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望無際的雪山交錯之間,偶爾能夠看到一些稍微不那麼協調的地方,那是一個個小小的方形雪丘。
這些稍加修飾過的方形雪丘,便是北洋水族設立的前哨。
作為北洋水族執政者十分看重的大雪山錦繡宮,經過上百年的經營,方圓千里之地儼然成了北洋水族的重地,防禦程度比北洋水府弱不了多少。
此時,在一座並不高的雪上頂上,站著一位身穿藍袍、長發飄飄的麗質女子。
她有著藍寶石一般的眸子和銀屑一樣的眉毛,搭配上她水藍色長髮,站在那裡是如此的超凡脫俗,就像是茫茫大雪山上鑲嵌的一顆璀璨明珠。
她是水族人,她叫漓渚。
漓渚是一種花,一種在雪山腳下經常見到的一種花,花朵如豆,碎如星辰。
所以,在幾乎純白的世界裡,她唯獨喜歡藍色。
她是大雪山錦繡宮前哨部隊的統領,風賦予她的敏捷,雲賦予她的眼睛,讓她能夠在這純白色的世界裡永不迷失。
在漓渚身後十米的位置,靜靜的站著十餘名勁裝衛士,純白色的裝束讓他們幾乎與這大雪山融為一體。
唯一與之格格不入的是在漓渚與衛士之間,捆著一個披頭散髮的黑衣男子。
男子二十餘歲,一身血污,顯然經過一場激戰。
漓渚的目光始終在數不清的雪山之間移動,直到她搜尋到一株生長在雪山腳下的漓渚花時,才停住目光,嘴角微微動了動,浮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帶下去吧。」
她的聲音,就如雪山下萬年不化的寒冰。
「你不能殺我!」黑衣男子聞言,頓時面露驚恐,大聲喝道。
「哼!莫非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漓渚驀然回頭,雙眸如箭,盯著黑衣人的眼睛寒聲道:「天魔教弟子意圖潛入錦繡宮,竊取神器!今日就是天魔教主親臨,你也的死!」
漓渚說完,擺了擺手。
兩名衛士上前一步將黑衣男子架起,快速來到一處雪山斷岩之前,其中一名衛士伸手在斷岩上一按,就看到一面長方形石板翻轉過來。
然後,兩名衛士動作麻利的將這黑衣男子雙手雙腳扣在石板上。
一名衛士拔出隨身短刃刷刷刷幾下,便將黑衣男子全身衣服斬碎,接著右手平舉,一股真元噴出,將黑衣男子籠罩。
眨眼之間,黑衣男子全身便覆蓋了一層冰霜。
至此,北洋水族刑法嚴冬之令執行完畢。
在漫天風雪中慢慢凍死,比一刀斬殺要痛苦千百倍,這便是北洋水族對敵人的懲罰。
將這個圖謀不軌的天魔教弟子施以嚴冬之令,在漓渚看來還是有些便宜了他,或者說是有些便宜了天魔教中那些覬覦錦繡宮秘密的人,雖然北洋水族與天魔教處於合作狀態,但是畢竟西陸與北陸往來並不密切,西陸萬里北洋才是水族的根基,至於北陸,他們還沒有擴張上去的打算。
扭頭看了一眼掛在寒霜之中的天魔教弟子,漓渚冷哼一聲轉身,口中輕輕一個呼哨,就看到不遠處一道白影呼嘯而至,竟是一頭巨型猛虎。
身為前哨衛士的統領,漓渚除了有她獨一無二的天賦之外,就是她有一個強大而特殊的夥伴。
「阿珂,我們走!」
看到阿珂,漓渚欺霜傲雪的臉龐不禁浮現出微微的笑容。
在這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里,她不會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阿珂。
輕盈的一翻身,漓渚坐到阿珂的背上,阿珂一聲低嘯,沖入雪原之中。
……
司文英感覺自己正快速和周圍的冰雪融為一體,相信不久之後就會化為這冰天雪地的一部分,想想自己也卻是傻的可以,怎麼就一時鬼迷心竅,要去做這等事?
漫說錦繡宮,自己連錦繡宮的台階都沒踏上,就被這可惡的女人給抓的正著。
好在自己並沒有招供,這樣雖然自己死了,卻能夠保住家人,他知道儘管自己的家人遠在北陸,可是一旦自己將幕後指使的那個人說出來,家人就一定會死。
感覺到血管在快速凝固,司文英眼珠動了一下,想要再看一下周圍,是否有一線求生的可能。
於是,他看到面前的雪地上突兀的冒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猴子?
大雪山上怎麼會有猴子?
司文英很想搖搖腦袋把這幻覺拋開,可是他卻隱約看到那隻猴子從雪地裡面鑽了出來,正瞪大眼睛看著他。
這……
司文英的眼中忽然冒出一團火,隨後他終於看清楚,那不是一隻猴子,而是一個人。
於此同時,這個人發出嘎嘎的笑聲,手中捧著一個特製的噴火裝置正在燒烤他。
寒冰遇到火焰,迅速融化,司文英先是覺得身上的血開始逐漸活動,然後身體也開始能夠動了。
時間不大,覆蓋在司文英身體上的冰霜被火焰融化,露出裡面鎖著四肢的鐵鏈。
「救救我……」
司文英看清楚面前的人,頓時喚起了心底強烈的求生欲望。
他不知道這個長的像猴子一樣的人從哪裡來,是幹什麼的,但只要他能夠救自己,就足夠了。
土魯魯歪著腦袋看了好一陣,才張嘴問:「你是什麼人?」
司文英急忙道:「我是北洋水族的人,被人陷害鎖在這裡,求你救救我……」
土魯魯聞言一撇嘴,忽然冷笑道:「哪個陷害你的人這麼傻,為什麼不乾脆一刀殺了?我說你編瞎話也編的爛!」
司文英想要辯解,卻見面前人拿著一顆藥丸遞到他的臉前。
「吃了這個,我就救你。」
司文英連忙點頭,這時唯一可以的希望,哪怕那個藥丸是毒藥,他也會吞。
將藥丸塞進司文英嘴裡,土魯魯這才從百寶袋中摸出一把粗細不一的鋼針,也不知他是怎麼動作,就聽接連不斷的咔擦聲響,鎖住司文英手腳的鐵索就被打開了。
「走吧,跟我去見我家大人。」
土魯魯朝司文英招了招手,走出數步,像是想起了什麼,便回過頭道:「這樣,你沿著這個方向向前兩百里,我在那裡等你。」
說完,土魯魯竟是直接施展土遁走了,當真一點也不害怕司文英逃走。
司文英呆在原地思考了三分鐘,最終還是安分守己的按照土魯魯指的方向快速奔去,他感覺自己的獨自正在翻江倒海一般疼痛,而且他能夠確定那不是吃壞東西的表現。
挨千刀的毛猴子,竟然給敢下毒藥!
……
在大雪山和冰塊雪原上,土魯魯的土遁法術顯然不好使,他完全沒想到被自己從石壁上救出來的那傢伙竟然比他還要快!
「大人,大人,這傢伙一定知道大雪山錦繡宮!」
土魯魯一臉邀功的跑到宋聽風面前,指著有些茫然的司文英。
此時不僅司文英茫然,就連宋聽風和任無情都很是茫然,就在剛才,兩人著實被這個一路狂奔的幾乎飛起來的傢伙嚇了一大跳。
這傢伙的速度,那簡直叫一個快!
「快給我解藥!」
司文英完全無視掉了宋聽風和任無情,一把將土魯魯拎起來,幾乎要直接掐死。
「嘿!你還拽了,老子就不給,疼死你!」
土魯魯仗著宋聽風和任無情就在旁邊,完全不怕這傢伙,毛臉一橫,眼睛乾脆不看他。
「土魯魯,我不是讓你去探路的麼,怎麼找來這麼個人?這是怎麼回事?」
土魯魯算準了司文英不敢殺他,扭扭脖子掙脫到地上,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同時一口咬定,這傢伙一定知道大雪山錦繡宮的位置。
宋聽風看了司文英一眼:「你知道大雪山錦繡宮在哪裡?」
司文英原本想再編個瞎話,不過當他看到一旁凶神惡煞的任無情以及他手裡那把模樣別致的戰刀時,頓時就覺得,還是說真話比較靠譜。
「我知道大雪山錦繡宮的位置,也可以帶你們去,不過……」
司文英打算提條件,只是他還沒說到條件,就被一旁的任無情打住。
「我說,你本來就是一個要死的人,應該知道生命的珍貴,最好老實一點,你要明白一點,你的生死,如今是捏在我的手裡!」
任無情毫不客氣的盯著自己手中的驚雪刀,還忍不住對著刀鋒吹了口氣。
司文英麵皮白了一下,心中頓時無限鬱悶,原來那個給自己下毒的毛猴子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
於是,他只能將接下來的條件盡數憋回去。
「說說你的來歷。」
宋聽風看向司文英。
「我叫司文英,是天魔教徒,是處理天魔教與北洋水族合作事宜的。」
司文英老實交代。
「你是天魔教徒?」
聽到這四個字,宋聽風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他恨天魔教,倘若不是那個天魔教棄徒,顧飛雪怎麼會神魂殘缺,直到現在都無法恢復!自己也不會歷盡千辛萬苦為蘇媚做事!
司文英點點頭。
「那我怎麼沒看出來?」
司文英想了想,道:「有些教徒是沒有任何標誌的。」
「為什麼?」
看到宋聽風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司文英沒來由的一陣恐懼:「這些教徒一般都是負責一些暗地裡的事情。」
「就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宋聽風冷笑著問。
他痛恨天魔教,這一點更是毫不掩飾,如果不是需要司文英帶路前往大雪山錦繡宮,他甚至有立刻將他殺掉的衝動。
「好了,今天休息一日,明天帶路去大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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