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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園。
妖嬈醒了,反胃噁心,睜眼便往盥洗室沖,懷孕以來,害喜孕吐不是沒有,很少就是了,不過吐起來動靜很大,整個胃都吐空了。
吐完便沒事了,漱了口,洗了臉,視線餘光瞄掉了牆上的掛鍾,正好9點,剛醒的關係,她腦子有些迷糊,環視昏暗寂靜的臥室發現夜辰竟然沒回來。
她打了個電話給他,但無人接聽,她不禁擰起了眉宇。
這個時間,是夜的時間,過了十點,她這個孕婦就要睡覺了,比之前沒懷孕的時候能陪他的時間短了許多,所謂『良宵苦短』,所以一到晚上,他會分秒必爭地粘著她,沒道理這時候還不回來。
她穿上睡袍,開了門,在葉園站崗放哨的都是夜家人,南風和北風用不著跟著她。站崗的是兩個年輕男子,筆挺地站著,見她出來了,立刻畢恭畢敬地行禮。
她對著其中一人問道:「姑爺呢?」
姑爺?
守門的兩人一臉懵。
妖嬈嘆了口氣,換了個問法:「尉遲夜辰回來過沒有?」
說名字的話,兩人就知道是誰了,恭敬地回道:「沒有!」
「沒有?」
妖嬈蹙了蹙眉頭,這怎麼可能?
「們沒騙我?」她嚴重懷疑睡著的時候夜辰被夜家的人刁難了。
兩人搖頭,其中一個道:「宗主休息的時候,沒人來過,若是有人來,我們倆肯定知道。」
兩人一臉誠懇,看著不像是在說謊,估計也沒膽子對她這個宗主說謊。
「那麼……今天和我一起回來,一個南風,一個叫北風,還有一個叫修瑾的人,長老們安排在哪休息了?」
「南苑的客房,宗主要見他們嗎,屬下這就去喊他們來。」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她回了屋,換了件衣服,又試著給夜辰打了個電話,但始終沒人接,她便揣著手機往南苑去了。
**
另一邊,暗中給妖嬈下迷藥的丫頭知道她醒了,急得不行,因為這和原先計劃的不一樣。
「不是說至少兩個小時嗎?」
「是啊,迷藥是二長老給的,她老人家是這麼說的。」
「是不是下少了?」
「沒有,我是按照二長老給的量下的,整一包,下了,一點沒浪費,所以絕對不會出錯。」
「哎呀,哎呀,肯定是二長老自己估計錯誤了。」年長的丫頭急得團團轉,繞著屋子轉了好幾圈。
「宗主提前醒了,我們得趕緊通知二長老。」
「但是二長老沒說去了哪啊?」
她倆的任務是負責迷暈宗主,讓她多睡一會兒,至於那個叫尉遲夜辰的人被帶去了哪,她們就不知道了。
「心漪姐姐一定和二長老在一起,打個電話問問。」
「對對對,打電話打電話,瞧我這腦袋,一急就忘了。」
電話通了,卻沒人接,兩人又打了幾次,依舊無人接聽。
兩個丫頭頓時急得一起在屋子裡轉圈。
**
南苑那邊,妖嬈找到了南風和北風,還有修瑾,三人一聽夜辰沒回來,懵了。
南風道:「少爺說有事情要辦,不讓我們跟著,還說辦完了自己會回去,要我們吃完飯早點休息。我掛了電話後就通知夫人您了!」
南風的確是在吃晚飯的時候告訴了她這件事,那時候還不到七點,所以是辰,比之夜,辰算得上是日理萬機,她便沒懷疑。
但現在早就是夜的時間了,夜是個『昏君』,正事一概不管,往常到了七點,不管手頭有什麼工作,不管在哪,他都會準時『下班』,回來粘她。
「南風,仔細想想,打電話給的時候是幾點?」這事也怪她,到了夜家的地盤,警惕心就沒了。
南風掏出自己的手機,通話記錄還留著,一看就知道。
記錄顯示,夜辰打電話的時間是六點四十三分。
這時候是辰,沒錯的,有事要做,正常。
但……
妖嬈擰眉,覺得不對勁,看向修瑾,「他也沒讓跟著?」
修瑾點頭,「按照少爺的吩咐,南風和北風負責保護夫人,若他外出,由屬下一個人跟著,但今天少爺說夫人娘家很安,用不著屬下護衛,還說現在是春節,算是休假了。」
「他有沒有說去辦什麼事?」
修瑾搖頭,「這個屬下沒有多問。」
北風道:「少爺會不會去了阮小姐那?」
「紅葉?有這個可能……紅葉住哪?」
「另一頭的屋子。夫人,我帶您去。」
紅葉是阮家的千金,回來前她就囑咐過要好好招呼,但是具體安排沒有問,紅葉和夜辰不同,算是她的友人,宗主的朋友那就是貴客,夜家人是不敢怠慢的,特地準備了南苑的一處小樓供她居住。
葉園的格局和大觀園很像,分了東南西北四個苑,南苑最大的院落由水榭、水亭子、曲廊和曲折竹橋組成,到了夏天四面荷花盛開,這會兒是看不到荷花了,但綠池碧波,養了不少錦鯉,路過的時候魚兒以為是餵食了,都聚攏了起來,有些調皮心急的,乾脆一躍而起,再噗通一聲落進池子裡。
過了池子,就是紅葉的小樓了,兩層樓,下層有三間小敞廳,兩側有抱廈,一起來的阮家軍就在抱廈里打通鋪,其中有四個在門口守著。
他們都認的妖嬈,見她來了,沒阻攔。
紅葉還沒睡,正在二樓的敞廳里做她的俯臥撐,這是她養成的習慣,聽到她的聲音,便下了樓。
「怎麼來了?有事找我?」
「夜辰沒來這?」
「沒啊,大晚上的,他來我這裡幹什麼。」紅葉從冰箱裡拿了一罐運動飲料出來,這是她自備的,運動後喝上一罐,能補充水分,「咦?他沒和在一起嗎?」
「他說有事情要做,到現在還沒回來。」
「大過年的哪來的事情?」
「寒熙呢,是不是寒熙找他?」
紅葉放下手裡的飲料罐說道:「等等啊,我打電話給寒熙問問,他倆哥倆好,有時候有些事也不告訴我。」
很快,寒熙那頭接起了電話,「老婆,想我了?」
紅葉的臉紅了紅,回道:「正經點,找有事呢!」
「嗯?」
紅也按下了免提鍵,問道:「夜辰有沒有和聯繫過?」
「沒有啊,他陪老婆回娘家前對我三令五申,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許找他,要我自己解決,怎麼了這麼問?是那發生什麼事了?」
妖嬈聽聞,立刻轉身出門。
排除了寒熙他們,那麼問題只可能出在夜家人身上。
「小嬈……喂,怎麼走了!?」
妖嬈疾步出了小樓,往東苑去了。
東苑是長老的居所,偌大的東苑有五棟單獨的庭院,五位長老每人一棟,中庭里有站崗的守衛,見她心急火燎地闖進來都嚇了一跳。
南風,北風,修瑾,被妖嬈命令在外頭等著,這是夜家的家事,她不想弄得太難看。
妖嬈站在中庭的亭子裡,朝著庭院吼了一聲,「都給我出來。」
話落,回聲一片,宅子的門扉都被打開了,一三四五長老,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二長老的宅子最大,有好幾間廂房,除了最大的那間她住外,其他的屋子是琉璃,歡歡,沐宸,心漪住。
大長老那則是天行,九歌。
望月,蓮見,鸞雲,則留守鳳淵,沒跟著一起來。
匯善匯美吃過晚飯告了假,回鳳淵看父母了,所以這會兒也沒在。
一群人面對怒火正盛的妖嬈,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想她長到這歲數,這麼憤怒的表情幾位長老還是頭一回見,可這大晚上的,怎麼就發起火來了。
**
鳳淵,凰祠。
二長老的故事說完了,夜辰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他沒估計錯誤的話,二長老故事裡的兩個男人,其中之一就是前世的他,雖然他依舊想不起前世的種種,但殘留在腦海里的記憶是不會騙人的。
而,這些記憶……並不美好。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好,但記憶里的那個男人,儘管只是閃瞬而過的畫面,但他可以肯定,對方的性格比他還暴戾,還要殘忍。
為此,他整個人顯得很慌亂。
前世,他對她是不是傷害很大,是不是做了不可饒恕的事。
那個逼瘋她的人,是他嗎?
無數的疑問在腦海里飛舞,尖刻地盤問著他。
「小子,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他搖頭,現在他有一股腦的話想問妖嬈,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二長老,是不是該回去了?」
二長老算算時間,差不多該是丫頭醒的時候。
「心漪……準備準備,要回去了。」
心漪捧著頭套走了過來。
夜辰二話不說很主動拿起來戴在了腦門上,來時怎麼樣,去時也怎麼樣,就算二長老相信他,有些措施仍是不可避免的,畢竟這次的行為是她個人決定的,若他想堂堂正正地進鳳淵,光是她一人同意不行,其他四位長老也得同意。
這是夜家的規矩,即便是權利很大的長老也不能不顧。
回去前,二長老道:「我綁來的事,最好別讓丫頭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准以為我是要害。」
「我明白。」
「還有……這不代表我認可了,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罷了,這事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當聽個故事吧,說出去也沒人信,畢竟太過匪夷所思了些……不過,我總覺得是,至於丫頭……她是我夜家的宗主,這點無論如何都不會變,反正丫頭的心是的了,我們幾個老的,就是再不甘心,也斷不了她的念頭,罷了罷了,隨緣吧,但願不是包藏禍心的人。」
「長老放心,不該說的,我一句也不會說。」這種事,連他自己都要好好消化一下。
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妖嬈知道前世的他是哪一個。
**
葉園裡,妖嬈的怒火波及到了所有人,宗主是夜家地位最高的人,她一怒,比山崩地裂還可怕,萬幸的是她鳳炁沒了,幾個護衛還能架得住她,不然,她會將大長老的鬍鬚揪得一根不剩。
「我再問一遍,把夜辰弄到哪去了!?」
「丫頭,我不知道在說什麼?」
「少裝蒜,除了們,還有誰能讓他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
大長老直呼冤枉,「我真沒讓人這麼做。」
雖然他心裡有這麼想過,但要讓她不發現的弄走那小子,太難了,誰知道,這小子自己會不見了。
這事說起來也是蹊蹺,葉園是夜家的地盤,看著是普通的宅子,但門裡門外,是夜家的人,明著能看到的一波,暗地裡還有一波呢。
這麼大的一群人出島,肯定是要防患於未然的。
「丫頭,別急,說不定他出門遛彎去了?」
「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她傻了才會信。
夜辰有她的鳳炁,普通人近不了身,但夜家人例外,一想到他可能已經出事了,她便不能平靜,就是逼,她都要讓他們將人交出來。
她凌厲的視線掃向幾位長老,忽的發現少了一位。
「二長老人呢?」
一三四五都在,就她不在,鬧那麼大動靜,就是睡死了,也被吵醒了。
五長老看向歡歡,「二長老去哪了?」
歡歡住的屋子離二長老最近,她上次弄死了二長老養的牡丹,正受著罰呢,懲罰就是伺候二長老,洗澡擦背,晚上捶腿,隔三天還要給二長老身馬殺雞。
「我……不知道啊,心漪姐姐說二長老今天有點累,早早就睡下了,囑咐我別去打攪她。」說完,她便在人群里找心漪,「咦,心漪姐姐人呢?」
聽聞,妖嬈出了亭子,往二長老住的庭院走去,一腳踢開了她休憩的臥室,裡頭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回頭,對著大長老道冷聲道:「現在倒有一個人晚上不睡覺,出門『遛彎』去了!」
大長老心裡頓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老二那傻瓜,不會自己一個人幹了吧。
妖嬈篤定二長老和夜辰失蹤有關係,喝道:「九歌!」
「屬下在!」
「我們回鳳淵!」
如果夜辰真是被二長老帶走的,那麼最可能去的地方一定會是鳳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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