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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連在回溯時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根據時間儀的使用說明,他想要回到某一時刻,需要一個標記物。得益於純淨水晶的精度,他甚至可以通過鎖定物質微粒,返回宇宙的原始時期,只是去了就回不來了。
他只是小試牛刀,用身上的囚服作為標記,返回了衣物的生產日,那也是兩年前了,並且是本世界線的兩年前。
這是一個特別的現象,時間儀本身可以跨越世界線,但如果木連沒有來自其他世界線的標記物,那麼他就相當於被困在一條特定的時間軸里,或許他可以自己創造新的世界線,但他不能逃出最開始的第一匣子。
木連身上有什麼能幫他回到最開始的世界線呢?黑刃?不,那是第二條世界線里張單立交給他的。烏托邦之心,同理,只能回到第二條世界線。
一直以來,木連身上只有一件東西是一直攜帶過來的。
一塊卵石。
邊信送他的禮物,雕著笑臉的石頭。
木連需要取回機械心臟和黑刃,以繼續他的任務。
……
年輕人站在木連身前,俯下身觀察昏迷的他。此君正趴在地上,臉頰埋入泥土,年輕人幫木連把臉側過來,然後又很好心地發了個消息給陶信,請她過來救援。做完好事,年輕人便拿走了他的背包作為報酬。
這算是暫借。年輕人撥動時間儀,在一天後將背包里的道具打包,然後寄到陶信家裡,收件人寫的是木連的名字。
於是中間的一天時間裡,年輕人就擁有了這些重要的物品。
他詢問烏托邦之心,「榮絨同志,您推測出世界線震盪的原點了嗎?」
「大約是在鼓山屏障展開的那一天,誤差不超過一周。」
年輕人點點頭表示理解,「您覺得當務之急是什麼?」
「先解決你自己的問題,然後再幫我個忙。」榮絨囑咐木連,「時間效應會殺了你,你必須想辦法避免。另外,來自這幾條世界線里的電子幽靈,有些太過強大。你幫我去殺了他們。」
年輕人找到吳江載,委託製作了與時間儀配套的「時流傘」,他終於撐起了黑傘子。
吳江載問他,「你真的做好準備,承受改變歷史的責任了嗎?」
年輕人低聲說:「我願意放棄一切,讓塵埃覆蓋我的名姓與身軀,讓虛空遠離現世,烏托邦長存,人類長存。」
「你決定怎麼做?」
「還沒有想好,我相信時間會給我想要的答案。」
「那麼你應該把這件事放在心裡的第一位,逼迫自己時時刻刻都去思考。」
「是的,我正打算這樣去做。」
吳江載衰老而冷漠的神情忽然冰消雪釋,「好孩子,我把領袖的珍寶交給你啦,一定要讓全世界的人民都過上幸福的生活。」
年輕人閉上眼睛,慢慢點頭,那時候的他如雨中屹立的古老石雕像,讓濕潤的風與萬古的淚水一同在堅硬的臉頰淌下。
……
年輕人撐著傘站在荒野。破損機甲里的木連奄奄一息。年輕人在這裡等待,可只有荒野的風吹來,木連的呼吸越來越弱了。
年輕人試圖找到黑傘子們,但他們消失在時間裡,沒有蹤跡。
他們究竟藏到了哪裡?
……
人群湧上街道。
百年後不會有人再懷念領袖。廣播、電視、網絡上,消息都傳開,民聯體的巨人在今日隕落,夕陽沉入地平線下了。
年輕人捏著一枚紀念幣,在手裡盤玩。正面印著榮絨頭像,背後是黑臂旗紋章。
「這是一場謀殺。」他心知肚明。
一天前,榮絨領袖仍在辦公,而當天夜裡十一點二十七分,她接見了張單立元帥和成然同志,第二天凌晨五點,領袖逝世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烏托邦之心搏動著,「成然,我的好姑娘,我沒想到會是她做的這一切。」
「您有多久沒和她見面了?需不需要我帶您去看她一眼?」
「上一次和她說話,還是不久之前呢。」榮絨輕鬆地笑,「就在你昏倒的時候。」
……
撐著傘的女人站在荒野,看著破損機甲里的木連,她聽到熟悉的心臟跳動聲,從機甲的儲存箱裡發出,她將木連解救出來,為他注射了急救藥物,然後取出機械心臟,捧在手裡。
「好姑娘,你來找我了。」榮絨低聲笑,有年輕玩樂時的語調。
「是啊,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也辛苦你們,在時革委的日子裡沒我陪著,你一切都還好嗎?」
「我很好,也不忙,操心的事兒總歸就那麼些,不像你,你這一輩子太苦了。」
榮絨說,「既然你不忙,陪我走走吧。」
「好。」成然捧著機械心臟,撐傘走在荒野,風吹拂過來,像是遙遠地平線的嘆息。
「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在鼓山散步的時候?」
「記得,當時你還是粉頭髮的,脾氣很大,不過很可愛。」
「好呀,你居然說我的壞話,你自己撓痒痒吧。」
成然果然騰出手來,把傘柄夾在脖頸邊,然後伸手在自己胳肢窩上搔了搔,然後發出「嗯呵!」的笑聲。
「真乖,我的好姑娘。我從來不怨你。」
「我知道的。我們都沒得選,那個人也沒得選。」
「別埋怨他,他這樣的奇男子,總是要舍下兒女情長的。」
「這麼多年還不夠他耗費的。你等了他七十年,為他賣命七十年,他就是這樣回報你的!」
「好姑娘,不說他了。你們時革委里,現在的意見還統一嗎?」
「已經快分家啦。一邊還是跟木連,另一邊鬧起來了,要搞超時空專政,理由也找的很好,說時間儀本就是虛空文明用來保全自身的安全閥,我們應該更積極地參與歷史進程,那你說怎麼辦呢?現在九號能回來,也是好事一件,他就算是這個時代的木連了,總歸有他在的話,或可撥亂反正。」
「他這人,優柔寡斷,做事還不夠狠心,所以才惹下這麼多爛攤子收拾不乾淨,真要解決虛空,只有一個辦法。」
「是,但那樣的代價實在太大。」
「代價再大,也只有成與不成的區別,既然下定決心了,卻還抱著僥倖,他失敗是有原因的。」
她們的話題聊不盡,從正事到回憶到雜談,就好像舊時光一直沒有遠去,一直到木連的屍體都涼了,成然又一次回溯時間,「好啦,這次真的該走了。」成然親吻心臟,「要是他實在找不到我們,你就把破開量子泡沫的方法告訴他吧。」
「你要走了?」心臟不停搏動,撲撲直跳。
「是,時間不早了。」成然低聲說,「我多想和你……永遠不分離。」
「那麼好,我們再見吧,好姑娘。」
「再見,我的小公主。」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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