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山上,晴空萬里,烈陽高懸,恰似火爐傾灑著灼灼光芒,炙烤著大地。山頂一處幽靜之地,擺著一方古樸棋局,混沌道人一襲道袍隨風輕拂,神色凝重,手中緊握著一枚棋子,稍作停頓後,猛地投擲向棋盤,隨即嘴中大喊:「壞了壞了,大事不好!」
一旁的靈寶道人,臉上瞬間湧起大喜之色,打趣道:「師兄,你我這接連對弈二十局,我可才剛瞧見一絲勝利的苗頭,你就這般叫嚷,以往那輸得起、放得下的氣度哪兒去了?平日裡,你總教導師弟,要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如今不過才一局稍顯敗勢,怎就如此沉不住氣啦?今天可真是稀奇了!」
混沌道人卻毫無玩笑之意,一臉嚴肅,仿若大敵當前,鄭重說道:「師弟,你當我是在意這一棋輸贏麼?實不相瞞,咱們這每一局對弈,實則是我在占卜推演吶。此前諸局,算的皆是那崑崙之靈的運勢走向,可方才這一局,卜的卻是那靈當下的狀況,結果不妙啊!看來事態緊急,僅憑我一人之力怕是難以應對,得你我合力才行。事不宜遲,師弟,隨我下山走一趟吧。」
「下山?去哪兒啊?」靈寶道人疑惑問道。
「去商陽南的鹿鳴書院,你多帶些道符,此番必定有用。」混沌道人邊說邊起身,整理著衣袖。
「你的呢!我這道符可不是大風颳來的。」靈寶道人道。
「我這次下山來你這,沒帶多少,別小氣,下回還你就是,外加你的心心念念的崑崙寒蓮一顆,怎樣?」混沌道人言罷。
只聽靈寶道人說道:「三顆」
「二顆。你知道這百年崑崙才能孕育出一顆。」混沌道人眉頭一皺,討價還價道。
「三顆,少一顆也不行。」靈寶道人眼珠一轉,狡黠說道。
混沌道人無奈長嘆一聲,擺手道:「罷了罷了,就依你,三顆便三顆,快隨我走一遭吧。」言罷,二人快步下山。
在鹿鳴書院後山禁地的山洞深處,有一處被稱作「心魔修羅場」的所在,其中的無盡魔淵裡,歲月閣陰森矗立。魔後璃殤冷眼瞧著魅、「惑」、安德烈三人,他們使出渾身解數,卻撼不動閣中一件神秘寶物分毫。見此,魔後璃殤抬手示意,眾魔會意,紛紛停下動作。她朱唇輕啟,聲音冷冽:「哼,別白費力氣了,魔力與蠻力在這寶物面前,不過是蚍蜉撼樹,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麼帶走歲月之玉的嗎?」話落,魅嘴角一勾,臉上浮起一抹詭譎笑意。
魔後璃殤蓮步輕移,轉身面向身後的夜風,眼波流轉,笑意盈盈道:「哥哥,我給你變個小戲法兒,你可想瞧瞧?」
夜風心底苦笑,如今自己與魅、「惑」、安德烈對上都倍感吃力,這魔後璃殤實力深不可測,剛剛一招就制住那三人,和她相比,自己猶如螻蟻一般渺小,可又哪有拒絕的餘地。他扯出一絲苦笑,反問道:「我說不想看,你便能停下麼?」
魔後璃殤咯咯一笑,果斷回道:「現在可不行。」
夜風無奈輕嘆,神色一凜,誠懇說道:「罷了,說吧,要我怎樣配合,你才滿意?」末了,又特意加重語氣,喚了聲,「妹妹。」
魔後璃殤美目異彩頻閃,似是回憶起往昔,輕笑道:「上一世的哥哥,可沒這般乖巧,相較而言,我倒是更喜歡這一世的你了呢。」
「不介意,贈妹妹一滴你的心頭血吧!」 魔後璃殤眨著眼睛,美目四顧。
夜風瞧見魔後璃殤這番操作,心下不禁暗自揣測,這魔後行事向來詭譎難測,如今這般大費周章,究竟在謀劃什麼陰謀?念頭在腦海中飛速輪轉,尚未來得及想出個所以然,就見魔後已然著手籌備那神秘戲法。
只見璃殤身姿曼妙,雙手在身前迅速舞動,口中念念有詞,一串串晦澀難懂的咒語自她朱唇間溢出。剎那間,周身魔氣翻湧,濃稠如墨的魔霧肆意繚繞,將她的身形都籠罩得有些縹緲難辨。幽光自她掌心源源不斷地傾瀉而出,夜風定睛一看,那散發著詭異光芒之物,正是自己那滴被魔後以莫名手段取出的心頭血。
心頭血仿若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晃晃悠悠地朝著閣中放置的那件寶物緩緩飛去。一時間,整個閣樓內的氣氛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愈發顯得陰森詭異,絲絲縷縷無形的威壓悄然瀰漫開來,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壓得在場眾人皆是胸口沉悶,喘不過氣。
而那原本靜靜蟄伏在台上的寶物,在被心頭血的血光層層環繞之下,竟像是從萬古長眠中被驚擾,隱隱有了一絲顫動。那細微的動靜,恰似沉睡千年的巨獸,於混沌夢境之中初醒,即將要展露吞天噬地的威壓。
就在此時,魔後璃殤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卻透著幾分冷冽:「哥哥,這戲法可還好看?你恐怕想不到,你的心頭血,恰恰就是這歲月閣寶物開啟的關鍵鑰匙吶。」言罷,她玉手一翻,一本經書閃現於掌心,經書周身閃爍著奇異光芒,其上符文隱現,正是大夏的氣運鎮器——《乾坤儒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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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後蓮步輕移,將經書遞到夜風面前,柔聲道:「這本便是《乾坤儒經》,於我而言並無大用。哥哥,你或許忘了,這本就是當年大夏儒宗親手拜託你放置於此的,如今,物歸原主,還你。」夜風下意識伸手接過,只覺經書入手溫熱,光芒映照著臉龐,他抬眸,直視魔後的雙眸,目光中滿是疑慮與警惕,沉聲道:「你這般行事,到底意欲何為?」
自打魔後將《乾坤儒經》從歲月閣取出,大夏境內頓起災變,仿若天怒神罰降臨,古老國運命脈似被一雙隱匿於暗處的神秘大手肆意撥弄,冥冥中不祥之兆洶湧瀰漫。
東海之上,原本風平浪靜、浩渺無垠的海面陡然變色,湛藍的波濤瞬間化作墨黑,浪濤如小山般層層疊起,相互撞擊、破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恰似千軍萬馬在怒號嘶鳴。
彼時,身處東海翠鳴島上的「妖刀」顧明堂,正閉目凝神,於海風輕撫中感悟刀道,變故突生,他雙眸驟睜,犀利目光穿透洶湧波濤,窺見那幽深海底有幽光閃爍不定。凝神細瞧,影影綽綽間,似蟄伏著身形龐大、周身纏繞神秘符文鐵鏈的古獸。那些古獸仿若感知到大夏國運失衡,周身鐵鏈震顫,發出詭異聲響,它們粗壯如山嶽的身軀開始劇烈扭動,奮力掙扎,每一次擺動都攪得海水仿若開鍋的熱粥,翻江倒海,令巨浪愈發癲狂肆虐。
站在顧明堂身旁的,是他的關門女徒弟柳俏棠,小姑娘本滿心歡喜地欣賞著海景,憧憬著刀術新悟,未料想轉瞬便被這驚變嚇得花容失色,小臉煞白,她下意識緊緊扯住師父的衣袖,聲音帶著顫意惶然問道:「師父,東海這是怎麼了呀,怎會突然變得如此可怕?」
顧明堂神色冷峻,仿若霜打的寒劍,目光始終盯著海面,口中簡短有力地吐出:「大麻煩,定是有人膽大包天,動了大夏東海鎮器。」柳俏棠聽聞,驚得瞪大雙眼,小嘴微張,滿是難以置信與吃驚之色。
「俏棠,隨我即刻啟程,前往大夏腹地走一遭、瞧個究竟,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竟敢這般肆意妄為,觸動這關乎國運的鎮國之器。」言罷,顧明堂身形仿若一道黑色閃電,裹挾著烈烈勁風捎帶著徒弟柳俏棠,疾掠而起。
巨浪瘋狂地拍打著海岸,礁石被輕易碾碎,沿岸的漁村眨眼間便被洶湧潮水吞沒,房屋、漁船碎片在浪尖沉浮,百姓們哭號奔逃,可那奔涌的海水似永無止境,一路肆虐向內陸,所到之處儘是澤國,海天之間唯余無盡恐慌與絕望。
而在崑崙山上,巍峨的雪山本是靜謐神聖,終年積雪覆蓋、雲霧繚繞。此刻,卻似被一隻無形巨手撼動根基,先是山體深處傳來陣陣悶雷般的低吼聲,緊接著,大片大片的積雪鬆動、崩塌,雪塊裹挾著碎石如白色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勢傾瀉而下。崑崙無極真人為洞察究竟,冒險御劍懸空俯瞰,驚見雪崩之中,隱隱有散發著古老氣息、晶瑩剔透卻鐫刻神秘卦象的冰魄現世,似在泣訴國運傾頹之殤。
無極真人自語:「看來有大事發生,要速報於師父。」
沿途粗壯的古松被連根拔起,山間小徑、修行洞府皆被無情掩埋,雪霧漫天揚起,遮天蔽日,讓這仙山聖地瞬間淪為冰雪煉獄,往昔的祥和安寧蕩然無存,仿佛大夏國運的支柱被撼動,山河亦隨之陷入動盪飄搖。
歲月閣內,風晨曦正穩步向前,沉浸於閣中古樸神秘氛圍,未曾想,變故突生。地面仿若被賦予邪性生命,陡然劇烈抖動,天旋地轉之感洶湧襲來,瞬間將他裹挾。他腳步踉蹌,身形搖晃,伸手欲抓身旁物什穩住自己,卻只在慌亂中抓到一手虛空,狼狽不堪。耳畔轟鳴聲震耳欲聾,如千軍呼嘯、驚濤拍岸,聲聲衝擊心肺,令他面色煞白。
自魔後璃殤取走《乾坤儒經》,夜風亦敏銳察覺異樣。起初,閣內氣息似被攪亂的幽潭,暗流涌動,寒意與魔影之氣絲絲縷縷滲出、瀰漫。轉瞬,整座歲月閣仿若被注入邪力,瘋狂震顫,木質框架「嘎吱嘎吱」慘叫不迭,榫卯崩離,木屑紛揚似雨。牆壁符文、神秘圖案仿若甦醒的精怪,幽光閃爍,似在哭訴,又像預警災禍降臨。
魔後璃殤瞧著滿臉驚色的夜風,笑容明艷卻透著冷冽,輕啟朱唇:「哥哥,許是久未歸,忘了這歲月閣玄機。它可不是凡樓,乃上古魔神羅喉所化,千百年隱匿蟄伏,藏威壓與神秘於古樸表象下,鎖住魔神魂識。如今,用你心頭血觸動鎮器,怕是解開部分禁錮,它要甦醒咯。」
此時,夜風目光緊鎖,只見羅喉恰似掙脫萬古長眠枷鎖,震怒如狂潮,無形之軀劇烈掙扎扭動,所經之處空間扭曲變形,地面石板綻出猙獰裂痕,蛛網般蔓延。閣內器物、書卷遭衝擊,東倒西歪、散落一地,古籍破碎,書頁飄舞,滿目狼藉。
夜風睚眥欲裂,怒目直視魔後璃殤,質問道:「你,你究竟要幹什麼?非要攪得天下大亂、生靈塗炭才遂你心意?」話語中滿是憤懣與不解,又透著對蒼生命運的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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