了摸自己腰上的傷,不禁慾哭無淚。與月娘好事沒成,反倒是挨了一頓揍!
鬱卒之後,永瑆泛起了後怕。
他這個小福晉,可不是富察競容,脾氣可大得很!
看自己腰上的傷,就不難猜出福晉昨夜是氣成啥樣了。
永瑆咽了一口口水,「爺沒把姜氏那啥啥吧?」永瑆急忙掀開被子,檢查了一下,沒有那個痕跡,很好。
劉昶笑著道:「沒呢,姜格格雖然衣衫不整,但褲子還沒脫呢。」
永瑆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事情還沒鬧到最糟糕的地步。
「不過……」永瑆摸了摸下巴,「是姜氏趁機勾引爺,福晉為什麼不打姜氏,卻偏偏對爺動手了?」他那些嫂子們吃起醋來,可不是這樣的!
劉昶垂下頭,這他哪兒知道?
永瑆不禁有些鬱悶,別人福晉吃起醋修理小妾,他福晉吃起來醋來直接修理爺!
「嘶!」腰間傳來的痛楚,讓永瑆不由呲牙咧嘴。
「對了,福晉醒了嗎?」永瑆扶著腰下了床榻。
劉昶忙上去伺候著穿襪子穿鞋,「後殿還沒有動靜,應該是還沒醒。」
「更衣,爺去後頭瞧瞧。」
「嗻!」
盈玥叫玉盞梳了個簡單的兩把頭,簪了一對點翠蝴蝶釵,帶上一雙圓潤的南珠耳環,淡掃脂粉,毫無懼色走了出來,徑直走進西側次間。
只見永瑆著一襲天藍色暗水紋貢緞長袍,正色端坐在羅漢榻上,儀容肅整得很,皇子阿哥的派頭絲毫不減。
呦呵,這難道是來找場子了?
盈玥挑了挑眉:「喲,爺起得好早啊!」
永瑆臉色板正,不見息怒,他抬了抬手,掃了一眼盈玥伸手跟隨的侍女嬤嬤們,道:「其他人都退下吧。」
盈玥不禁腹誹,特意屏退左右,還真是來找她報復了?
哼,誰怕誰呀!
盈玥挺直了腰板,吩咐道:「去膳房催促一下吧。」
「是!」眾人欠身,魚貫退了出去。
轉瞬間,這西次間內室,除了盈玥與永瑆,便再無第三個人。
見狀,永瑆咳嗽了兩聲,忙下了榻,三步並作兩步便到了盈玥跟前。
盈玥本就心存防備,如今見永瑆突然近前,忙不由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了距離,虎著臉問:「你要幹嘛?!」
這般小心防備的模樣,叫永瑆忍不住笑了,「福晉昨晚可是威風凜凜得很,怎麼如今知道後怕了?」
盈玥撇嘴:「我又什麼好怕,又是第一次揍你了!」
永瑆:「……」突然覺得腦門子泛起陣陣抽疼,往事記憶猶新啊!
永瑆嘆了口氣,「月娘,以後有事咱們好好說,能別動手嗎?」月娘哪兒都好,就是脾氣太壞,總愛揍人。
盈玥淡淡道:「我儘量吧。」——她又不是暴力主義者,主要是昨晚的那場面,實在沒忍住。
永瑆尷尬了:「爺不是喝多了,醉糊塗了麼!」
盈玥心中呵呵了,板著臉道:「姜氏是你正經過了門了侍妾,你想睡便只管睡,我管不著!可唯獨一點,別稀里糊塗把她當成我睡了!這個鍋我可不背!」
這種事情,想想便叫人覺得膈應得緊!
永瑆心底一沉,月娘這是什麼意思?
「福晉打算如何處置姜氏?」永瑆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盈玥一愣:「姜含梔?她又沒做錯什麼。他是你的侍妾格格,勾搭你不犯規矩!」——雖說這叫她心裡有點不爽,但姜含梔作為永瑆的合法小老婆,勾搭永瑆並不犯法。
永瑆聽得有些不信:「哦?福晉這麼賢惠?」
盈玥冷笑了:「婚前的時候,不正是你要求我賢惠,不得謀害姬妾庶子嗎?!我遵守約定,爺不應該覺得高興嗎?」
永瑆一時無言以對,當時他其實不過是想……唉!月娘竟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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